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不一会,次郎右卫门来到本阵,不过由于战败的缘故,所谓的本阵不过是一个山洞而已。
“你来了,四郎。”
声音是从黑暗的山洞中传来。
由于天气潮湿,柴火无法燃烧照明,所以只能将就一二了。
次郎右卫门偷瞄了一眼,可以发现浦上宗景变化还是相当大的。
两日前的意气风发,统帅三军的威压,到现在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取而代之的是……颓废,惊恐,萧索,还有……愧疚???
“不知主公唤属下何事?”次郎右卫门收回眼神,恭恭敬敬的问道。
“前日,中山信正在遭到浦上政宗的埋伏后临阵脱逃,若非四郎你奋力死战,只怕我军难逃全军覆没的危险吧?”浦上宗景语气和善的说道。
【明明是你临阵脱逃吧!】
次郎右卫门暗暗诽腹道。当然,这话只能烂在肚子里,说出来就全家死光光。
“主公所言极是。”次郎右卫门中规中矩的回答,毕竟中山信正如今生死未卜,也没什么顾虑,不必在意这个那个的。
“不骄不躁,你在这一辈年轻人之中,也算翘楚了。”见次郎右卫门依旧恭敬,浦上宗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主公过奖了。”
对于浦上宗景的赞许,次郎右卫门不敢当真,依旧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但其实次郎右卫门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在这种时候把自己叫来就是为了说着有的没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好!好!好!”浦上宗景连拍三下,连连赞叹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诗兴大发,化身为松尾芭蕉。而其身旁的岛村宗政依旧面瘫,大田原长时则面色铁青,日笠赖房的戏谑,而世部鹤松丸看向自己的眼光有些……可惜???
“鹤松丸,把我的具足和头兜拿来!”浦上宗景笑着对鹤松丸说道。
“嗨一!”鹤松丸领命而去。
不一会,鹤松丸搬来一副老旧的具足和头兜。
“四郎。”浦上宗景指着具足和头兜正色道。
“在!”虽然不明所以,但次郎右卫门也正色道。
“这府具足和头兜今天就属于你的了。”浦上宗景冷不丁的开口道。
“这、这……”见浦上宗景如此,次郎右卫门不由得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不必太高兴,明国不是有这样的一句话吗?为将者应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四郎你当以此自勉啊~~”浦上宗景又笑道。
“主公所言极是。”
此时的次郎右卫门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对了!四郎你还没有元服,不如我今日先赐你一字如何?”浦上宗景又冷不丁的说道。
“这、这……”现阶段次郎右卫门已经反映不过来,跟不上浦上宗景跳跃性的思维了。
“怎么?你不愿意?”浦上宗景脸色一变,双目如鹰隼一般的盯着次郎右卫门。
“谢主公!”对此,次郎右卫门能说什么?只能做出一副谢主隆恩的样子了。
“好!好!好!”浦上宗景又抚掌大笑道。
“你宇喜多氏的名讳为‘家’字,而宇喜多氏百年以来皆为我浦上家重臣,忠义廉直,那我便取‘直’字作为你的偏讳。从今日起,你就名为宇喜多直家如何?”说着浦上宗景还不由得手舞足蹈,拿出一把不知从何处拿出的蝙蝠扇,在那咦哟咦哟的唱个不停,而次郎右卫门则是一脸冷汗。
也不知先是战败,之后又是下着大雨,这蝙蝠扇是怎么保存的如此完好无损。看着次郎右卫门想将其拍飞!
不过这不是最主要的,次郎右卫门突然想到:若是自己名叫直家,那八郎又叫什么?
“主公!这名……”
“直家,今后也要竭诚奉公哦~~”
“这、、谢主公赐字。”对此直家(下文皆改称为直家)已经只能表示无语,满头黑线了。
“四郎,如今我军围困于十三峠,不知你有何妙计能够助我军脱离险地?”浦上宗景脸色又是一变,一脸正色的对着直家问道。
“这个、属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直家面色一红,愧疚的回答道。
“就在刚才,我与贯阿弥讨论了一番,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计将安出?”直家咋一听,简直就是不敢相信。你们这些“猪队友”什么时候脑袋竟然开窍了?竟然会想出办法?
“咳咳!是这样的,如今我军为浦上政宗所困,可谓是兵少粮寡,士气不振。若是不做出些举动,只怕我军难逃一败,我等皆为浦上政宗所擒矣。”浦上宗景先抛砖引玉道。
“嗯,此言有理。”直家点头赞同道。
“接下来由贯阿弥你来说吧。”浦上宗景话锋一转,对着岛村宗政使了个眼色。
看到浦上宗景和岛村宗政眉来眼去,直家不由得伸出一丝不祥之感。
“如今包围十三峠的播州军大约有将两千余兵马,我意派一人率军从北面详装突围,作为诱饵吸引播州军的主力。之后趁着播州军被引开的那一刻,主公便可向着西面突围,这样便可使主公脱离险地。只是那从北面突围的人选嘛……”说着岛村宗政看向直家。
“你是说……”直家不可思议道。
“没错。”岛村宗政点头道。
现在已经是这么明显的暗示了,就算是天然呆也可以听懂,更何况直家呢?
先是赐予具足和头兜,又是为自己起偏讳,这不是糖衣炮弹还是什么?
【尼玛!这是要拿我当炮灰啊!!!】
直家愣住了……
……
叩打叩打叩打——!!!
在风雨中,七十余人马来到了十三峠以西的一座小山。
“义父!我们到了。”一名骑马武士对着为首的老者道。
在小山上,为首的浮田国定眺望着两里外播州军军营,对着身旁的骑马武士问道。“九郎,你以为播州军如何?”
只见这名被称为九郎的骑马武士面带不屑的冷笑道。
“土鸡瓦犬而已。”
虽然只有七十名骑马武士,但依旧视三千播州军与无物,这是何等的自信,亦或是……狂傲?
“此战就由九郎你作为先锋如何?”浮田国定笑道。
“谢义父。”
“哦呀卡他撒吗,我们查出浦上政宗本阵所在了!”一名骑马武士前来禀报。
“好!浮田家的儿郎,随我————”
踏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