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友,请赶紧回去参加第二轮考核赛。”
黎络一怔,不是不让我去了吗?黎络站着没动,来的长老却等不及,连拉带拽的带着黎络回到考核台。弟子都已经各就各位,但比赛并没有开始。等到黎络也稀里糊涂地上了台,才有一声哨响:“第二轮考核开始!”
黎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既然考核开始就要全力以赴。随着哨声的渐渐没去,台上的石头人竟缓缓地机械地动了起来。石头人遍体青白色,一双没有感情的瞳孔直逼着眼前的人。
黎络看着石人,知道石人的运动靠的是本能而不是智慧,它可以精确定位人的位置,采用迂回迷惑的战术对石人来讲就是耗费自己的体力。与其智取不如力取,硬碰硬就是最好的打法。
石人虽缓慢但异常坚定的运动着,黎络手心里冰蛟剑也赫然形成。石人不是人,它不会因攻击到哪里而分散注意力,相较之用力分散、惹人迷乱的万凌刃,攻击力集中的冰蛟剑显然胜算更大。
冰蛟剑尚未成型,似乎是感受到了剑刃散发的致命杀伤力,石人的速度骤然加快。青光一闪,石人手里竟多出一把石鞭。黎络一个箭步冲上去,举起冰蛟剑向石人狠狠劈去。
像是两把钢剑的骤然相击,巨大的撞击声震得考核台都显出了一条裂缝,不过很快就愈合了。黎络被震得后退了好几步,刚刚撑住身体石人就像风一般再次袭杀过来。黎络也冲上前,与石人拼杀在一起。
其实其他几百个考核台上情况也都不妙,短短数息之间,已经有几十个人被轰下考核台。许多考核台上都是不断开裂,幸好这种考核台边都有结界,否则从上方看去,这就是一团混战。
元质观和柳何汐两人也并不轻松。元质观的必杀技破空竹林只适合大范围分散性攻击,对于这种近身战斗实在勉强得很。无奈之下他只好祭出了孚泽盘,用雄厚的武力不断催动着孚泽盘四方攻击着石人。
柳何汐更为艰难,她虽然修为高战力强,但她的“斜柳阵”也是不好对付眼前这不会疼痛不拍小型攻击的石人。而且近身战斗对一个女孩子来讲的确不容易。
多数人只是战了几个回合就被石人打飞或是暂时失去战斗能力。现在还在台上的连一百人都不到了。又过了半个时辰,剩下的人数不过半百。黎络等人还在苦苦支撑着,就算不能战胜,也永远不要放弃。
一道绚丽的虹柱突然在东南方的一个角落里冲天而起。对于剩下的人来说,这既是鼓励也是催促:已经有人成功了。黎络看着那道虹柱,不禁加快了攻击的速度。
石人在黎络的攻击下已经遍体鳞伤,不过它还是面无表情地冲上去继续攻击黎络。黎络眼疾手快地用凤鳞鞭猛抽一下石人的脚,趁石人一个趔趄之时一手用凤鳞鞭勾缠住石人的石鞭,一手紧握冰蛟剑捅入石人的胸脯。
冰渣飞溅,石沫混着冰渣像沙尘一般在考核台上久久盘旋。黎络收起凤鳞鞭,闭上眼睛。脚下一股庞大的气流直吹得飘升起来。等黎络睁开眼睛,映目便是那围绕着层层光华的绚丽的虹柱。黎络顿时心花怒放,他终于成功了。
黎络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就被长老们找到送去了专门的休息室。这间休息室空无一人,黎络刚一进来还在纳闷,在他前面不是还有一个人成功了吗?为什么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待了没多久,就有一位长老慢慢地走进来。这位长老年龄很大的样子,一把长长的白胡子,笑得很是慈祥。
长老一过来就坐在了黎络的身边,先寒暄了几句。黎络不敢怠慢,即便很累也没多说什么。长老姓刘,弟子都称其为刘长老。刘长老是中院的高级长老,黎络本来以为刘长老来找他是为了换院事宜,没想到刚说几句话就聊到了殿主。
“黎络,你来院里也有半年多了吧?你可知道咱们殿的殿主?”
“只是听说,但还从未见过。”
“那你听没听说过咱们殿的创殿祖师,祁评大人?”长老笑眯眯地问,其实他只想从黎络嘴里套出点什么,并不指望黎络真的知道创殿祖师。
“呃……祖师还真的不曾听说过。”黎络也很无奈,谁没事提起这么久远的人物啊。
“咱们祁宁殿的名字,就是来自祖师祁评大人的。几百年前,这里还不是玉泽盟的属地,原本就叫岐山。”
“祖师大人创建祁宁殿的意思是不是希望岐山永远安宁?那祖师大人实在大有胸怀啊。”黎络一时间猜不透长老跟自己说这些事干什么的。
“祖师原本修为几乎达到仁武境,算是半只脚踏入仁武皇的境界。到那一境界,天地不为其束,寿可达千年。为了那一境界,祖师就离开了祁宁殿,不知道哪里闭关修炼去了。祁宁殿便交给了前殿主祁镂大人。”
“之后呢?”
