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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分家

吃着分家宴,唐凡馨长吁了一口气。果然如她所料,陆县令身边的长随陆明和衙役钱大富到了,并请来了里正后,王氏仍然撒波打滚,咬死不分家。不过有这三尊菩萨般存在的在场,外加坐牢的威胁在上,她如此行为又能济得什么事儿呢?唐家老爷子紫涨着脸皮,训斥了她一顿,让她一边呆着凉快去,分家的事儿就定下了。

唐家的家当因着这些年老大唐明全借着读书考功名的名义而纳妾,游山玩水,老二唐明轩的吃喝赌博败得没有多少了,都摆在明面上,又只分出唐明悦一家来,因此很快就分清楚了。

唐明悦现在住的房子,房子里的一切家具摆设,连同西边的半个院子都归了唐明悦,另外还将南山下的田分出4亩来给唐明悦。从明年起,唐明悦每年要给唐家老爷子和王氏2两的奉养银子。

“锅碗瓢盆这些,也给他们够用的,下地干活的家伙事,也分给他们两套。今年的收成不好。按照人头,每人每天一斤,分给他们三个月的口粮。”唐家老爷子道。

众人都点头。

“这些年,家里就这些进项,也没什么积蓄。银钱上,就分个7两吧。”唐老爷子又道,“这次为了凡馨请太医的花费,该走的礼,是唐家一家子欠的人情,这两天我就带着老三到镇上去一趟,都得回拜回拜。”

“还有就是家里的猪和鸡……”连老爷子继续道。

已经掏了请太医的银子,如果再把鸡和猪分给老三一家。那怎么能行。王氏心疼不过,就咳嗽了一声。

“奶奶嗓子不好啊,刚才这半天都没这毛病。”唐凡馨道,“凡云啊,舀瓢凉水来。”

“不用。不用。”王氏忙道。

“这些猪和鸡,老三媳妇和几个孩子都没少照看。眼看离过年也没几个月了,就……不分了吧。过年的时候杀猪,给他们分猪肉。”唐老爷子道。

“行,爹,就听您的。咱家也没啥钱,除了粮食,也就指望这几口猪。去镇上回拜的礼钱,过年杀猪卖了,也能补回来一些。”唐明悦道。他没有提鸡。他心里知道,这些都是王氏的命根子,今天能分家已是桩大喜事儿,他觉得已经足够了,不应该再要了。

“老弟是个厚道人。”里正笑道。

陆明,钱大富就都跟着点头,这分家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写文书不用别人,唐老爷子亲自动笔,写完了,先给里正,陆明,钱大富看过,这才叫过几个儿子来,大家都在分家的文书上按了手印。

“我还有一句话,这些年为了供老大考取功名,家里都扎紧了裤腰带。老三一家,也没少出力。现在虽然分了出去,可还是我的儿子,是老大的兄弟。老大但凡有一天,熬出头来了,不能忘了老三。我这个话,大家给做个见证。老大,你咋个意思?”将文书收好,唐老爷子突然道。

“爹,这你就放心吧,我和老三,我们永远是兄弟。”唐明全道。

“一笔写不出两个唐字来。”

“虽然分家还是一家人,还要互相扶持。”

就这么说笑着,分家的事算是尘埃落定了。唐凡馨在外面都听在耳朵里,她并非是斤斤计较的人,能分出来就很好,能够分成这样,还算得上是满意的结果。

事情谈完了,唐老爷子就问饭菜好了没有,王氏打开箱笼,颤颤巍巍地舀了7两银子出来,一脸的不舍。李氏接过银子,出门置办饭菜去,把里正,陆明,钱大富三人看得直摇头。唐老爷子心中就有些埋怨王氏,可是事已至此,也不好再说啥。

不一会儿李氏就买了鱼肉回来了,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就好了。等饭桌放好,唐凡馨,唐凡云两个将菜端上来,四个中盘凉菜,一个大深鱼盘上是整条的西湖醋鱼,再加上六个热菜,一个韭菜炒鸡蛋,肉片炒黄瓜木耳,青椒干豆腐炒肉片,再做一个炸茄盒,就是将肉切成肉末,用面粉、盐、花椒调味做馅,挑大个的嫩茄子做成茄盒,放在油锅中炸熟,然后再炒一个酸豆角,最后再用土豆和五花肉做一道红烧肉。

这餐饭分为两桌。唐老爷子、里正,陆明,钱大富,又叫了三个儿子陪着坐了一桌。另外那一桌招待女客和幼童。

前世唐凡馨是个美食家,烧的那手菜是相当过关的。里正等人各样菜都吃了,少不得连声的夸赞饭菜做的好。

“就是从县上酒楼里请了大厨来,做的席面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这一桌是老嫂子的手艺吧?”里正就问。

那边桌上的人就都扭过脸来看王氏。

饭菜根本就不是王氏做的,王氏就不好答话,脸色也不好看。

“我娘这些天身子不大好。孩子们也都大了,今天的饭菜,是我那两个丫头,简儿和云儿准备的。”唐明悦道。

大家转而夸赞唐凡馨,唐凡云两个。

“唐老弟,你娶的好儿媳妇。教出来的闺女也是好样的,都才几岁啊,都能置办这样的席面了,在咱们村里绝对首屈一指了……”

吃过了饭,将里正等人往外送。李氏每人包了半两银子就要往前递。陆明连连摆手,言出县衙前,大老爷一再关照,不许收礼,里正也推迟,言唐兄弟刚刚起家,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他们两人不收,钱大富便也不敢收。

这当儿,王氏便想将剩下的饭菜捡好的都收起来,唐凡馨当面朗声说道:“奶奶,这都是我娘花钱买的哎。”说的王氏面皮通红,旁边人吸气连连。反正唐凡馨决定了,以后对这老虔婆采取寸步不让,寸土不让的政策。

晚上在自个儿房里,李氏喜滋滋地开始规划……有这四亩地,她和唐明悦精心侍弄着,再开点荒,每年能收一千五六百斤的粮食,足够他们吃的了。前面这半个院子分给了咱们,上面鸡圈多多养鸡,中间有几分地种菜,在下面再盖个猪圈,一年养三四口猪。鸡蛋换钱,零花就够了,过年有鸡肉和猪肉吃,再卖上三口猪,一年这银子就能多添几亩地……

现在规划着规划着,李氏的脸上就露出了憧憬的笑容。她和唐明悦能吃苦,孩子们都懂事勤快,能帮不少忙。他们的日子咋能过不好那,不仅能过好,肯定还是很舒心的。

唐凡馨掩嘴嗔笑:“娘,瞧把你给乐的。哎,今天算是碰上好人了。要是碰上个长着老鼠脸的贪官的话,今天还不定会被讹去多少银子呢。”

“是啊,简儿,你是个有主意的。”

“你们女儿打听得不错吧。其实爹妈,我们最好搬到镇上或县城里去住。爹娘,有件事你们一定要注意,如果有人来给你们女儿提亲,一定要经过我的眼睛,经过我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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