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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梦醒

说来奇怪,落尘来到这里便没有在做过梦,而今天落尘第一次在这里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躺在村头崖边躺在一个白衣女子膝上半睡半醒,一个女子一直在自己耳边重复着一首诗:

梦中景,谁分清

一朝醒,梦成空

朝闻美景映黄鹂,暮指枯林叹落雁

日月沉浮春秋尽,不改梦中旧山河

山河依旧人依旧,初见回眸永不休

梦中是客己不知,笑谈世人此山外

落尘努力的想睁开双眼,却感到很是疲惫,双眼皮像是有千斤之重,只能睁开一条缝隙。

落尘一遍遍听着,就那样朦胧的声音,却是那么的悲哀,似乎在向自己诉说一个故事,渐渐地,落尘感到眼前越发的白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台,洒在落尘脸上,窗外的鸟叫声吵醒了落尘,落尘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看窗外,感到额头很是沉重,自己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又一时间想不出是什么了。

摇了摇沉重的脑袋,洗了脸吃罢饭,才发现已经在这里一个月了,平平淡淡又无所事事,似乎自己遗忘了什么事。

想到这,落尘眉心一道黑光闪过,刹那又消失不见,一瞬间,落尘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一种被安逸吞噬的感觉,落尘才想到自己这是在哪,落尘明明在心里一直对自己重复着,这只是不归路,却还是想一直停留在这里。

冷汗划过额头,落尘急忙跑到村头自己来的那个石碑前,只见那石碑变如今却是空无一字,落尘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石碑前,对于这个“不归路”的起点,落尘陷入了沉思。

从来到这,一个月虽不久,可是已经忘记自己在什么地方,忘记自己是要干什么,自己父母的仇恨也渐渐没那么执着,也许因为在这里有了一对父母,巧合的是自己想要的在这里全部都有。

当想要自己的父母,在这里,有一对疼爱自己的父母,想要一个像梦瑶一样可爱的妹妹,在这里有个可爱的灵儿,就连这个村庄,还有玩伴都一应俱全,可谓是无忧无虑。落尘感到越发的不安,明知道并不是真的,感觉却是那么的真,最重要的就是落尘现在心底仍存有一丝幻想这里就是真的。

落尘随即就坐在石碑旁,仔细看着这个石碑,发现这块石碑并不普通的石头,虽然落尘不识得什么奇珍异石,但从质地上可以看出这块石碑白中透着些许青绿,那青绿并不是静止的,在石碑中就如同在水中游动。

看到这奇怪的石碑,落尘伸出手刚触碰到石碑,只觉得一股吸力通过手臂传来,落尘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看到石碑发出一阵白光和自己手臂凝绕着一团黑雾产生猛烈的撞击,光芒让他根本无法睁开眼睛。

“恩?”一声轻哼从落尘身后传来,随后一个手臂搭在落尘肩膀,一股大力传来,瞬间,两种光芒消失了。

落尘转身看到自己进入“不归路”时的那个老者又出现了,那老者注视着落尘的额头,落尘知道这个老者不简单,马上俯首抱拳问道:“道长,刚才这是是为何?”

那老者并未立即回答落尘,就一直盯着落尘的额头,虽然心中有种种疑惑,但老者不言语他也没办法。

片刻,那老者转身就走,落尘赶忙追上去,心中那么的疑问还要靠他解答,那老者走的速度并不快,照常理,只要是正常速度,马上就可以跑到那老者跟前,结局往往出乎意料,“道长”一句话才说完,落尘顿时停住了,因为不但没有追上那老者,而且转眼间那老者就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断崖的另一边。

看到老者消失,刚刚升起的希望顿时破灭,回到石碑前,落尘是不敢再去摸石碑了,却又发现石碑上面有字了……

靠近一看,石碑上面的字变成了“醒梦崖”,落尘看到这行小篆虽然理解不全,但是也能知道一二,落尘双眼紧盯着石碑,突然双手紧握,良久,绷紧的身子渐渐松弛下来,眼中也恢复了明朗。

回到家中,却没有看到缠人的妹妹,父母也不在家,落尘感到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落尘就站在院中盯着院中的一草一木,就这样站着…脑中回想着那几句小篆:

雾隐不归雾隐梦,

初始不见恨初识。

前路悠悠今安在,

一梦初醒在断崖。

落尘正欲出门去寻找灵儿,忽然听到一阵嘈闹声夹杂着人的叫喊声传来,落尘赶忙走出门外。

看到村中的妇人带着孩子边跑边喊道:“马贼来了,快跑啊!”看到杂乱的人群,落尘心中一阵恐慌,一道道人影闪过脑中,“灵儿!爹!娘!”落尘跑着了向着人群中寻找,整个村庄被一片哭喊声包围,落尘一直冲到了人群中的最后方,村子中的男人正在拿着武器站成几排,看到自己的爹娘和灵儿都在其中。

落尘赶忙扑了上去,落尘父亲看到落尘过来,随即把正在哭泣的灵儿推到落尘身上大喊:“一夕,快带着你母亲和灵儿从村子后方跑,快!”紧接着一阵阵马蹄声轰隆隆的扑来,落尘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落尘母亲一把把落尘和灵儿拉着向着村后跑去,落尘母亲边跑边哭着的对落尘说道:

“一夕,爹娘不在你要保护好灵儿,好好活下去!”

这么多天的生活,落尘早已经把自己当做这个家里面的人,落尘哭着喊道:

“我不走,我不要再次失去爹娘!我不要!”

“这是爹娘的责任,不能逃避,一夕,你已经长大了,今后要好好保护灵儿!”落尘母亲已经泣不成声,随后扭头对着灵儿道:“灵儿不哭,爹娘不在你要好好听你一夕哥哥的话,知道吗?”

“灵儿不要离开爹娘!”灵儿抓着母亲的手道。

这时落尘母亲突然停了下来,张开双臂把落尘和灵儿抱在怀中,对着落尘轻声说道:“一夕,快带着灵儿跑,听话!”

说罢,落尘母亲猛的起身向着村子跑去,落尘大喊一声:“娘!”正欲去追,突然一怔,灵儿就在身边,落尘并不怕死,但是落尘必须做出抉择,哪怕…这一切都是假的也无所谓了。

落尘停止了流泪,不顾灵儿的挣扎,抓着灵儿的手继续向前跑去,此刻落尘跑了一会,落尘发现自己竟然又跑到了那个村西头,但是自己明明是向着北跑的,看着眼前的悬崖,落尘绝望了,如果不出自己所想的话,这就是不归路的尽头!也就是出口,自己跳下去,也就走出了不归路。

但是……看了看身边还在哭的灵儿,落尘把灵儿紧紧抱在怀里,用颤抖的双手摸着灵儿的额头,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这个十二岁的少年对着天空吼道:“老天!为何如此对我!”轰隆,一声,像是这老天的回应,雨越下越大,落尘抱着灵儿,灵儿一直闹腾着要找母亲,落尘又看向那石碑,只见石碑三个大字“醒梦崖”却是格外的刺眼,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天空中的雨下的越发的大,落尘抱起瑟瑟发抖的灵儿一步一步走向断崖边,灵儿并没有意识到落尘打算做什么,依旧在落尘怀中哭泣。

一道光芒闪光,那老者再次出现在落尘面前。“你在犹豫什么?”那老者看了两人一眼道,正在哭泣的灵儿看到“发光的”老者,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便道:“呜呜,老爷爷,你是神仙吗?你帮我救救爹娘好不好,灵儿求你了!”

“道长,你道法那么厉害,能不能救救我的父母?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救救我的父母。”听到灵儿的求救,落尘也接着道。

“事到如今,你觉得救与不救有分别吗?缘起缘灭皆为命数,这是你必须要经历的,我不能改变,也无法改变。”

“道长,这种结局你早知道的对吧?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这种问题很多年前也有选中的人这样问我,你们两个是一样的,从你们进入‘不归路’时我已经说过,一旦进入便再没有可回头之路,你现在所经历的只是一部分而已,将来你还要经历更多,对于很多人来说,不归路带来的都是成长,但对于被选中的人来说,带来的不只是成长,还有你现在和你将来要经历的事,将来你会懂……

“我知道了”灵儿在落尘怀中一直哭着,落尘又朝前迈了一步,“罢了,罢了,”又听到老者一声叹息。

“你身上存在着他的痕迹,也许就是天意如此,我只能帮你把这个小女娃降临在人世间,这也是了却你我之间的机缘,但是她造化如何就要看你们之间的缘分了。”老者手指对着灵儿一点,落尘怀中的灵儿马上消失不见了。

“谢谢!”落尘对着那老者便是跪了下去,当落尘起身,老者也消失不见。

看着眼前的醒梦崖,落尘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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