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京都有名的烟花之地,锦王爷最爱的场所。而此时的席锦笙在烟雨楼一间雅阁里,单手放在脑袋后靠在在躺椅里,悠闲地喝着烟雨楼最出名的“相忘江湖”。
一道身影闪进雅阁,恭敬地单膝跪地:“主子。”锦笙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懒洋洋地说道:“说说最近府里的情况。”
“府里很平静,就昨日王妃回了趟将军府,回来后神色有些不对劲,还问起了王爷。”
“哦?”席锦笙双眸里透着玩味,似乎来了些兴致:“本王还以为她忘了本王呢。”
如儿看了眼席锦笙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王爷那件事,席锦笙见她如此说道:“有什么事就说。”
“是,主子。昨日,属下无意间发现王妃会武,且在属下之上。”
“有趣,有趣,看来本王到是小看了苏青音了。”席锦笙懒洋洋的言语透着丝丝冷意,或许别人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如儿虽说是女子,但是她的武功,席锦笙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连她都说苏青音的武功高于她,那么他不得不怀疑苏青音来锦王府的目的了,苏青音绝对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先回去吧,看着她。”席锦笙冷然地吩咐着,而后眼前的身影随风消失。
翌日清晨。
阳光爬过窗沿,照进屋内,青歌习惯性地用手挡住眼睛,而后坐起身,拿了件素衣长裙穿上。
如儿早已在屋外恭候多时,听见屋内传来的动静,如儿叩了叩门:“王妃,您起了吗?”
“嗯,进来吧。”青歌静静地说着。
如儿进来后,将洗漱的水放下,恭敬地守在一旁。
青歌洗漱完毕后,对如儿说道:“等会我要出门一趟,不必派人跟随。”
如儿犹豫了一会,随后什么也没说。待青歌离开锦王府,如儿偷偷地紧随其后,奈何青歌的轻功高于如儿,被跟丢了。
一个时辰后,青歌来到一处静谧地被迷雾遮挡住的树林。她熟悉的将手放在一根奇特的木桩上,周身的雾气向四处散出,映入眼帘的是一如仙境般的山谷——鸢尾谷。
鸢尾谷里百花齐放,蝴蝶飞舞,让人如何也想不到十年前的这里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松儿......”不远处小溪边正蹲着看鱼的看的不亦乐乎的小松鼠,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叫唤,兴奋地跑到青歌的身旁,灵活地小身子蹦到了她的身上,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青歌轻柔地抚摸着松儿的身体,眼含温柔地说道:“走吧,去看看母亲。”
松儿挣脱开青歌的怀抱,一路奔跑,青歌紧随其后,不一会,在一座墓碑前停了下来。
松儿静静地趴在青歌的脚边。青歌看着眼前的墓碑,双眼通红,哽咽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娘亲,青歌来看你了。”
记忆就像拼图在脑海里慢慢拼凑成形。
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一温柔的女子用她纤瘦的身体将身旁的女孩护在身后,用手蒙住她的双眼,虚弱地说道:“青儿,答应娘,好好活下去。”小小的青歌看着女子苍白的容颜,惊惶地点了点头。“嗖。”一只箭羽从远方射来,准确无误地射中女子的心脏,鲜血猛地从嘴里喷出。
“娘。”青歌歇斯里地地叫喊着,小小的身体扶住摇摇欲坠地女子,眼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滚落。女子轻轻地为她拭去眼底的泪,虚弱的声音含着坚定:“青儿,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最后一次,女子拼尽全力,耗尽生命的烛光,将小青歌推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醒来后,她才知道被师傅救了。
师傅说:那是娘亲最后的请求。
师傅说她的父亲叫苏衍,是个英雄。
那天她听师傅说了爹娘的故事,她知道了鸢尾谷的秘密。
不知何时,青歌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却在看着墓碑时笑了:“娘,青儿很好,您放心。”松儿蹭了蹭她的脚,似安慰。青歌将它抱入怀中柔柔地说着:“我没事,松儿也放心。”
在鸢尾谷呆了半日,她便离去。
青歌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却不知锦王府里正在上演着一场“闹剧”。
“说,她去哪里了?”席锦笙坐在大厅里,却不见所谓的“锦王妃”,心生怒气。
“回王爷,奴才等的确不知道......”大厅里一排的侍卫侍女,却没有一人知道她的去向。
席锦笙冰冷的目光扫视着众人,吓得他们浑身发颤,身体不停地哆嗦。
管家上前道:“王爷,请息怒。”
锦笙敬重李管家,平复了怒气:“李伯,难道说这堂堂锦王府连一个人都看不住么?”
“这......”管家一时语塞,这时如儿从外面回来,看到席锦笙,上前恭敬地行礼,锦笙看到如儿问道:“王妃呢?”
“回王爷,王妃回来了。”如儿话音刚落,席锦笙便朝大厅外望去,入目的是一袭素衣长裙,素雅清丽面容,锦笙微微愣神,望着那身影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青歌似乎注意到了这陌生的目光,抬眸看去,四目相对的瞬间,一股怪异地气息在周围蔓延。
“你......”异口同声的言语,让气氛变得尴尬,“咳,你先说吧。”锦笙现在心情大好,根本没注意到此人是什么身份。
“你......为什么和他一样?”青歌在看到锦笙的那刻内心掀起被遗忘许久的涟漪,还有痛苦,伤心......她也说不清。
“他是谁?”锦笙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冽不易察觉。
青歌不再言语,逃跑似得朝着自己的院落跑去。她想逃避,她始终无法面对,即使她知道,他不是锦笙。
席锦笙有些无法理解她的落荒而逃,也不明白为何她会出现在自己的王府里。
唤来如儿,问了一些事,才得知当日自己迎娶的王妃竟然是她。
夜,静得让人心慌。
床上的青歌辗转难眠,想着今日见到席锦笙的场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着自己:他不是锦笙,不是锦笙。
可她又忍不住好奇他为何不问自己原因,比如她为何不是苏青音。她忘了,是她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青歌闭上了双眼,渐渐有了睡意,进入了梦乡。
一道黑影从门外闪过,轻轻推门而入,放慢了脚步,生怕将熟睡的她吵醒。走到床边,看着她熟睡后安静的容颜,心里莫名的悸动,从未有过。
席锦笙坐在床沿,轻柔地抚着她的脸,眼眸里含着不可思议的柔情。
手指缓缓地抚摸着她的眼睛,触到那温热的液体,心却在这次莫名地揪在一起,揪的生疼。
手轻轻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而后略微拂过她紧蹙的秀眉,替她抚平。
青歌舒缓地侧了个身,将身体蜷缩在角落里。
锦笙看到她这一动作,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