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帘风风火火的样子让余墨甚是无奈,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对上顾雨帘的双眸,轻笑道:“今日偶涉丹青,还差最后几笔,待我完成罢。”
“可否让我看看?”顾雨帘说着探出个头来欲瞅余墨的画。
余墨连忙捧住了她的脸,道:“还未完成,你还是别看的罢。待我完成后自会送你的。若是你即刻看,那便没有意义了。”
余墨一副正经的模样让顾雨帘忍俊不禁,扯下了余墨的手,道:“我不看便是,你这般神秘兮兮的,反倒让我愈发想看了呢。”
“那今日不作画了便是,改日再作画,今夜陪你去赏花罢。”话毕,余墨站起了身。
顾雨帘盯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稍微高些的少年,不禁有些不服气,道:“如今你已有这么高的个子,待你及冠后岂不是更高些?”
“许是这般吧。”余墨挠挠头道。
二人谈话之时,并没有留意到二人的距离之近。余墨的气息轻轻喷在顾雨帘的脸庞,她的脸瞬间就“唰”地一下全红了。随即轻轻摇摇头,心道:“我可是总攻大人,脸红个什么劲啊。”
然后她便不甘示弱地吹了回去。不过由于身高的局限,她只是在余墨的脖子轻轻地吹了口气。
这回轮到余墨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
顾雨帘心满意足地笑了,心里腾升起一种成就感。笑着笑着,她便闭了嘴。只因余墨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顾雨帘咽了咽口水,回忆方才自己说的话中并没有得罪余墨的地方,便放心了。
余墨未等她开口讲话,俯身吻上了她的双唇。余墨没有经验,没有任何侵略性的攻击,只是轻轻地点了点,便放开了顾雨帘,颇有些羞涩。
这蜻蜓点水般的吻还是让顾雨帘半天没反应过来,浑身变得轻飘飘的。
此刻她没脸去看余墨的表情了,因为她此刻的表情也应全红了。
她为了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干咳了两声:“咳咳。”又道:“我们快些走罢。”
余墨轻轻应了声:“嗯。”便乖乖地和顾雨帘走了。
顾雨帘带着他穿过了集市,来到了顾雨帘心心念念的桂花林。
此时的桂花林中不闻人声,只闻呼啸而过的风声,与偶传来的夜莺啼叫。
顾雨帘带着他穿过了正片桂花林,来到栈桥畔,见余墨有些疑惑,顾雨帘道:“夜晚时分这里安静得紧,因江上有时会起雾,也只有在白天里才会有人在这里给船只卸货。”
顾雨帘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儿手帕轻轻擦干净栈桥边缘,坐了下来。余墨也跟着坐了下来。
但余墨一把脚垂下去,便直接沾湿了鞋子。余墨有些尴尬地抬起了脚。
“哦,我忘了与你说了。”顾雨帘道。
“无妨。”话毕,余墨便干脆脱下了鞋袜,光着脚垂了下去,道:“还挺舒服的。”
顾雨帘无奈地笑了。
偶有桂花洒在江面上,顾雨帘拿了根树枝碰了碰水面,顿时水面上泛起了层层涟漪。
“你似乎甚爱这般做?”余墨道。
“嗯。”顾雨帘点了点头,道:“也只有这般做,我才会有姑娘家的情怀。”
余墨无奈地笑了,道:“你本就是姑娘家啊,只因你与其他姑娘的性子不同,故以为自己不像个姑娘家?”
“呵呵,大概是吧。”顾雨帘道。
蓦地,余墨问道:“小帘,你是否真的不介意我如此小?”
顾雨帘笑着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道:“若是真的介意,我当初也不会向你表明心意了。不知你可否看过话本,有些女主本就比男主大些,但这并不是他们之间的绊脚石啊。所谓‘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你可懂?你虽于舞象之年,但心智真的还不成熟呢。”
余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倚靠在了顾雨帘的身上。顾雨帘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
这也是为何她会认为余墨的心智不成熟,如此这番动作,在话本里一向都是男主揽住女主的肩膀,在顾雨帘这里却偏生反了过来。
“无妨,我会等你长大。当下,便让我来保护你罢。”顾雨帘轻道。她不曾与余墨说过,若是她继续呆在这个世界,哪怕过了千万年,她容颜依旧不老。
余墨在她怀里呢喃着:“若真的等我长大,你可别先嫁与他人妇了。要好好等我长大,等我长大后我便可以保护你了。”
“傻瓜,我不用你保护的。”顾雨帘轻道。
只是余墨不再记起,五年前,他们曾经见过。顾雨帘当时与他重逢之时,也是不再忆起二人曾见过面。也是,当年的萍水相逢,匆匆而别,何曾有人会忆起?她也是在听他讲他的二哥之时,才忆起了这么一个人。当年的余墨,还是一个水灵灵的小孩儿,如今便已比自己高上一些了。
她不禁有些感慨时光荏苒,当初自己又曾想过二人会重逢,相知又相恋呢?或许,这边是大仙说好的赠她的一段姻缘罢。
她甚是清楚,余墨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小镇,毕竟人家是京城大户人家子弟,家里人总会派人寻他回去的。当下,她只享受着此刻的安宁,不再理会其他。
她自从被哥哥的同学划伤脸后便再也没有那么自信了,当年,哥哥敲开了她的房门,只见她用摔碎的玻璃片划着自己的手腕。
哥哥及时阻止了她,赶紧取急救箱帮她包扎伤口,道:“小帘,你这是何必呢?”
顾雨帘顿时湿了眼眶,哥哥的轮廓变得越发模糊。
“哥哥,我现在是不是好丑好丑。”顾雨帘道。
“怎么会呢?小帘在哥哥心里是最好看的呢。”哥哥连忙安慰道。伸出手轻轻抹掉她的泪水。
顾雨帘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道:“哥哥,他们没说错,我是真的喜欢你,哥哥。”
哥哥推开了她道:“小帘,你或许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习惯了我的陪伴罢。”
“不,哥哥,我很清楚,我是真的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