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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形度

土言行走在曲直蜿蜒的小山路,这是前往镇上主要干道的必经小路之一,他往下看去,那是村级校所在,一群四五岁的孩童在教员的带领下在旧石台旁修炼,估计是刚入学,修炼姿势生疏,歪歪扭扭,想入门,却无法感应出自身五行是哪种属性,小脸憋得通红,张牙舞爪气的哇哇大叫,应该是失败了。

他看到同辈的一些学员,因为没能通过选拔还留在这,都聚在另外一片场地,修的竟然是体技!尘灰白在旁悉心指导,他看见了土言朝他微笑点头,指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嘱咐他要好好修炼,土言挥手回应,朝他点头,说他这就要动身前往中级校。

土言取出一把长刀,打算作为防身用,可以阻挡毒蛇猛兽的侵袭,而此条山路少有人行走,草木繁盛更无人修剪遮挡了去路,他挥刀砍伐,很想尽快上大路前往了云镇。

刚行至山顶,便发现被挡住了去路,他周围所能行走的路,以及大树,岩石,都被人设下陷阱,各种机关暗器,土言皱眉疑惑,任何人都可以一眼就可以看出的陷阱,为何要设立在这?捕杀野兽也没有这么密集的。

土言徒手凝聚出几块土石,朝陷阱的触发开关投掷而去,砰砰,刚要命中开关时,却被另一块土石击落,掉落在地。

“是谁?!在此设立陷阱阻拦别人的去路。是村里的哪个猎户大叔吗?”土言有点生气,设立这么多连野兽都能看得出的陷阱,前来玩耍的孩童必将误入当中,故而大声斥问道。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树上飞出,像是嫦娥奔月,飘落在陷阱的另一边,不带起一丝尘土,像是平白无故出现,是个女子,就那样站立在那,犹如莲花出水,笑颜如花绽,粉唇如桃兮,身如柳絮,青丝髻翠,肌肤如雪,美艳不可方物。

土言刚想再出言质问,待他看清来人,啊的一声,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面,瞳孔收缩双目瞪得滚圆,额头浮现出数滴冷汗,他缓缓抬起右手,指着对面那女子颤声道:“雪银姐?你…你怎么在这?!”像是遇到了何等可怕的人。

女子名为尘雪银,是尘飞石的第三子,水行修炼者,土言八岁前是尘飞石亲自督促,主要教导他学习功法技,而土言体技一道的修炼,便是由尘雪银负责,四岁开始便被强逼修炼,是土言不愿回忆起的一段时光,直至八岁,尘飞石减少了督促,想让他独立修炼,不希望他依赖,而阻碍成长。

但是土言实在受不了尘雪银那种地狱般的体技修炼方式,选择离家出走,搬到海边,自己搭了一间小木屋,以为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就此结束,不曾想第二天,天都还没亮,尘雪银就出现在他的床前,指尖挑着他的下巴微笑道:“很好噢,土菜菜,挑了这么好的一个地方修炼体技,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

不管惊诧的土言同不同意,直接掀起他的被子,还将他四肢固定在床上,她自己出了门,将整个连着地基的小木屋一脚踹到海中,接着再朝小木屋下落的位置,不停歇地丢下一块又一块巨石。

土言每每想起这些就浑身发颤,虽然他体技进步神速,也暗暗感激过尘雪银,因为体技一道的修为,让他获益不少,即使这样,还是惧怕见到她,不愿再与她见面,起码等到比她强的时候再相见。

这种修炼方式,一直持续到土言参加考核的前一个月,这一个月他没有感觉到轻松,还时时戒备,不知道尘雪银何时会突然冒出来给他惊喜,他也不是怕这种修炼方式,相反每一次修炼后还很期待下一次的修炼方式,只不过他怕就怕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睡着正香的时候被拉起来修炼是最经常的,吃饭,洗澡,上茅房,或正聆听尘灰白的教导时,都被强拉去修炼。

陷阱对面的尘雪银听完后插着腰挑眉微笑戏谑道:“土菜菜,几天不见,就把姐姐给忘啦?没关系,接下来的这个我会让你好好记住我的,还会好好感谢我喔!”说完侧着俏脸笑看着土言。

土言没回应,过了一会,站起身双眼戒备的看着尘雪银暗道:“又要开始了,这次还不算突然。”他扫了一眼面前的陷阱,心里在思忖道:“这次的方式很反常,陷阱种类虽多,伤害力也不俗,不用进去,也能轻易破解,即便要我进去,受点苦头也没问题,不过,应该没这么简单!”他眼神坚定,做好了心理准备。

