第三十三章---罪恶
龙宇天想去端杯子，手却颤抖着。他问有杰可以吸烟吗，随手掏出一个蓝色的香烟盒子，是老牌的白莲香烟
有杰点点头，虽然他和许子昂都不吸烟。
强烈的劣质烟叶气味，呛得龙宇天剧烈的咳起来，双肩一上一下的起伏。他赶紧掐灭了。
“那个人领我去看车，是一辆昌河中型面包车，车放在一个村子后面。
那辆车从后面没看出什么毛病，可从前面看吓了我一跳：车是明显出过车祸的，保险杠碰掉了，前脸也有些毁坏，方向盘上还有些黑褐色的印子，我猜是血迹。”
有杰看着许子昂，许子昂没有说话，示意龙宇天说下去。
“我问他是谁的车，他说是一个朋友的，酒驾把鼻子碰破了，车就放在这了。”
“他有钥匙吗？”有杰问道。
“没有。”
“我一看车这样觉得不吉利，想不干了，他说干十几个小时工钱一千，我一听动心了，答应试车。”
“你们怎么进去的？”
“那个人在车门前捣鼓了一会就打开了，接着他掏出一个钥匙给我，让我试试，车还能发动。”
“在什么时间？你知道是哪个村子吗？”有杰问。
“下午两点左右。我不知道是那个村子，但我能凭感觉找到。”
“然后，你们把车开车了？”
龙宇天摇摇头，“车里没有油，那个人给我一百块钱，让我找个塑料桶加油，还要我注意别让人看见。他给了我三百元的定金，给了我个地址，还说了要等的人的特征：带着个大帽子，走路外八，看起来神经兮兮。
“然后你就去了？”
“是。”
“看见小六子从哪里来的吗？”
“没有在意，我眼睛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那里等车了。那里的班车是十五分钟一班。”
“接着就是你们看到的，我不紧不慢的跟着公交，小六子下车后，我跟在后面。对了！那个人还教给我说一句话，要是小六子站在哪里，不知道怎么走了，我要说一句：王老板的废木材厂！一直到小六子走目的地为止。我因为开着破车害怕，一句都没说。”
“你见到车的时候就没有座位吗？”许子昂问道。
龙宇天点点头：“是，后面空空的，当时我还奇怪，座位下的印子像是刚拿去的。”
“之后呢？”
“之后小六子进了木材厂，我把车刚停下，那个人又出现了。他给我钱让我随便到哪个木材厂去买东北木头，但最好不要被监控拍到。木头不要很细的，截成的长度要能装进面包车里，然后拉到这里，这里会有人给我工钱。”
许子昂看了有杰一眼，欣慰地拍着他的肩，一切都如有杰预测。他很庆幸魏天恒先生给他推荐有杰。
如果当初不是推不开面子选了有杰进入大案组，现在案情就不会有这样的进展。最起码他们第一次凭证据找到了人，不是像抓不着把柄而死活不认的苏妹。
有杰在这个案子就不会是一潭死水，总有揭开真相的一天。
“后来呢？”有杰犀利地看着他，龙宇天进入环环相扣的早已经设计好的计划中，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预料。
“我就近找了家小木材厂--雪冬木材厂，让人家按着我的要求做了，忙完后，已经黑天了。回到这里，那个给钱的人不见了，来了两个看上去干体力活的人。
那两个人指挥小六子一个人从车里往外扛木头，搬到院子中间。搬完后我想要钱走人，那两个人说不行，说我工时不够，要我把车藏起来，在车上等他们。”
“我把车藏在附近，看看周围心里恐怖。别的地方灯火亮起来，这里却漆黑一片。
我想在车上等他们，可看看方向盘上的黑血和后面空空的车厢，我害怕，还是回到了木材厂。
那两个人并不乐意我和他们一起，我就蹲在离他们远一点的地方。
昏暗的矿工灯下，两个人看着小六子扛着木头来来回回，扛起放下再拿起，他们在一个小本上记着什么。小六子刚上来还小跑，后来就吭吭哧哧，在后来就喘的厉害，像马上要倒下。”
龙宇天说完，脸上出现悲怆的神情，后悔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他一点都不知道累吗？”许子昂问。
“奇怪就在这里，小六子像终结者里面的机器人一样，好像不干完绝不罢休。可是他永远也干不完呀，这一点他怎么就不知道呢？他们到底在他脑子里灌了些什么？”
“你在现场也有这种怜悯之心吗？他干了多长时间？”有杰冷冷地问道。
“从晚上八点多开始，快干到凌晨四点。我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那两个人说不知道。年长点的看小六子要虚脱，说他不要钱了，年轻的也说不要了。他们把三千块钱全给了小六子，也结清了我剩下的钱。”
“切！帮凶！”有杰嘲笑着，脸转向一边，手指关节攥的响起来，一脸的愤怒悲悯。
“小六子是怎么回家的？”
“我不知道。最后是这两个人架着木材放到了车里，他们要我把车开到一个村子后面的垃圾沟里，放那我就走了。”
“你走了？”有杰好像确认一样问他，“你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龙宇天摇着头，看表情好像没有说谎。
“那辆车烧成了灰烬！”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龙宇天颓丧地倚在沙发上，瘫软了一样。
有杰看着许子昂，“许队，他们做什么记录呢？是给小六子吃了还是注射了什么，看他兴奋能持续到多长时间？”
“看样子是。”许子昂说，“这些人真的很狡猾，竟不用手机联络。”
“还记得那几个人的长相吗？”有杰问道。
“我记得找我的人，后来的两个模糊。”
“请你配合我们画像。”
“警官您放心，我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