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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刺杀太子

清圣祖康熙四十七年,大阿哥胤褆因为纳兰明珠的死而陷入了恐慌,如今明珠一死,朝中再无一方坚实的后盾支持他,只恐自己盼望的废嫡立长,终难实现。于是在这一年,已经三十六岁的大阿哥胤褆,心生一计,他决定孤注一掷,秘密刺杀当朝太子。太子胤礽文武兼备,在朝野内外颇具令名,他党羽人数众多,其中包括当朝的四阿哥胤禛以及十三阿哥胤祥。春夏交替,微雨初停,太子胤礽奉皇上的命前去柏林寺拜访二世章嘉活佛,随行的有四阿哥胤禛,以及十三阿哥胤祥。“大皇子,老奴已经安排好一切,只等着太子一靠近寺庙,我们的杀手便会秘密行动,此事万无一失,若是太子一死,自古废嫡立长,大皇子就等着坐上太子的宝座吧!”大阿哥胤褆手下的杀手说道。

胤褆此刻却是有些愁眉不展,记得纳兰明珠生前曾千叮万嘱,不到万不得已,切莫行刺太子,否则性命堪忧,如今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争储,他只能孤注一掷,心狠手辣。

——八爷府内,一派热闹。

“八哥,我们的探子已获得消息,听说这次胤褆准备在柏林寺动手刺杀太子,若是他得逞的话,只怕对我们不利,自古废嫡立长啊。”十阿哥胤誐担忧说着。

八阿哥胤禩,如今一身紫青色的蟒袍,奢华精致,二十七岁的他,春风得意,备受康熙皇帝的偏宠。

自17岁起即被封为贝勒,少年皇子,后署内务府总管事,在朝外,他网罗私党,收买人心,自信皇位的唯一人选,非自己莫属。

“大哥若是真能杀得了太子,那是再好不过,太子一死,对我们反而更有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废嫡立长?笑话!就算轮到你,也轮不到他,他算老几?不自量力!”如今的胤禩轻蔑嘲笑着说道,他骨子里一向看不起大阿哥,更不用多提小的时候他曾经受过胤褆的欺负。

“也对,若是太子真的被他杀了,那我们便在皇阿玛面前揭穿他,到时候看他怎么死!”胤誐得意说着。

“老十啊,叫上你十四弟,今日天气不错,我们仨去牧场遛马,等着看好戏!”八阿哥胤禩说着,胤誐心领神会,哈哈大笑起来。

静寂的柏林寺,暮鼓晨钟,一派祥和,青色台阶,香雾缭绕,咫尺外的佛寺,在一阵晨雨后,显得更加的清亮。

皇太子胤礽一身华服,安静坐在轿子里,不发一言,轿子后是一行人跟随着,为首的是四阿哥胤禛和十三阿哥胤祥。

这台阶四周是一片静谧的竹海,如今雨后,草叶带珠,空气清新。

突然间,无声无息的竹林中飞窜出十几个黑衣蒙面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个个手持利剑,直直冲着轿子中的人而来。

青色台阶上,太子的侍卫们提高警惕,一行人拔剑护着主子。

只听得一声惨叫,便是见着有侍卫被刺客一剑击毙。

太子胤礽惊闻声响,掀开帘子,警惕问着:“发生什么了?”

“二哥,有杀手行刺,我先命人送你进寺暂避!”四阿哥胤禛不紧不慢说着。

胤礽点头,之后抬轿的侍卫匆忙疾行,在众人掩护之下,赶往佛寺。

那群黑衣杀手,见势阻挠,却是一一被十三阿哥胤祥斩落。

此时的十三阿哥胤祥二十二岁的年纪,血气方刚,武艺超凡,他自认江湖大侠,武功天下第一,他向往着紫禁城外豪迈的江湖生活,爱慕着市井街头,青楼风月的歌姬花魁。

“四爷,小心!”身边的随从持刀护着,但四阿哥胤禛脸色从容,丝毫不在意身边周遭的杀戮,只沉沉看着前面数十米外轿子进了佛寺的大门,回首身后青石阶上,血染一片。

这苍翠古道,本该是清净修佛之地,没想到被血污成这这般触目惊心。

有人害怕,有人惊慌,有人杀意正快,有人冷眼旁观。

一个个倒下的黑衣蒙面杀手,宣告着大阿哥胤褆此次刺杀太子的计划完败,并有可能有赔上自己性命的危险。

十三阿哥胤祥转身,一剑封喉,看着最后一个倒地的刺客,他对着四爷胤禛懊恼说道:“四哥,对不住了,一时忘了收手,把最后一个活口也杀了,这回找不到幕后主使,怪我!”

胤禛却是没有在意他的话,他双手别于身后,静静拾阶而上,看着不远的佛门寺庙,心中一个声音久久回荡。

“不过尚有恁么之理,然易事耳,天命何归?尽在心中。”二世章嘉阿旺罗藏却丹活佛那日对着他做了一个翻手覆手的动作。

天命何归?尽在心中。章嘉原来早已猜到了他的用心。

历史记载四阿哥胤禛,以潜心修佛掩盖自己争储的野心,他在雍邸多年韬光养晦、戒急用忍。

——八阿哥胤禩带着十阿哥胤誐,九阿哥胤禟,以及当时年仅二十岁的十四阿哥胤禵,四人一同在紫禁城皇室马场,遛马闲聊,不巧碰上了年老的庄亲王博果铎。

八爷胤禩客气上前打着招呼:“庆王爷,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遛马?”

