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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门子

茗芯听到了少爷床上传来动静,立刻起身来看,就见少爷正要起床,便问:“少爷这么早要到哪里去?”

杜景瑞一脸兴奋的说:“到街上转转。”

茗芯一想,的确,昨天少爷和老爷聊了那么久,老爷应该不会再禁止少爷出行了,但是这一大早的,街上连个活人都没有,卖菜的都没出来呢,她便说:“可是这么早,街上什么都没有啊。”

“天不是都亮了吗?”杜景瑞有些不解,想着:人类难道都不门的吗?

茗芯一脸无奈,下意识的看看窗外,东方也才刚泛起鱼肚白,起的这么早的人,不是苦命的主儿也是操劳的货,所以又说:“这天才刚亮,大家起不了那么早的,至少到了晌午,街上才热闹些。”

杜景瑞听完立刻泄了气,同时对于人类的懒惰鄙视了一番,无奈自己再急也没用了,手上的动作也一下子慢了下来,随后一想,既然这样,那我干脆先运动运动吧,所以连外衣都没穿,大夏天的直接裸着上身出了屋子,跑了会儿步又自己现编了一套体操练了起来。

刚开始还好,下人们也还没起床,但是不多时,就有路过的家丁丫环看见一个没穿上衣的小子在院中耍猴戏,看清了是少爷时,都一边笑一边心中叹息:看来少爷已经彻底坏掉了。

茗芯一直陪在左右,开始时,她比谁都更加担心,心想:不会昨天刚好点儿,今天就又彻底完了吧?但是她看了一会儿,渐渐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虽然那个时代的人不太有科学的健身意识,但是好歹也知道,体魄是需要锻炼的,而且她跟了杜景瑞最久,当然比谁都清楚杜景瑞的身子骨有多差,因而当她明白了杜景瑞在做什么了之后,居然露出了一种如姐如母的微笑,她本来已经准备好一辈子照顾这个痴痴傻傻的少爷,但是谁知道这少爷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去,让厨房做了薄荷莲子羹来,还要些冰和瓜果,那天我见几个家丁拖了一筐梨回来,瞅着还不错,你去看看还有没有,有就要两个。”茗芯既聪明又周到,是一个十足的贤内助,不用杜景瑞吩咐,她就知道,等杜景瑞练完了肯定要吃些冰品消暑,所以先就替他备下了。

一旁的小丫头正看着杜景瑞的样子失笑,被茗芯吩咐了一大串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茗芯看她不动,又说了一句:“还不快去?”

丫头这才忙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穿房过廊,小丫头便来到了后厨,按照茗芯的要求说了一遍,厨房里的人不免要问一句:“这是少爷要的?”

丫头实在,摇了摇头,说:“是茗芯姐姐要的。”

厨房里的人就愣了,又问了一句:“不是少爷吩咐她的吗?”

丫头翻了翻白眼,说:“从起床我就在茗芯姐姐身旁,少爷一直在远处……在远处那啥,一句话也没说过啊。”她实在无法形容少爷究竟在做什么,想了半天也描述不了,所以就直接带过了,只是强调这显然不是少爷的意思。

厨房里的人一听就不高兴了,说:“茗芯那丫头越来越大胆了,咱们是伺候老爷少爷的,不是伺候她的。”显然,他以为这些东西是茗芯自己要的,所以抱怨了起来。

那人话刚说完,就听门口有人哼的一笑,两人都一起望去,原来是管家手下的家丁,大家也都认识,厨房里的人便问:“庞哥儿,你笑什么?”无论如何,管家手下的人消息肯定要比他们都灵通,所以府里的下人们都对这位姓庞的家丁客客气气的。

庞哥儿也不绕圈子,只说:“你们还不知道呢?茗芯现在是主子了,我师父说了,茗芯姐姐现在的月钱要按妾侍的拿,以后和咱就不一样啦!”他口中的师父,自然就是杜府的管家杜来。

“哎呦!”厨房里的一跺脚,“亏得您来了,告诉我们一声,不然我们可就得罪主子了!”说完,立刻对厨房里说了一声:“快!薄荷莲子羹。”说完了又转过来对庞哥儿千恩万谢,他当然不会怀疑庞哥儿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不到半个时辰,茗芯是主子的事情就已经传开了。

正在院中练操的杜景瑞耳朵也没闲着,精神力放出也听到了下人们各种传话:“茗芯是主子啦!”“茗芯是主子喽。”,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全杜府恐怕就只剩下茗芯自己还当自己是个丫头了。

不多时,太阳渐渐当中了,杜景瑞也觉得练得差不多了,太累了今天就出不了门了,所以便回到屋中。正巧,几个小丫头也端着茗芯要的东西进了屋,杜景瑞刚一坐下,各种冰品瓜果就已经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茗芯不肖吩咐,拿起冰锥子凿了些碎冰然后拌进薄荷莲子羹里,杜景瑞看着她的样子,说实话,这样会心疼人的女人谁不心疼?

