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息,作为半妖是什么感觉啊?”言荒躺在床上,倒看着房间里的景色,在他的视线里,就好像天地翻转了一样。
川息正盘在地上打坐,他说道:“感觉不到痛,但是很怕死。”
“那真的是半妖的感觉吗?”言荒翻个身,质疑道。
“那是我的感觉。”
“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这里打坐,你到底在干什么啊?”言荒问。
川息一动不动,眉目紧闭,呼吸匀畅,说道:“我在修炼妖极之道。”
“老早就听你们说什么妖极之道,我还不知到那是个什么玩意。”言荒有些不开心的说,大概是烦恼于无事可做吧。
川息叹了口气,松懈身体,说道:“妖极之道,就是妖为了突破天命而修炼的课程,其中有一部分叫做妖必修,为开脉、髓神、隐八角、覆妖目、通九脉、结妖丹,只要妖丹结成,他就是一只成年的妖了,妖的力量会变强,并且可以掌握微量的妖力。”
“你说的都是什么啊,完全不懂。”
“所谓开脉,就是开心脉,妖之初生,十脉尽封,我们需要打开心脉才能修炼;所谓髓神,就像是蝉蜕皮一样,我们会褪去身上的一层皮,变成拥有人身却长有妖角和妖瞳的模样;隐八角就是为了隐藏住我们的八只妖角,覆妖目就是为了遮掩我们的妖瞳;至于通九脉,就是修炼的正法了,所谓九脉,其实就是在开心脉的基础上继续开脉,剩下的九脉分别是肝、脾、肺、肾、肠、胃、胆、膀胱、三焦,只要打通这九脉,就可以调匀妖气的走向,进入下一步,结妖丹,于丹田处,将妖气汇合,压缩,成为妖丹,至此,妖必修的事情就结束了。”川息走到床踏上,看着言荒说。
“你以前说你已经结完妖丹了,那你岂不是很厉害。”言荒问。
川息摇摇头:“不,我是一只半妖,我一出生时就跳过了开脉、髓神、隐八角、覆妖目这四步,直接进入了通九脉一环,但是我是只半妖,身体里只有心、肺、胃、三焦四个器官可以承载妖气,在通完这四脉之后,我就结了妖丹,说到底,我都只不过是半成品,妖族里强大于我的比比皆是。”
“天啊,半成品都可以打败八卦榫器,好厉害。”
“不是的,打败八卦榫器的不是我体内的妖力,是人力,八卦榫器对妖虽然有强效,但是对人却发挥不出什么力道,你没发现我都使用左手去对待他们的吗,因为我的左手方向是人。”川息道。
言荒苦脑的说:“你可真辛苦。”
“恩,有点。”
“你脑子里好像有很多东西,但是似乎不怎么擅长与人交谈呢。”
“一直以来,只有妈妈陪着我。”川息说:“但是妈妈走了。”
言荒趴在床上问:“很孤单吧。”
川息的脸色确实不太好,“恩,孤单。”
“没关系,有我呢,话说你已经结完妖丹了为什么还要修炼啊。”言荒为了不继续提起川息的伤心事,便偷偷的转移了话题。
川息似乎没有发现言荒的用意,只是回答道:“我说了,这些东西只是妖必修,到了结妖丹之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当然了,能走上这条路的都是天资过人的妖,但是看起来我不是……我已经结妖丹两年了,始终没有突破下一个境界。”
“下一个境界?那是什么。”
见言荒这么有兴趣,川息叹了口气,伸出手,指着茶几上的瓷杯,道:“我能把他抬起来,在这里。”
“真的吗!这就是妖力吧。”言荒兴奋极了。
川息深吸一口气,调匀丹田内的妖丹,一股金黄色、肉眼不可细观的妖力愀然催动在了桌子上,它们环绕在瓷杯的周围,硬是将瓷杯托了起来。
言荒惊讶道:“好厉害!”
川息看起来很累,他解除妖力,瓷杯就这样掉在了茶几上,他微微娇喘的说:“这是我现在能做的,只要我突破了下一个境界,那我能举起来的,远不止是杯子。”
“哇啊,原来妖是这么厉害的存在吗。”言荒羡慕的说。
忽然,门被打开了,一个红头发扎着十尾麻花辫的少年走了进来,随后立刻关上了门。
言荒大叫:“喂!你是谁啊!这是我们的房间。”
男孩猛地回头,直奔川息走去,道:“求你带我走吧。”
川息和言荒这才看清楚,这个红发十尾麻花辫少年额头和嘴巴里都长着妖角,双目的色彩更是如同锦鲤的鱼鳞,这个少年是一只妖。
“哇靠!妖!”言荒叫了出来。
川息立刻捂住言荒的嘴巴:“嘘!”
“哦……哦。”言荒冷静下来。
男孩跪在地上,对川息说:“我是何罗鱼族的妖,半个时辰前刚刚髓神,人族想要吃我,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刚刚在角落里我看见你头顶有妖角,思前想后,只能找你帮忙了!望您同族相惜,救救我。”
言荒惊讶道:“我去,他们什么都吃啊。”
“嘘,有人。”川息听闻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便对红发少年说道:“躲起来。”
红发少年点点头,立刻钻进了床底下。
果不其然,下一秒,几个手持长戈的男子走了进来,他们看见言荒和川息便放宽了态度,笑嘻嘻的问:“两位大人,可曾见过一直身有八角的妖经过?”
言荒怕川息那个情商为零的呆子说漏嘴,便上前一步抢着说道:“没有人经过这里,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有劳两位了,我们捕获的一只何罗鱼跑了,般戈南司大人命我等将其捉回。”士兵说。
言荒挥挥手,“你们走吧,我等乃是执北司关门弟子,没有闲工夫管这种事情。”
“是,是,这就走。”士兵带上门,看起来有些阿谀献媚,他们走了,脚步声越来越远。
言荒松了口气,腿一软,立刻坐到了床踏上。
川息看着言荒,说道:“言荒好厉害,撒谎脸都不红。”
言荒炸毛道:“我是为了谁啊!”
那名红发少年从床底下钻了出来,跪在两人的面前,连连磕头,道:“求求二位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
川息若有所思,言荒魔怔的看着川息,每次川息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都会带来不小的麻烦,言荒惊讶道:“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