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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猎手与猎物

题记:真正可怕的战士不是为了索取而战斗,他为了战争的快乐与光荣。

献上自己的灵魂,完成了传承数万年的“虹玉誓言”,虽然如今的宣誓过程已经简约了许多,但效力是一样的——从此,生命和自由之上,还有承诺。

“你们今后便是部族的勇士,努力成为神裔王族的矛与盾吧。”

……

战士喜欢战争是一种优点,统帅喜欢战争是一个危险,当权者喜欢战争更是一种罪恶,绝对的。而这神裔王族的长老们,正在缔造这种罪恶。

新来的守卫与兵卫立马走上岗位,龙石是兵卫,和他预料的一样,和兵卫职责不同的是守卫,他们人数更多,但也更加容易得到,以至于,为了彰显权势,许多家族不断累积自己的守卫数量,就和增加奴仆一样积极;而兵卫,只有王族才有权拥有,而且,通过正血,他们有了远超常人的战斗力。至于虹玉誓言,如今已经成为下属宣誓效忠的仪式,这个变质的仪式还是由神秘的女娲族圣女亲自主持的,龙石并没打算为了他们拼死拼活,仅仅为了女娲的传说,他许下了誓言。

“龙石,咱们明天就要去黑森林参加历练了,你准备的怎么样?”凤栖槐看着闭目养神的龙石,好奇问道,而自己已经紧张得不行了。

“我带上我的剑就行了。”一手指了指他的柞红木剑。

百云柘凑过去一看,说道:“木剑,还没有锋刃,虽然蛮沉的,但怎么比得过石兵和玉兵啊,而且王族也没有设立什么剑卫的守护职位,以后你还是得用其它武器的。”说完,在自己包裹里寻找了一会,挑出来一件品质不俗的玉兵锥,递给龙石,作为礼物。

“柘哥,这玉锥可不便宜,就这么送给龙石小子了。”桑山桂瞪大了双眼,被百云柘的大手笔闪到了眼睛。

“哈哈,他比我们小好几岁,带上这个好防身啊。”

龙石一看对方满怀善意地送东西给他,也就没有推辞,接下玉兵锥,言道:“多谢。”

“哈哈,这就对了。”

“……”

黑森林,未开化的地域之一,林中多妖异之物,即使是神裔王族的资深兵卫,也没胆量挺进太多,终年徘徊在边缘地带。而这一次,除了训练这些新人的能力,更是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

前面一年的时间是跟随训练,而接下来两年就是小组作战,如果足够优秀,甚至被允许到边缘地带进行单独游猎。龙石显然在第一年里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只是同组的那几个表现虽然也不算差,但三人组队的话,就没法到像样的地方去游猎。所以,龙石还是和他们抱团,可以去的地方可以算是前沿地带了。

只是,兵卫长年的骚扰,终于让黑森林深层内部的妖魔鬼怪觉得不快了,于是,作为开荒者的兵卫,沦为天然猎手眼中的猎物;不巧的是,龙石这队新人,也到了人家的猎场。

“龙石,我刚刚独自击杀了一只妖兽。”兴致极高的百云柘拉着龙石三人去围观他的战利品,又说道,“看起来不弱,我们把它的心头血取出来吧。”饮用妖兽的心头血,可以令自己变得更坚强,本来这只是个心理暗示,但这群“正血”之后的兵卫却真的会吸收妖血,划归己用,也正是因为这样,新人的实力才能在短期内突飞猛进。

……

前沿部队集合,这是计划外的,因为老兵卫门发现了物资极丰美的一块区域,于是决定让大家重点开采。

龙石走进这片领域,顿觉不对劲,自己在山间两年,从来没听过山林内会直接富集这么多珍果、灵药的,于是,龙石找到一处僻静处,询问岩石,大叫不好,急忙去寻找众人。

“各位,此处不久前还是较为贫瘠的材木地,如今长出灵植,恐怕是山里的精怪算计我们。”龙石告诫众人。

妖鬼算计人,如此奇葩之事他们怎么会相信。纷纷拒绝,说道:“我们兵卫出现以来,为的就是与妖魔抗衡,如今他们送上门来,还带来礼物,我们哪有理由不拿完再走。”

“你们没见过真正强悍的妖怪,不是人多就能赢得了的。”

“哈哈哈,我们没见过,难道你见过……开玩笑,我们冲锋陷阵十几年,还能没你这个小鬼见得多?”老兵卫们并不接受龙石的说辞,龙石只好离去;说实话,龙石也没想真的要劝他们走,若真是如此,他会用更加高明的手段,放火烧装备、藏人恐吓之类的;如今直接去劝说,还吃了瘪,只是为了给自己提供个离开的借口而已。