冷不丁的,杜景瑞一把将茗芯抱在了怀里,茗芯还端着碗呢,吓了一跳差点没洒了,转瞬间便羞红了脸,轻声嗔道:“少爷你干什么呀……”说着用眼睛扫了一眼周围的几个小丫头,仿佛在说:“还有人呢。”

杜景瑞却哈哈一笑,回答道:“这羹汤你都弄好了,不得喂我吗?”

“又不是小孩子了吃东西还要人喂。”嘴上这么说,茗芯已经小心翼翼的舀起一勺汤羹送到了杜景瑞的嘴边。

本来,还有些下人对于茗芯升了主子的事情将信将疑,但是这几个看了满眼的小丫头回头再把这件事往外一传,不信的人不信也得信了。杜景瑞之所以当着下人的面这么做,一来是真的被茗芯的悉心照料所感动,二来也是帮她添一把柴,反正这事儿早晚都要坐实,早一点儿比晚了强。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杜景瑞说了要出门,所以就没有传饭,这其实也是茗芯的意见:“如果想看热闹不如中午去酒楼转转,食客多了也能听些奇闻异事回来。”

夏天有时候就是这样,你热的时候都感觉不到饿,但是一旦喝了些冰水吃了根冰棍,就会瞬间饿的不行了,原因大概就是因为身体降温了,很多机能才恢复吧?此时的杜景瑞吃完了冰品,立刻就觉得腹中饥饿,等不及要出门。

家里有那么三四个家丁是跟着杜景瑞的,听闻他要出门自然得跟着去,来到门前,杜景瑞看着那几个家丁,居然神奇的都还记得他们的名字,想来是从前的杜景瑞还残留的记忆。

跟着杜景瑞出门的家丁一共三个,其中一个人高马大的叫庞小四,和管家手下那个庞哥儿是堂兄弟,另一个膀大腰圆的叫洪阿达,据说三个人里就数他最能打,最后那个看起来身材普通一些的叫白旺,他的嘴皮子比其他两个人都好使一些,而且听说就他最能跟以前那个话都说不清楚的杜景瑞沟通,想来也是一门黑科技。

杜景瑞终于迎来了自己人生的一次出门,望着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潮,他既觉得新奇,又有些喜欢。龙族巨大,而且数量有限,肯定不会像人类这样比肩接踵的走在街上,热闹的地方往往就是这样,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路边有人卖艺的,有卖小吃的,杂七杂八的小饰物啊、假药啊、小黄书啊都不在话下,杜景瑞刚一走进人群就有些眼晕了,真是没见过那么多人,白旺看他走了没几步就停住了,以为少爷是在犹豫要去哪儿,便说:“少爷啊,要不去鱼跃楼吧?听说那儿的河鲜做的极好。”

“带路。”杜景瑞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大方的同意了。

不多时四人便来到了这间酒楼,这儿是一个三岔路口的边上,而这座建筑也比周围的许多房屋都高些,来到门前杜景瑞就很满意,因为这儿的位置可以轻易的把周围的街景净收眼底,只要你坐在高一些靠着窗边的位置。说起来这间酒楼并不算特别高档,食客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所以那些达官显贵往往不愿意来,真正有钱的人吃的就是一个环境,说什么菜肴水平都是自欺欺人,喝酒把舌头都喝麻痹了,还能吃出来菜味儿吗?

但也就是这样的酒楼才最有江湖气息。一进门,一楼大堂里十多张四方桌全都坐满了,每十个食客里至少有六个是带着兵器的,有的把剑摆在桌上,有的把金瓜锤立在脚边,也有的吃饭也不解下背上背着的短棒。这样的人又让杜景瑞感到一阵新奇,忍不住心中开始好奇: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他们带的东西都是武器吧?难道吃完饭就要去和别人分个生死吗?正想着,店小二迎了上来,也不用杜景瑞开口,白旺直接走过去跟小二哥说了两句,小二立刻提高了分贝喊道:“楼上雅座嘞!”

三楼的雅座就显得敞亮的多,一来人少,二来采光好,杜景瑞直接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也不懂什么上座下座的规矩。只是他坐下后就发现三个家丁都还站着,一时间不明就里,但是转念一想就大概明白了,开口道:“没事,都没外人,你们也坐下一起吃,不碍的。”

三个家丁听了面面相觑,主子吃饭下人站在旁边陪着才是常理,下人多了到店外面等的也不奇怪,还没听过哪个主子会让下人坐下来一起吃的,所以一时间三人都不敢坐,还是洪阿达胆儿肥,第一个坐了下来,应了一声:“谢谢少爷。”他说话含糊,就像腮帮子比别人都厚一样,事实上他脸上的肉也确实不少,一看就是个愣头青,不过也是这样才会打架厉害,横、不要命嘛。他中午刚要吃饭就听说少爷要出门,差点没哭了,在他的世界里,没什么比吃饭重要。

另外两人看洪阿达敢坐,自己也就不多想了,都笑呵呵的坐了下来。见少爷那么和善,三人多多少少都想着要和少爷聊聊天,巩固巩固关系,但是杜景瑞毕竟是万龙之母,骄傲是天生的,让三人坐下之后就不再想搭理他们了,直接把目光投向了窗外,那三人的笑脸只撞上一个后脑勺,一时间也都把那些个眼看已经要拍出来的马屁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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