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领着这七八个人慢慢转到了一间赌坊门口,高建指着赌坊吹牛,吹嘘自己赌技多么厉害,在自己那个县城是多么数一数二,身边人都一副两眼小星星的表情,纷纷拍马屁“大哥就是大哥,厉害的没话说!”门口两个壮硕的汉子把玩着两根哨棒,其中一个独眼龙听见了高建吹的牛,轻蔑的哼了一声,“不要失了你的时了,这几天你们这种破落军户来了几个,输不起还敢进来。被老子打跑了一批又来了一批,你还赌技高明,进了几次赌场啊,敢问你是百户还是千户啊,最烦吹牛不打草稿。你们这些军户果真是贱骨头!”高建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脸一下子就红了,猛的就捏住拳头往前面窜,被身边几个人死死的拉住,那独眼龙一看,嘴里阴阳怪气的,“怎么,还想打老子,信不信老子让你交代在这...啊!你特么还真敢打啊!”独眼龙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地上他的大门牙算是挺发亮的。几个营养明显不良的军户最终没能拉住高建,高建骑坐在独眼龙身上,左一拳右一拳,打得独眼龙抱头痛嚎,一阵风声,高建在那根哨棒落下之前灵活偏开,那人一棍落空,来不及收回,暴露在高建面前的腹部便结结实实的挨了高建一拳,那家伙倒飞了出去,惨叫不断。赌坊里听到动静的护卫纷纷冲出,警惕的看着高建继续骑坐在独眼龙身上饱以老拳,就在他们终于看不下去的时候、周围围起了一个看热闹的人圈子,高建潇洒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从随身包袱里掏出十两银锭砸到独眼龙已经被打到变形的脸上,从容带着一干小弟穿过人圈,哼着歌离去。所有的人都懵了,等他们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高建早已走远。而人群中却有一个人早已反应过来,早早的跟着高建一起离去。这个人他叫田文,是个远近闻名的泼皮赌棍,欠了赌坊一屁股债,家徒四壁,眼看快到期限了,钱肯定是还不了了,本想赌完这最后一把就逃出登州,这是看见了高建财大气粗,而且能打,也许跟着这个男人能发达呢。没跟多久他就在一个角落被警惕性极高的高建放倒,高建听他说完革命家史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上那根脸上极长的刀疤,“你长得丑,我决定收你。”高建自己心里已经为自己这个理由笑翻了,没想到这个家伙一点不以为耻,反而咧着嘴哈哈大笑,给了他三十两银子陪着他折回去赌坊还债,看门的几个护卫看见高建就跟看见鬼一样,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啊,高建带的这帮小弟一个个吆五喝六的,过了好一把狐假虎威的威风...
休整了一天都不到的大军,连夜上船,开往未知的世界...
运兵船在海面上飘飘荡荡,高建靠在船舱里,闻着船舱里特有的味道竟慢慢的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建被人叫醒,天已经亮了,随着大队大队的同袍们一起下了船,朝着一个叫做辽阳的地方进发。听说是因为倭寇又打朝鲜了,从辽东抽调了大批人马又去援朝了,这个窟窿是由高建他们这种人来补的。
到了辽阳城,高建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城市嘛!这种繁华的街道才是自己想象中的古代嘛!可惜高建没有时间停留欣赏,被半驱半赶的弄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校场,和自己原来呆的那个校场简直是云泥之别,没一会儿功夫,又进来了一大批自带武器的军户,就这样陆陆续续的进人,有些人一看就知道是积年老军,有些人一看就知道是被抓的丁,到了中午校场隐隐有了近万人的规模,每个军阵前面都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坐在那里,看样子是打算登记的。只见高建那个军阵前的那个军官站了起来,朝军阵的领队招一招手,领队就让高建他们一个一个排队去报备,高建报完备后,领到了一根红带子,高建注意到田文和商毅以及大部分人领到的都是一根黑带子,左右查看,果然看见站在不远处朝登记官努嘴的赵大普。高建心下了然,朝赵大普点了点头,以示感谢。报完备的高建和众人一起去了丙字号仓库,军需官铁着脸,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当高建看见前面几个人分配到的武器装备后,冷汗就流下来了:生锈的腰刀、丢了枪头的枪、纸甲。悄悄摸了搭裢里最后一锭银子,二话不说,握住军需官的手,一个劲儿的摇,军需官不着声色的随机应变:“大郎啊,许久不见了呀。”军需官了无痕迹的收下了这份礼,查看了高建的带子,唤过一个军汉领高建去取兵刃甲胄,高建看到军需官脚踢了桌子两下。军汉一副了然的表情,高建低着头跟着这个军汉来到了仓库深处,地上一堆竹板箱子,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走了。高建哪还能不明白,这是在让自己挑呢!高建手脚麻利的打开一个个竹板箱子,好容易挑到了一副七八成新的铁罩甲,又挑了一顶半新不旧的红毡帽,四下打量了一下,瞥见一柄重型朴刀寂寞的倚在角落里,握在手里手里顿时一沉,好!高建对这个武器不能再满意了。领完装备并且换完装备后,高建感觉自己站在一群戴着洗的发白的毡帽,战袄里面衬着纸甲或竹甲的同袍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很快高建就被告知自己的职务是什长,轮到高建开始选择自己的部下,高建发现块头大的人基本上没有人选,他知道一方面因为大家都知道块头大,吃得也多,难克扣他们的粮饷,要弄不好这些人是会反抗的;另一方面,这些大块头的人数也不多,潜规则就是他们归一些大人做家丁。高建心想,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要呢。高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八名壮汉,再加上事先确定一起的商毅、田文,十个人就选好了。
一骑带路,位于队伍最前列,他身着锁子甲,铁盔还系着一束红缨,威风凛凛,后面的高建他们四五十人都在后面追着跑,一路经过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堡垒、卫所,人数也越来越少,高建心里直嘀咕,这么还没轮到自己进堡垒,终于,当后面的队伍只剩下高建他们一堆人后,到了一个堡垒前,“高建,这就是你们要来的堡垒。”
高建抬头一看,上面写着“浑河堡”
高建带着人叫开了浑河堡的大门,刚带着人进去和站在高高土墙上正在值勤的士兵互相打招呼之时,一个眼尖的士兵面色苍白的大呼小叫“烟尘,敌袭!”高建连忙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少说也得一百多匹高头大马正在加速,须臾还是烟尘的模糊身影已经清晰出现在高建面前,这是往浑河堡冲来的啊!整个大地都在颤抖,沙尘铺天盖地,甚至都呛到了高建,一百多匹马奔跑的气势果然不同一般,深深地震撼了高建和这帮没见过世面新兵。
看看越来越近,土墙上虽然见多识广的老兵却仍然紧张不已,匆匆的放出了手中的弓箭。高建看见和听见了抛落在骑兵前无力的箭支,引得那些裸着上半身,散着头发的盗贼哄堂大笑。高建夺过弓箭,用尽全力拉出了个满月,头上已经青筋暴起,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有许多马身后拖着鲜血淋淋、血肉模糊的妇孺。嗖的一下,一支箭射入了正边咧着嘴边指着高建哈哈大笑的家伙的脑袋,那家伙闷哼一声,捂着脑袋翻身掉下马去。高建射完箭边立刻蹲下,躲在土墙垛后边朝仍在发呆的众人叫嚷“蹲下!”所幸那些老兵不由分说的按住那些新兵的脑袋,蹲下身子。几乎与此同时,嗖嗖嗖的箭雨射入了土垛子发出声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