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笔霊仙
第四章笔霊仙(一)
黎阳县乃西南地区苗疆境内的一个偏远小县城,四面环山,交通不便,人群以少数民族居多,由于黎阳文化水平的落后,封建思想的遗留,自古民风彪悍,奇闻异事甚多。
住在黎阳这个古老的小县城里边,古建筑还真是随处可见,比如说艾金他家就是要穿过一个明代时期的一个古城门,沿着青灰的石板路再拐上两个弯,当看到前边有口棺材大的古井,还有一个矮小的土地庙,往前走几步也就到家了。
他的家附近的古井可有些岁月了,听些老人家讲,在明代末年间,那时的衙门请来一位老资历的风水先生为县城布风水局,按照天罡三十六变的阵法在县城内开掘了三十六口井,说是可以聚山川之灵气,保一方的太平。
话虽如此,但黎阳县毕竟还是得赶上社会的步伐不是,新中国一成立,地区一解放,反对迷信的热潮就开始了,渐渐的,人们也不再多么去在乎这些井,方便用就用点,不乐意就往里面扔些杂物什么的,更没有什么爱护可言。
再后来,土木兴起,县城加大改造,大多数古井都难逃被填埋的命运,直至今日,也就唯独剩下那么几口孤零零的老井了。
说到艾金家附近的古井,这些年可没少给居民带来方便,但这井却有个不好听的名字,叫做「棺材井」。听着是挺渗人的,每到干旱的季节,井水退到了底部,你只要站到井边伸头望里这么一望,你立马就会发觉,这棺材井底部的形状,还真像口棺材,是长条状的,四角还往外摆开,连大小都差不多。
更让人胆寒的是,旧社会时期,井里还死过人,夜里时常闻见井的附近有隐隐的哭声,那可把人给吓得啊!真是夜夜难眠。
为了让老百姓们消除恐惧,把人从井里打捞起来后,还特地在井边搭了一个小小的土地庙供着,香火烧得那真叫个旺!之后的两三年里,井口就一直密封着,直到后来有些胆壮的人把井盖给打开,发觉井水依旧清澈无比,才陆陆续续的重新使用起来。
其实艾金压根也就没想着要去学校,一想到班主任那张青灰的马脸他就哆嗦,再说了,这会学校还是上课时间呢,去了也只能在课桌上梦周公。
刚一进家门的艾金就遭到了他老妈的一顿咆哮。
“你还知道回家?这几天去哪啦?杨老师(班主任)像是打电话不要钱似的给你老娘我打电话!”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一没失踪,二没缺胳膊少腿的,搞哪样要大惊小怪的?”
对于他老妈的咆哮,他是见怪不怪了,耳里的老茧不比牛皮薄。
“你这个挨万刀滴,出去几天怎么脸色苍白苍白的,还上哪捡了这么一件破袍子披着,刚给你的生活费是不是又散完了啊?”
刚从菜园子走出来的艾金妈一见自己这没出息的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那嚷嚷劲真是让四周邻居都不得安宁。
“这都被你猜出来了?每个月800块还不够我的烟酒钱呢,要不您再救济点,怎么您也不会让您的宝贝儿子挨饿不是?”艾金嬉皮笑脸的恳求。
“想都别想,饿死了好,省得老在外面给你老娘我丢脸!”
“小气,不给拉倒,我困了,睡会去!”说着,艾金大步的往自己的房间里飞奔。
“给我听好了,待会吃完晚饭,就给我滚回学校去,要不你爸回来有你好受的!”
艾金这家里一共四口人。
老妈是个实实在在的家庭主妇,膘肥丰腴,平时里就在菜园子里干干农活和料理一些家常琐事。
家里,艾金还有个爹,不过是一继父来着。继父就成天在外忙活,干些工地活,焊焊钢筋、修修器械啥的,生活也还勉强过得去。
还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妹妹,名叫「顾婷婷」,比他小上一岁,读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学习成绩与艾金有着天壤之别,年年期末考试必是班级前三名。
说到这妹妹,那长得可真俊,水灵的大眼睛就像极了两颗活蹦乱跳的琉璃珠,扎着个朝气的马尾辫,生得是亭亭玉立的,没少让艾金眼馋。
这妹妹其实也不是亲妹妹,跟艾金压根就没血缘关系,是继父前任婆娘所生,听说继父那前任婆娘之前得了什么先天障碍贫血,因家里实在窘迫,所以没能救活。
艾金一进卧室,便一头栽在自己的床铺上,他那床上的被褥可真是有些日子没洗了,狭隘的屋内充斥着浓重的霉臭味和汗酸味。
他一手扯着被子,一手在自己的床头板上摸索着什么。
僵尸体质是喜冷怕热的,其实他成了僵尸的他对于冷已经没多大感觉了,更是连起码的睡觉都很淡。僵尸要真想睡能一躺数百年,要不想睡的话,即便是徒步数百里都不会感到疲惫。
摸索了半天,他终于从自己的床头板找到一个神奇的玩意。
那是一支抽得只剩半截的烟头,平日里他抽完了烟一般都喜欢往自己的床头板上那么随手一按,便将烟头弄灭,日积月累下来,自己的床头板里尽是些大大小小的烟屁股。
这到是个主意,每当穷得买不起烟了,烟屁股还是能接着抽的。
烟屁股点着了,艾金学着那瘾君子的模样,欲仙、欲死的深吸一口,看似好不销魂。
咦!~~~咋没味呢?