“你们几个要不要一起走?”龙石看了看百云柘、凤栖槐、桑山桂,准备叫上他们。

“嗯,我信你。”百云柘率先表态,凤栖槐也表示同意。

“龙石小子的不要命我是见过的,如今想逃跑,我还能怀疑什么?”桑山桂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比三人都要快。

“……”

他们三人趁着天还光亮,跑了很长一段路,到了个稍微安全的地方,隐蔽起来,等待时变。

一天,两天,三天……还是没什么发生。除了龙石仍旧坚信着,三人或多或少开始怀疑龙石的判断,有趣的是,最看不起龙石的桑山桂如今是最相信他的一个。

又过了几天,百云柘在路上遇上一个召集人手的老兵卫,说是前方安稳富饶,叫落后的新兵卫,还有精锐的守卫过来帮忙开采,还颇怀主意地认为那里可以新建一个城。

于是,百云柘告别了三人,前去帮忙,龙石拉住了意图前去的凤栖槐,说道:“也许你也觉得留在这里很丢脸,但你最好还是不要去,他实力不错,真要发生什么事,还有机会挽救,但你不同,这一届兵卫中,你能胜过几人?”

这番话确实挺狠的,但效果达到了,剩下的两人继续躲藏起来,而自己,则声称去找出路,其实是去拦人。

可惜几天过去,根本没截住多少人,只是把蹲守的队伍从两个变成了二十来个,大部分是新兵卫,老兵卫没有。

终于,妖魔们聚拢了足够的猎物,蜂拥而上,在一天夜里,一千多人的队伍损失过半,八百守卫尽死,而四处溃逃的兵卫中,还剩下多少新人,屈指可数罢了。

百云柘算一个,他和几个老兵卫潜逃在黑森林中,但死活走不出去,因为惑妖设下了迷障,即使是经验丰富的探险者,也只是南辕北辙,走到了森林的更深处。

等到几人察觉过来,顿感生机全无,他们到了一处乱石嶙峋的凶险之地,不只是地势险要,更是因为,在此处,他们发现了巨大的足迹,深深地嵌入了地面,这些经验丰富的猎人很容易想到留下脚印的大家伙有多么危险,而这脚印,又是那么崭新。

“天啦,我们造了什么孽,竟然跑到这鬼地方来了。”一名稍年轻的老兵卫情绪崩溃,开始埋怨起来,其余几人没有搭理他,默默地祈祷,希望得到女娲大神的庇护,离开这个鬼地方。

“别祈祷了,女娲大神才不会救你们,放弃祷告吧。”一个生硬的声音传过来。

众人猛然回头,本来以为是什么妖魔的魅语,结果却是几人都认识的龙石,他一路追踪,跟上了几人。

“龙石,你小子什么意思,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想干什么,只有女娲大神的怜悯才能拯救我们了。”

“女娲大神没有怜悯,神母为补苍天之阙,早已化归苍天,天地是不仁慈的,怎么会回应愚人的迷信,别再自己骗自己了;能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龙石顿了顿,看到地上的脚印,说道,“和……”

“和?”众人疑惑不解。

“这里的怪兽。”

“……”

“你们没有发现吗?你们逃到这里后,妖怪们就不敢过来了,而今晚月圆,山林中的野兽都狂燥不安,我想这怪兽也一定会这样,我们可以靠它驱赶妖物,趁机出去。”

“说得轻巧,要是那怪物往森林更深处走去,我们怎么跟?”

“那边没有河流,而且山脉闭塞,容不下多少生机,而它一定会经过这里,然后去到舒适的地方觅食,即使绕远一点,只要能避开妖鬼,我们就有了一线生机。”

众人看到地上重重的足迹,有来的,有往的,也表示同意。等到晚上,山摇地动的声响确实来到,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乱石嶙峋中,一个老兵卫仔细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连声说道:“那……那……那是荒……荒神,荒神。”

其他几人虽然听说过荒神,但只是知道他们濒临灭绝,或者已经灭绝了,而这老兵卫知道的显然更多,他曾经在王族的号召下偷袭过一只三流濒死荒神,可是那场战斗,一无所获,反而折损了不少兵将。如今遇上强盛的一只,那里还敢乱动,要不是今天必须跟着它,他一定有多远跑多远。

众人怯怯地跟着它,深怕引起它的注意,但很快,它再也注意不到什么了。

一道暗影袭来,裹住那荒神,转瞬间,巨大的身体塌缩变形,随着呻吟声的消失,荒神的躯体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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