“祁镂大人也没有迈过仁武境,就像祖师一样出去寻方野游去了。当时祁镂大人想把祁宁殿交给元轩崇大人,却被祁镂大人的侄子夺取,成了现在的殿主,也就是祁空。”刘长老的声音愈发凝重,显然不仅仅是在向黎络讲述历史。
“我们这几个以前最有可能取得殿主之位的核心弟子。当时祁空不过是初阶武圣,而我们大多是高阶武圣,本来他对我们造不成威胁。不是当时他用了什么手段在外面招揽了一些人,用很奇异的手段将我们的实力封住。
“结果我们被祁空逼迫着做了中院的长老,还有一部分言辞锋利些的直接被他所害。只有元轩崇大人他奈何不得,可元大人手下无人,只能做个挂名长老。我们修炼了这几十年,不过是保住了武神的修为。”刘长老说到这儿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是掩不住的悲哀。
“你来自南院,知不知道苏芩苏长老?他原来可是跟元轩崇大人同一层次的金记核心弟子,结果被祁空害的成了小小的武王!也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刘长老的眼圈微红,像是在回忆当年被迫害的惨景,口气中,尽是悲凉。
“苏长老现况很好,现在他应该在崇露山上。”黎络赶紧安慰。
“崇露山?他去找元轩崇大人了?”刘长老听到此话一脸的不可思议,“苏长老出事后我曾暗中见过一面,他还说不想让元大人见到他如此颓丧的样子,还托我封锁了元大人与他的消息往来。难道苏芩想通了?”
“元质观和我已经答应了为苏长老讨回公道并帮他恢复修为。可能是因为心结放下了吧。”黎络也不知道给如何表述,不过这话说起来的确很突兀。
“元大人的孙子?只是听说,还没见过。小友和他是朋友?”
“对,我们关系很好的。他今天也来参加考核赛了。”
“哦……万幸!有了你们,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就有希望了!”刘长老一改先前的压抑,竟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就差老泪纵横了。
“希望?”
“今天考核门意外无反应,院里紧急找到当年祖师留下的符书,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尊其为主’,看来,祖师并没有挑错人。”刘长老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符书,一边看看符书上金光闪耀的四个字,一边满意地上下打量着黎络。
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我今天贸然地告诉你这么多看起来很危险,但是我相信祖师的眼光,他挑出的后人定有过人之处,就把这些在殿里秘而不宣的事情全告诉你了。既然你已经答应了苏芩,那……可不可以捎带着我们一起呢?”刘长老期许地看着黎络。
“长老所托,黎络当万死不辞!不过这件事,殿主可知道?”黎络心说如果殿主知道符书上的内容,不第一时间派人把他杀了才怪呢。
“殿主那边我们已经有人搪塞过了,小友不必担心。既然是我们有托与你,自然会帮助小友打点这些。”刘长老会意地一笑。
“长老知不知道殿主与暗岫盟的人有所勾结?”黎络想起了兰泽之事。
一听此话,刘长老不禁紧皱了眉头:“几十年前他迫害我们时我们也都这样想过,不过谁也没有确切证据,这事便不了了之。十几年前暗岫盟里发动过一场大战,战后暗岫盟元气大损,这些年也没出来兴风作浪。我们也不清楚是否有这样的事。”
“大战?什么大战?”黎络一听见大战就知道是与父亲有关的那场战争,母亲不肯告诉他更多,但根本挡不住他不肯放弃的心。
“哦,说起来快二十年了,那时域里出现一个叱咤风云,名声大噪的英雄,名叫黎梓介。据说此人修为极高战力极强,为人豪爽,嫉恶如仇,爱打抱不平。曾多次单枪匹马灭掉一个邪恶势力,算是做尽了好事。
可惜被暗岫盟视其为眼中钉,全力剿杀,据说他的不少好友因此丧命。因为这些人都深得人民爱戴,侥幸逃脱的人到处都有人庇护。虽然他寡不敌众被暗岫盟的人合力封印,但他手下的仁人志士依旧不少,都等着救他出来重创暗岫盟的那一天。
那是一场惊天大战啊,到处是被暗岫盟追杀的人,到处是开启的防护大阵,到处是血流成河。即使被发现藏匿黎大人好友会被暗岫盟灭掉全族,依然有人不惜一切保全他们。可见黎梓介大人丰功到此啊!”刘大人像是触动了什么心绪,慷慨激昂地讲述不休。
黎络早已经愣了。父亲,络儿就算死,也要把您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