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杯中茶的萧逸突然脸色煞白,额头冒汗,表情悲戚,目光无神的落在空处。只见萧可焦急的在一旁呼唤,“哥!哥——你怎么了?”
终于听到呼唤恢复清明的萧逸,看了看抓着他手臂,惊慌失措的萧可,柔声安慰道,“可儿,我没事。突然想起一些片段,让我失神了。”
“哥,你想起什么啦?”看到萧逸恢复正常,萧可立刻又起好奇之心。凌寒也转过头看向萧逸,一脸探寻。
“你们俩真是……”萧逸无奈的摇摇头,但想到刚才闪过脑海的记忆片断,又低头凝视着手中的茶杯,少顷说道,“我好像喝过这种茶!”萧逸想起那位少女,肤如凝雪,质若幽兰,明眸善睐,言笑晏晏,一种切肤之痛却轰然涌上心头。
“月儿——”萧逸不由的右手抚上胸口,貌似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心中的痛楚。他眼神闪烁,心里渴望再次想起些什么,尽管额头的汗水已经密密麻麻。但他苍白的脸色令在一旁看着的萧可坐不住了。
“哥,你别想了。你脸色看起来很吓人。快休息一下,我们都到这儿了,肯定会有办法帮助你恢复记忆的。你别太着急了。”
“可儿说的没错,萧兄欲速则不达。何况我们身在白云山庄,这里敌友未分,我们还要谨慎行事。”凌寒也不忍看到萧逸沉溺痛苦,出言劝解。
“哥,你先歇一歇。这茶不喝了,凌大哥那里还有半壶桂花酿,我给你拿来。甘冽清甜,跟这茶异曲同工。”说着欺近凌寒,伸手拿起凌寒腰间的酒袋,复回递给萧逸。凌寒微微愣神,没想到来时路上教过萧可几句身法要诀,这小妮子已经学得了三分真谛。不由感叹她天赋惊人,都忘记自己的藏酒已经被征用了。
“凌寒,你说这位庄主夫人见过他吗?”萧逸仰头灌下一大口酒。桂花酿的香醇让萧逸静心不少。
“刚才那位彭总管引我们过来时,我曾试探过。不过为总管的总是个妙人,说话滴水不漏。但我注意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雅竹小院!”凌寒面露一丝浅笑,环顾四周说道,“这里是白云山庄唯一的小姐居住的地方。你们不觉得太过素净了吗?”
萧可四下打量,西厢厅里桌椅几屏貌似都是沉闷的深褐色,没有垂帘,没有摆件,确实黯淡了些。“可这很重要吗?说不定这个小姐就喜欢这样的。”
“非也!刚才彭总管说到小姐甚少居住,夫人会用作接待病患的诊室。所以只有一种解释,这位小姐几乎不来这里,偶住家中估计也只在东厢院落。”
萧可给自己倒了杯茶,面露不耐,“也不知道说这些干嘛,讲重点嘛!”
“彭总管刚才说到东厢住着一位养伤的公子……”凌寒也不生气,脸上依然云淡风轻。
“凌寒你说是他!”萧逸目光炯炯,心里已经认同了凌寒的推断。“不错,我们在郊外竹林捡到的腰牌做工精良,绝非一般仆人护卫佩戴,更何况还有马车,必是女眷!”
“萧兄聪明,这个女眷应该就是白云山庄的大小姐了。她追随桂花酿而去,却中了伏击。其中不论细节,结果肯定是:我们要找的人如愿进了山庄,并且受了伤。小姐感念他舍生相救,于是就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小院,既环境清幽适宜养伤,又方便母亲看诊。所以雅竹小院东厢住着的那位公子应该就是他了。”凌寒几句话基本都说中了事实。
“还夸我哥聪明,我看你是自夸吧!”萧可调笑道,眼中却柔情缱绻。“那我们这就过去吧!”说罢便要往外走。
“可儿莫急!”凌寒拉住萧可的臂腕,“还要听我自夸呢。”凌寒把萧可拉近自己身边,继续说道,“你就这样大摇大摆过去可不行。这里可是白云山庄,明里暗里不知多少暗哨眼线。就这样去见他,恐怕会给他惹麻烦。你肯定也不希望他有危险吧!”
“嗯,凌寒,还是你心思缜密。他好不容易才进了这里,我们贸贸然过去想必会给他带去麻烦。稍安勿躁,入夜再说。”萧逸缓下心神之后,自然回复了判断力。他目光透过窗外,晴空中万里无云,哪怕心头阴霾密布,也终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