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实在不好找,坐落在群山环绕之中,要不是有两位少女带路,就算君行磨破了脚皮也是找不到的。
所以君行现在非常开心,开心自己选择了跟着这两位少女。
君行看着连绵不断的群山,忽然问道:“这哪一座才是南山啊?”
林清柔微笑道:“你先猜猜。”
君行不想猜,因为他一点头绪都没有,于是他就随便指了一座山,正前方的山。
林清柔嫣然一笑,道:“不对,不对,再猜再猜。”
可是君行连猜了三次都不对,林清柔终于忍不住告诉他:“笨!这些都是南山。”
君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南山指的不是一座山而是南方的群山。
不过君行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他说:“既然这些都是南山?那我们要去的南山又是哪一座?”
林清柔狡黠一笑道:“你再猜猜。”
这次君行学聪明了,他伸手指向南方,朗声道:”最南边的山。“
林清柔忍不住大笑,道:“你又猜错了,哈哈~”
君行也笑了,但他却说道:“不,我并没有猜错。”接着他伸手指向脚下,道:“此山是南山。那座山也是南山,这些山都是南山。此间皆为南山,此间也并无南山。”
少女瞪眼道:“那你说若此间并无南山,南山又在哪呢?”
君行淡淡道:“天下间的南方不过是相对而言的,因而世上本就没有南方。所以,天下间也无南山。所谓南山,其实是人们心中的信仰,所以,南山就在我心中,就在我眼前,我看到了哪里,哪里就是南山。”
两位少女有些意外,正欲开口称赞,却见眼前场景一变。本是四面环山,绿草丛生,此刻却突然变换为一处空旷的广场。广场宽广而幽静,周遭空无一人,唯有一座高大石像屹立在广场中央。
石像雕刻的是一位舞剑的青年道子,眉目冷峻,鼻梁高挺,细长的剑紧握手中引而不发。石像下站着一位身穿蓝白相间的宽大道袍的老者,老者手上拿着一面铜镜,镜中还在映着君行原来的所处的青山。
原来,先前的一切不过是老人给君行施加的幻术。
天外白云悠悠然,有白鹭成双。
老人看着君行,满意地一笑。然后他又一挥道袍,卷走了君行和两位少女,下一刻,广场上就真的没人了,连老人也消失了。
……
装饰豪华的大堂里,君行正独自站在中央处。他的面前还站着五位老人,五位奇怪的老人。
任何人看到他们都会觉得奇怪,因为任何人也想不到老人们竟然会穿的和五位大姑娘一样。他们分别穿着五种颜色鲜艳的道袍,金色,绿色,棕色,红色和黄色。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在胸上标注了五个不同的大字:金,木,水,火,土。
这是在闹哪样?君行有些想笑,但是他看到五位老人严肃的表情后就忍住了。
可是还有个问题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们两个去哪里了?”她们,指的当然是秦月依和林清柔了。两位少女将君行带上南山,此刻却不见踪影,君行当然会当心。
站在最左边、胸上绣着一个大大的“金”字的老人最先开口道:“你很有心,年青人。我可以告诉你她们并没有事,不过你可就未必了。”
胸前绣着“火”的老人突然呵斥道:“未经通报,就胆敢私闯南山,你可知罪!”
君行淡然一笑,问道:“何罪?”
火老头冷哼一声,凭空伸手抓向君行。
若换做是寻常人,只怕此刻已在这招火焰手掌下遭殃了。
可是君行可不寻常,寻常人不知道怎么办,君行知道。
君行的脚,向着地面一蹬,他的身子就凌空跃起,然后朝着来晚一步的火焰手掌立剑一劈,就轻松的化解了这一招。
但是这惹人厌的火老头显然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君行。火老头的眼睛对着君行一瞪,君行的周围便充斥着满满的火焰。
原来这火老头认为刚才那一剑君行是在取巧,这才又来了一手试试君行。
这下君行可没得取巧了。
刚才君行用了一剑劈灭了一道火焰,现在君行的周围都是火焰,那他该劈多少剑呢?君行不会算,但他会使剑。
君行忽然严肃,冷峻的脸庞上却不见紧张,君行的手突然一转,他的剑也跟着一转,但见剑光一闪,有如惊虹掣电,剑光泯灭,火光也跟着泯灭,君行的剑亦已入鞘。
君行的剑实在太快,快到五位老人甚至都没有看清。就连出手和入鞘都没有看清,他们只看到了有电光一闪一灭,然后火光就灭了。
“好,好,好!哈哈!”火老头率先大笑,然后其余的四位老人也跟着大笑。
君行却没有笑,他忽然说道:“试好了可以开始拜师了么?”
“拜师?你想拜我们谁为师?”水老头开口一笑,接着木老头又说道:“我们连你怎么出剑都没有看清又怎么教你呢?”
这回君行真的笑不出来了,他上南山本就是为了拜师,可是此刻南山的道长们却告诉他自己教不了他。这下可让君行如何是好?难不成就这样下山去?
这时候,站在最左边的金老头忽然开口问道:“你学剑?”
君行点头。
“现在你的剑术早已出神入化,不论修为,单论剑术,普天之下能与你比剑的人不过两位数。”
君行默认。
“现在,你来这里还想学剑么?”
“想!”
“可惜我们教不了你。”
君行失落地叹了口气,躬身一拜后转身欲走。
金老头忽然朗声道:“我们教不了你,不代表没有人教的了你。”
君行一怔,停下了动作。
金老头道:“你会使天下万般剑术,虽然万般皆好,却没有最拿手的。”
君行想了想,道:“是!”
金老头继续说道:“你可曾听说过鬼剑术?”
君行顿时惊道:“您说的可是鬼剑南宫楚?”
“正是。”
君行大喜,道:“愿闻其详。”
金老头拍了拍手,大声道:“可以出来了”
殿外的风忽然变得急促,急得撞开了殿门。殿外光跟着钻了进来,照在殿内的辉煌石柱上,照在殿内琉璃般的大地上,同时也照在了一个老人身上,将老人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直长到君行的脚下。
这个老人,他的背上仿佛压着一块看不见的大石头,压得他的腰都弯了。
他手里还握着一把二胡,二胡声起,飘入君行的耳里。
乐声异常的好听,引得君行的视线也被勾走了。
君行突然一愣,这才发现老人的手上用来拉弦的竟然是一把剑。一把漆黑的剑,在苍老的手上不断来回,却未曾将琴弦磨断。
君行这才领悟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于是,君行稽首一拜,说道:“学生君行,拜见南宫老师。”
忽然,殿里的六个老人齐声大笑。
他们在笑什么?
莫非……君行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