接着,艾金又不以为然的又猛吸了两口,这可倒好,烟气灌入他体内,半天都没能吐出来,那叫一个呛啊!
僵尸就是僵尸嘛!一具死尸怎么可能想活人那些抽烟呢?体内的肺都僵了,还怎么运作啊!没了呼吸,那烟气就没法排出来了,呛得艾金嗓子都快哑了,原本就苍白如纸的脸看上去都有些发青。
“得了,这连烟都给戒了,估计酒也喝不成喽!”艾金苦恼的呢喃起来,将那烟头直接用手给掐灭,扔出去老远。
正当艾金又想躺下,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把他惊到,寻思着准是那他老妈又想来唠叨了。
“别敲了,来了!来了!敲啥敲。”
门被慢慢的打开,原来不是他那要命的老妈,居然是那水灵的妹妹回来了,这可真让艾金眼前一亮。
“这不是我漂亮的大妹子么?怎么,今天不上课啊?找哥有什么事?”艾金猥琐的戳着手掌,笑(色)眯眯的问道。
“今天月考,所以回来得早。班主任所发话了,你连续旷课,罚你打扫学校男厕所一个月。”顾婷婷背着个还未放下的书包,郑重的对艾金说道。
“又扫厕所?班主任就没点新招?上次我不是刚扫了一月么?看样子这学期的厕所卫生又是我给包了。”
顾婷婷也没理会艾金的话,却是神秘兮兮的左右张望了一下,确保她老妈没在附近,然后才窃窃私语对艾金说:“还有一见爆炸性的新闻呢,你知不知道,你不在学校的这几天,学校出人命了。”
什么?死人了?男的女的?”
“女的,就是隔壁班老爱穿裙子那个,上学期你偷看她内裤,然后你就被政教处主任罚跑操场,还记得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说张丹怎么就死了?”
“听说是半夜吊死在寝室的,第二天早上,可把自己的室友吓个不轻呢。”
“这也太吓人了点,好好的为什么要死呢?枉我暗恋张丹这么多年,这么死了还真是可惜,要便宜我一下再死该好多啊!”艾金情绪略感失落。
“闭上你那臭嘴,小心她半夜来找你。”
“你可别吓哥啊!哥胆小着呢。对了,那有听说张丹寻死的原因吗?”
“各种传言都有,可以说是总说纷纭。”
顾婷婷将书包放下,接了杯水,一屁股坐在了堂屋的椅子上,接着小声的说道:“传的最邪乎的是这样的。”
“学校这两年不是疯传笔仙么?大家伙都像着了迷似的,没事的时候,夜里几个人就在寝室内一起请笔仙来问话。张丹就是玩笔仙较为痴迷的热衷爱好者,事无巨细都要找笔仙问问,听说几个月前,她暗恋上他们班的班草,因为害羞,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张丹便决定请笔仙来问问,听她寝友说她是这样问的。”
“笔仙笔仙,我要是告白的话,他会不会接受啊!话刚一落,铅笔立马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圈,不带一丝迟疑。可把张丹给乐坏了。”
“笔仙笔仙,我跟他在一起会不会幸福呢?话落,纸上又是一个大圆圈,依旧没有一丝犹豫。张丹更是压抑不住喜悦。”
“笔仙笔仙,那今晚下自习我就去告白好不好?正如所料,第三个大圈清清楚楚的出现在纸上。”
“就这样,张丹当天夜里就向他们班班草告白了,还真别说,那笔仙算得还真准,他们班班草还真一点都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俩相处得那真叫甜蜜,郎才女貌的一对,不知羡煞了多少人。但好景不长,前些日子,班草就提出了分手,张丹因此受了不小的刺激,到了夜里她找来室友,又开始请笔仙了。”
“笔仙笔仙,你为什么要骗我?铅笔毫不犹豫的画了一横,表示了否定。”
“笔仙笔仙,你不是说我和他在一起会幸福吗?纸上再次出现了一横。”
“笔仙笔仙,你就是个大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张丹一气之下将那只用来请笔仙的铅笔折断不说,还把那张纸撕个碎粉,连对笔仙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了。此后以后张丹就开始萎靡不振,也没心思学习,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削瘦下去,直到昨天早上她的室友就发现她吊死在寝室内。”
顾婷婷娓娓胆寒的将整个故事叙述完,便小喝了一口凉水,润了润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