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你为何跟踪我?”顾雨帘冷冷道。
余墨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顾雨帘,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波澜。
顾雨帘有些恼自己的语气太冰冷了,刚想开口道歉时,岂料余墨“噗嗤”一声笑了。
“你这表情好好玩,哈哈。”余墨扶着一棵树笑得合不拢嘴。
顾雨帘顿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手撑在了树上。
余墨的笑声戛然而止,尴尬地把头扭开,道:“你怎么又来这一招?”虽然余墨比顾雨帘高上那么一点儿,但也还是忍不住害羞了。
顾雨帘长长地“哦”了一声,道:“终于找到可以治你的方法了。快快招来,不然我就一直这样。”
余墨诺诺道:“那我就推开啊……”
“你敢?”顾雨帘的语气越发强势。看着余墨通红的小脸,顾雨帘顿时觉得舒畅多了,果然壁咚什么的对男孩儿也很有用。
“因为这几日,你一直都在躲避我啊。我若不这样做,以后我都不能与你讲话了。”余墨诺诺道。
“原来你看得出来啊。”顾雨帘语气稍缓道:“你就不怕你这样做以后我会更加不想理会你?”
“你本来就不想理会我,我这样做只是想跟自己赌一把。”余墨小声道。
顾雨帘放开了他,无奈道:“下不为例。”
此时的天蓦地黑了起来,还不时伴着雷电。
顾雨帘看了看天道:“该是要下雨了罢。不远处有座破庙,我们去那里躲雨罢。”
话音刚落,洒下了倾盆大雨。
顾雨帘背起竹筐往破庙跑。
待到破庙时,二人的衣裳都湿透了。顾雨帘用尽吃奶的力气尽量拧干自己的衣裳。
她看着余墨也在拧衣裳,尴尬道:“我忘了下雨天跑步会比走路淋的雨多了。”
“无妨。”余墨道。
顾雨帘用手帕擦干净了一根木板后,二人坐了下来。
顾雨帘打量了一下这个破庙,看是许久没有人打扫了,灰尘堆积了一层又一层,就连中间的神像也是堆积了许多灰尘。
她不忍心佛像脏成这样,把手帕换了一面将神像的脸擦干净,还不忘絮叨:“我身上只有这块儿手帕了,只能帮你擦脸。还望大仙不要嫌弃得好。”
她擦完后就真的找不到事情可以做了,便只好坐回原先坐的地方。随即便是长久的沉默。
按理说,这个庙和紫竹村都在一座山上,平常也应该有人来打扫上香,可是现在如此荒,会不会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许久,她渐渐地闭上了疲劳的双眼。
梦里,飞沙走石,一女子于马上,一袭红衣,在夕阳里更显红艳。一个声音一直道:“走石满天飞沙扬,马背漫野羌笛响。观台遍地循歌晚,花蕾京城争芳嫣。”
蓦地,女子一回眸,顾雨帘便惊醒了过来。
“哎哟。”顾雨帘揉揉额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枕在余墨的肩膀上睡着了,惊醒过来时一不小心撞到了余墨的下巴。
方才同样睡着的余墨也被顾雨帘惊醒了,连忙站起身,红着脸道:“我方才只是怕你睡到了地上,所以才让你枕着我的肩膀睡的。”
顾雨帘算是明白了,调笑道:“哟,何时开始这么关心我了?”
“不是。才不是。”余墨红着脸别开了头。
顾雨帘见他越这样,她便越得寸进尺,一步一步把他逼到墙角。伸出一只手撑在了墙上,心里贼笑着;“这回我终于来了一次真正的壁咚了。”
余墨一脸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顾雨帘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下了手,道:“不逗你了,跟你在一块儿显得我像个女流氓。”她懂得“点到为止”,无论一个少年多“弱受”,也还是不希望被女子反复这般调戏。
余墨见她松开了自己,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
顾雨帘给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道:“我又不会真的吃了你,你怕什么?还是你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不保了啊?”其实她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也忍不住脸红了,古时候的女子思想可没有这么开放,她自己的思想也没有那么开放。毕竟这句话真真切切像个女流氓说出来的。
“小帘你莫胡说,我道你我都不是这般人,何须出此言?”余墨还是满脸通红道。
而顾雨帘的重点放在了他说的“小帘”上,狐疑地看向他道:“你唤我小帘?你虽没有告知我年龄,但你怎么看也还是个小毛孩儿,我在年龄上可占了大优势的。你该唤我声姐姐。”说完还不忘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想。”余墨道。
顾雨帘再次给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道:“那我也不勉强你咯,那我也应该叫你小墨才对,小墨……”临了还不忘换下语调。
余墨的内心几乎快崩溃了,果然跟女流氓是没有道理讲的。
“不逗你了。”顾雨帘无奈地坐回方才坐的地方。
余墨也跟着坐回了方才坐的地方。
顾雨帘托着腮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道:“这雨怎么还没停啊。”
她便又眯了一下眼睛。
蓦地,感觉背后有人在用手戳自己的背,她不耐烦道:“小墨,别闹。让我睡会儿。”可是还是感觉得到有人在戳自己的背。她忍不住回头一看,除了那座神像外,并无他人,而余墨在她旁边睡得正香。
顾雨帘咽了咽口水,虽说她在现代很喜欢看恐怖故事,但是真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还是渗得慌。
她戳了戳余墨,余墨迷糊着双眼看向顾雨帘道:“嗯?”
“我觉得这座庙好像不太寻常,我们快离开罢。”顾雨帘小声道。
“可是还在下雨啊?”余墨伸了个懒腰道。
“雨已经小了,不怕,咱们慢点走便是。”顾雨帘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但还是快速背上了竹筐。
余墨点了点头站起身准备和顾雨帘一起离开。
待他们刚起身,一个满身是血的人狞笑着站在了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