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散开,苏寻走了出来。
他向前走去,又顿了顿,停了下来,抬头仰望着天空,天空灰蒙蒙一片,没有了月亮。
他却翘起了嘴角,笑了起来,冷冷笑着。
他举起了手,风在他的五指间旋过,那灰蒙蒙的天竟散开了,光芒散射了进来,金光光灿灿,十分灿烂。
按理,无论是那夏日,死亡岛也不会有阳光,现在阳光却透射了进来,笼罩着整个死亡岛。
岛上的枯叶纷飞着生机,绿盈盈的,在成长着,很茂盛。
可这金灿灿的阳光很快便又被柔柔的月光取代了,弯弯的月亮已成了满圆,挂在高空上,月光璀璨,照射了下来,竟只笼罩在苏寻身上,四周没有光芒的普照,漆黑得像死一般的世界,野兽的咆吼声,阵阵袭来,在不安,却又在颤抖着身体。
他翘着嘴唇,在冷笑着,高举着手,身体似乎在这一瞬间长高了,脸瘦了下来,脸形似被刀刻的,双眼烔烔有神,不再是那深夜荒野的那般漆黑,通彻金光,不怒而威,威严向四周散来,压碎着整座岛上的座座高山。
他还在笑着,身旁又闪起了光芒,有人走了出来。
他低头看去,走出来的人,脸上带着白色的面具,身上的衣角在飘动。
王中之者,末日之帝,“苏寻”!
苏寻看着他,双眼充斥着那强大的威严,可这威严下,却又藏着疲惫与无奈。
他长叹了一口气,因为在彼此之间,不需要隐藏。
他说道:“当初在上古诸神之战时,冥王是落杀死的。我猜他的伤,也是冥王临死前一击留下的吧!”
“嗯!”他只能点了点头,脸上带着面具,可面具上那眼孔中散发的白光消去了,透过去看,那双眼睛也似深夜荒野那般漆黑。
他顿了顿,说道,“他现在人已经被你杀死了,对吗?”
“对!”苏寻慢慢点了点头,说道,“魂已消,不再能轮回!”
他慢慢吐出这些话。
“好吧!”他耸了耸肩,说道,“只觉得可惜了,这般强大的灵魂,若能吞噬,那该多好啊!这样至少,我能恢复到全盈那时啊!”
苏寻摇了摇头,又抬起了头,看着挂在高空上的月亮,却没有说话,金黄色的眼瞳里,透着迷茫与压抑。
“真是累了啊?”他说道,“要不,我们杀尽岛上所有的人吧!杀戮会让人放松下来啊!疯狂,无尽地杀戮啊!”
他在冷冷笑着,眼中尽是疯狂。
他就是杀戮,末日之帝,王中之者,本来就是一个喜杀戮的刽子手,更何况,别说苏寻很压抑,他也很压抑。这可能是同为一体的原因,虽然灵魂不同!也可能,真得觉得很压抑吧!沉睡了那么久,醒来,却什么都不变,当初陪你嬉戏,胡闹的人已经都不在了,连自由都迷茫起来了,能不压抑吗?
“不!”苏寻摇了摇头,说,“他们无罪!更何况,在他们身上还有布局,留下他们,让他们推进计划吧!”
“好吧!”他只好无奈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抬起了头,看着苏寻,说道,“死亡岛上的怪物已经醒了。呵呵呵!”
他似乎想舔舔自己那干燥的嘴唇。
“是醒了!”苏寻说道,语声毫无感情波动。
“那……”他看着苏寻,说道,“若你打算展开自己的力量,那怕只是万分之一,那也不需要那些怪物了吧!留下给我吧!我要过魔界,吞噬了那些怪物的灵魂,我要变得更强大。魔界啊!那么久不去了,那些老家伙,肯定很享受现的安静吧!呵呵呵……”
他冷笑着,脸上带着面具,发出,声音很沙哑,真像一个食人鬼在笑啊!
“你真决定去魔界?”苏寻低回头,看着他,说道,“去了,过去的回忆就要汹涌啊!”
“汹涌就汹涌吧!”他很轻松似的说道,“我早已忘了过去,那怕他记忆再怎么汹涌,又怎么样?也不过毫无意义罢了!”
“好吧!”苏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有点累。
他顿了顿,才说道,“随便你吧!”
他身上散发着光芒,把血池从体内送了出来,悬放在半空中,散发着光芒,池中血水波浪起伏,却没有刚刚那般?顶,没了一半的血水。
“血池?”他瞪大眼睛,看着苏寻,随后又放松了下来,点了点头,说道,“原来血池早已被落拿到了啊!”
“对!”苏寻点了点头,把悬在半空中的血池送入了“苏寻”的体内,说道,“你那末日之帝的血脉早已被激活。不过,你既然要去魔界的话,那也带上这血池吧!血池是每一代末日之帝的血堆积而成,对你,至少你现在还是末日之帝很有好处,就不知道你还是不是王中之者了哦!”
“呵呵……”他冷笑着,说,“你这是在用激将法啊!放心,我还是王中之者,不曾改变,也不曾老去!”
“是吗?”苏寻笑道,“终有一天,不是老人变混蛋了,而是混蛋变老了,说得就是你这种人啊!”