“年纪大了,活动活动身子骨,哪里像你们这般年轻的好。”庄亲王博果铎说道。

其他三人对眼前这位位极人臣的老王爷,心中多少是恭敬的,倒是一旁的十四阿哥胤禵,却是连招呼也不打,一副傲慢的姿势坐在马上。

庄亲王博果铎见着这么傲慢无礼的十四阿哥,心中多少是不悦,这孩子不过二十岁,却是一向目中无人的很,听说就连皇上皇后都拿他没有办法,随后庄亲王悻悻离开了。

“十四,怎么那么傲慢无礼,就连皇阿玛见了老王爷,都是客客气气的。”八阿哥胤禩说着。

十四阿哥不耐烦起来,对胤禩这话,他是左耳进右耳出。

胤禟在一旁说道:“八哥,你不是知道十四的吗?他一向目中无人惯了。”

这时候十四阿哥胤禵终于憋不住,不满对着八阿哥胤禩说道:“干嘛和那老头客气?他算老几,也配我去和他说话,八哥你这巴结讨好的嘴脸,我最是看不惯了!先前就见你对着那群芝麻大点的官也是极力讨好,皇位早晚都是你的,何必委屈自己,放低身段!”

十四阿哥胤禵自小就在胤禩身边,一同长大,形影不离,两人性子也有些相像,都是一样的高傲。

要说生为皇子,哪个不是高高在上的?只是胤禵年纪轻轻,骄傲地过头了,显得过于刻薄轻狂。

而胤禩不同,也许是大了几岁,胤禩骄傲得没那么嚣张,反而是一种骨子里的自信,能伸能屈,他可以在皇上和诸位臣子阿哥中,骄傲不可一世,也可以低下头,巴结讨好群臣,收拢人心。“你还太年轻了,不知这官场之上,要懂得笼络人心,得人心者才能得天下。”胤禩说着。

“你不过比我大个几岁,说我年轻!得人心者得天下?我只知天命所归,天生王者,才是人心所向。”胤禵不满反驳。

胤禩淡淡一笑,而后摇头无奈,只觉得胤禵一向如此,自恃是皇子,目中无人,不过倒也是罢了,皇阿玛疼爱他,皇后是他的生母,再加上有他这个哥哥护着,自然是无须看任何人的脸色。十阿哥胤誐一旁说道:“十四,你别怪八哥说你两句,你就是年纪太小了,很多事你都不懂的,你那些歪理还是自个儿娱乐吧。”

胤禵一听他这么说自己,脸上立马难看起来。

九阿哥胤禟急忙劝说,生怕两人打起来,“十弟,你就不要说十四了,他自小就跟着八哥,天下间他就只服两人,一是皇阿玛,二就是八哥了,你在这里说道他,小心他挥鞭子抽你!别说他是我们这里年纪最小的,他一出手那力道,绝对能打死一头公牛!你小心啊!”

胤禵假装欲扬鞭,众人哄然大笑。十阿哥胤誐说道:“九哥看来你还挺了解十四的,知道他一身武艺,未逢敌手,要不你当靶子吧,我就不必了。”

“未逢敌手?十三倒也是一身好武艺,不如改日让十三和老十四一较高下如何?”九阿哥胤禟提议。

“十三也配和我比试?他那些不过就是花拳绣腿,自诩什么江湖大侠,听说平日里他尽和那些市井流氓,歌楼舞姬混在一起,能有什么武艺?”十四阿哥胤禵不屑说道。

“九哥,你平日里和四哥还有十三倒是来往密切,你不会是四哥派来刺探我们的吧?”胤誐故意说道。

八阿哥胤禩开口说话了,“整个紫禁城,谁不知老九是最没心思的,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就往哪里去?”

“还是八哥最了解我,不过倒是把我说成酒囊饭袋了,你和太子以及四哥之间的事,我是没兴趣了解,大家都是阿哥,以后都是不愁吃喝的主儿,干嘛非得争个你死我活的?费劲!有那空子不如吃好玩好!人生得意须尽欢!”九阿哥胤禟说道。

众人继续哄笑不已。

十四阿哥胤禵问:“九哥时常跟在四哥身边,可是吃好玩好了?有没有见着什么美人?”

“美人?还是别提了,不过前阵子我倒是在出宫的老太监那里听闻了一件事,二十几年前,十四你还没出生那会儿,紫禁城的皇宫里,曾经有一个光彩照人的女子,听闻那女子倾城之姿,美艳天下!”九阿哥胤禟说道。

“皇宫还能有这样的人?”看惯了宫里相貌平庸的八旗女子,这十四阿哥胤禵来了兴致,追问道,“后来那女子哪里去了?”

“好像入宫不到五年就死了,听说死的时候,寒冬腊月,天地飞雪,皇阿玛那是一个痛心疾首。”九阿哥胤禟说着。

一旁的八阿哥胤禩,心底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他眼色黯然。

“二十几年前?那会儿还没有我,八哥,你见过那女人没?”十四阿哥胤禵好奇问着三人中年纪最大的胤禩。

此刻胤禩却是久久沉默了,那深埋已久的秘密,那个让自己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幕,最刻骨铭心的往往是最痛苦的回忆。

二十几年前,那个美艳天下的绝色女子,睡在含香殿的床榻上,看着自己,说着:“风筝飞上天了,额娘就不睡了,额娘就陪你放风筝了可好?胤禩,你要懂事,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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