“混蛋?”他笑着,笑声在四周回旋,说,“谁能比你更混蛋呢?收集残部,?养着死士,让他们大醉,只为了日后一战,其时不过是换种方法让他们去送死罢了!”
“那又怎么样?”苏寻摸了摸鼻子,说道,“我赐他们那神的力量,我赐他们?生,他们都要回馈些我吧!那怕是生命!世间是公平的,有欠再有还,不是吗?”
“你说是,就是吧!我无话可说,我不过是你的一具分身罢了,那怕灵魂不同,但你还是你,我却也是你啊!”他摇了摇头,说道,“十九层地狱,是个买醉的好地方啊!今夜已醉,大声高歌,人生何奇潇洒啊!只为了日后一战。这般的生活,我也很羡慕啊!”
苏寻笑着,说道:“既然你这般说道,要不我替你去魔界啊!那些老人的确现在太享受安静了。怎么样?你回十九层地狱,顺手帮我压在他们,因轮回之?不见了,他们得不到轮回,在闹脾气!”
“在闹脾气?会不会造反呢?若能让我无尽的杀戮,我愿意回十九层地狱!但你会同意吗?”他冷冷说道。
“不会!除非最后你能一个人顶他们所有的人。不然,别想了。他们是死士,也是利刃,为夺回我们的自由,为了日后狠狠空过捆束自由身上的利刃啊!”苏寻摇了摇头。
“是吗?”他说道,“不过既然是在十九层地狱,那还想着轮回干嘛?就好好在十九层地狱醉生梦死吧!这样不好吗?人间太无聊啊!”
“惟有历经更多,惟有认识人更多,才能真正懂得,这样才会强大起来!”苏寻仰天说道,“而且,当初他们愿意来十九层地狱,不过是临死前的一丝挣扎罢了。我给了他们力量,还有生命,却又让他们失去了自由。这可不好啊!这样的话,我不也成了那个捆束他们自由的人。所以我允许他们带着肉身轮回,一来为了让他们变得更强大,二来也为了他们会开心,能够自由活着。”
苏寻说,“对于他们,反正在他日,也会上战场,或许会死,也或许还活着,但既然都这样了,不如让他们过得更开心些吧!”
“好吧!真伟大!”他冷笑着,“那岛上邪界的人,留下,还是尽数杀戮?”
“留一半吧!我还要去南域,取无尽之虚,引上古邪神出来,藏得好深!”苏寻说。
“知道了!”他点了点头,拿下了脸上的面具,扔向了苏寻,那脸有些胖胖的,眼睛似深夜荒野那般漆黑。
“还你!呵呵呵……”他冷笑着,转身,向前走去,一步步踏去,地上的石头被他碾碎。
“是吗?那好吧!”苏寻接住了面具,笑着,带在了自己的脸上,白光闪烁。
向前走去的那个“苏寻”却长大了起来,脸蛋变得刀刻一般,双眼亮彻着金黄色。
他向前走去,挥着挥手,渐渐消失在眼中。
苏寻又把面具取了下来,脸蛋又变回了胖胖的,只是个头长高了很多,双眼亦变回了那深夜荒野那般漆黑,让人猜不透。
他握着面具,面具化为了粒粒光点,散去。
他摸了摸鼻子,低头笑着。天上挂着圆圆的月亮,散发着柔柔的月光,笼罩着他,四周是那无尽的漆黑,野兽的吼声忽然消失了,鲜艳的鲜血流来,沾湿了他的鞋。
他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身上柔柔的月光消去,血火燃起,把圆月包围着,熊熊燃烧着。
光芒消去,彻底又陷入了黑暗。
苏寻笑着,无声笑着,手在摆动,在起舞,风在吹来,他的头发乱飘。
过分压抑,要是能死,那也是一种解脱吧!
可他忽然停了下来,像发现了什么可怕的气息在接近似的,身上散发起了光芒,是那柔柔的月光,他吸收了月亮的光芒,血火在熊熊燃烧着那满月。
他身上散发着光芒,照亮了四周,他脸上灿开了笑容,很灿烂笑着。
陈紫瑶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她的身后,站着另一个苏寻的分身,身上穿着黑袍,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在光亮中暴露了出来。
苏寻摸了摸鼻子,冲上去,抱紧了陈紫瑶,轻声说道:“我想你,很想你!”
陈紫瑶被苏寻这般吓到,却点了点头:“以后你去那,我也去那,不会再离开你的,放心啊!”
“嗯!”苏寻抱着她。
陈紫瑶顿了顿,又说道:“那十九层地狱,到底是什么?我刚才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我不是好心的!”
苏寻抬头看了眼陈紫瑶身后的那黑袍分身,双眼有些冷。那怕是他的分身,也拥有自己的灵魂,自然也有独立的意识。
他紧紧看着苏寻的眼睛,没有退缩。
此时,陈紫瑶也说道:“这不怪他,这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只是想多了解些你!别生气啊!我,我错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她还没有说完,苏寻便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说过,你想知道什么,我也会说的。其实都没什么,你更重要!”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与她对视,眼神变得很温柔,顿了顿,又说道,“关于十九层地狱,我要收拾旧部,收集力量,为了他日那战,夺回曾经的自由。所以,十九层地狱,是一个养死士的天地,又或者说,是另一个神的天地,里面活着一群终要去送死的神。”
陈紫瑶听着愣住。陈紫瑶身后的那苏寻的分身却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