尘雪银见一脸严肃的土言在沉默,不禁笑靥如花道:“喂!土菜菜!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让你进这些陷阱里?”不待土言回答,她纵身一跃朝土言身边飞来,见到自己过来,土言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尘雪银更是乐不可支。

“嘻嘻!你想多了,这些是为我自己准备的,今天姐姐我将是最后一次教你,体技一道的修为高低就是以此来决定的!”尘雪银捏了捏土言黝黑的脸蛋和声道。

“为…为什么?”土言呆了呆,双目浮出水雾,他患得患失,惧怕又期待尘雪银来教导他,虽不是亲姐,但胜似亲姐,他知道这样虐他,是为了他好,自己的体技修为也进境神速。

“咚!”尘雪银在他脑袋锤了一记。

“干嘛又打我!”土言揉着脑袋瞪眼大叫。

“你哭什么?又不是再也见不到我了,我也是中级校的学员噢,下次见到可要叫师姐。嘻嘻!”尘雪银俏皮的点了点土言的额头。

“那为什么说是最后一次?”土言道。

“姐姐我能力有限啊,你进了中级校以后,所能得到的资源与我也差不多了,今天呢,教你的是里面学不到的!”尘雪银说着取出一条丝巾蒙住自己的双眼,原地转了几圈,竟往陷阱里走去。

“小心!雪银姐!”土言惊呼,连忙向前伸手要搀扶,却被她伸手阻拦。

“不用,你看着!只有达到这种程度,才算是真正步入体技一道的修炼!”尘雪银朝密集的陷阱阵里走去,当中有各种机关,暗器,还有滴淌着墨绿色液体的箭失,这是淬过毒的。

土言担忧,这还蒙着眼睛,没蒙着眼睛的情况下,他有信心能破解所有陷阱,并触发所有机关并躲避,但肯定会受伤。

他看着尘雪银即将触碰到第一个陷阱,心脏仿佛跳出了嗓子眼,他实在忍不住了,冲过去要把她拉回来,却来不及了,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张大了嘴,他惊呆了。

尘雪银触碰陷阱的瞬间,机关被触发,数支弩箭或是淬毒的暗器向她娇美的身躯射去,在快要切破她衣服粉碎她肌肤的那一刹那,尘雪银体表散逸出一层一指宽的人形白色光晕,将所有一切射来的暗器,弩箭弹飞,有的更是绞得粉碎弹眼间化为齑粉。

土言揉了揉双眼,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怀疑这是否是尘雪银的水行功法技,因为她不会拿功法技来替代体技再教导他,土言当然见识过尘雪银的水行防御累的功法技之水帘盾,但仅能挡住而已,远不如这样又能挡住,弹开,还能绞碎一切,射程还如此之近!

蒙着双眼的尘雪银背负着双手,在陷阱阵里一蹦一跳,要把所有设立了陷阱的地方跳一遍,带着人形光晕的尘雪银,跳到哪里,机关陷阱仿佛纸制一般化作齑粉,像是有人拿石头砸到她身上,她人却没事,石头像豆腐一般变得粉碎再被弹开。

不到半柱香时间,尘雪银取下丝巾,散去光晕,闲庭信步地走了回来,看见土言像看着怪物一样看她,噗嗤一声又笑了。

“怎么样?厉害不?一年内你能学会这个,即使功法技不行,也能入选综合班噢。”走到他近前的尘雪银说道。

“这真的是体技做到的?不是你的功法技?那综合班又是什么?”土言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他本来就没怀疑这是功法技,只是他还不敢相信而已,因为他从未听说过体技还能做到这种程度的。

“当然!我身上的这层光,叫形度。如果学不会这个,就等于是没有踏入体技一道,类似功法技感应不到自己的五行属性一样。不知自己为何种五行属性,怎么开始修炼?”尘雪银又散发出那层人形白色光晕,对着土言道。

“我能摸摸吗?”土言未经她同意,就伸出手向尘雪银体表那层光晕摸去,他先是食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惊道:“哈,怎么没事?我再摸摸。”说着再整只手掌都进入到光晕当中,还抓住尘雪银的手臂,还没等他再发出惊喜,啊的一声惨叫,手腕传来一股轻微疼痛,他连忙抽了回去,惊疑的看着尘雪银道:“怎么回事?刚不是还好好的?”

尘雪银捂嘴笑道:“学会了你就就知道了,学的方法简单,但想学会却极难,你要知道,我开始学体技的年龄跟你是一样的!我虽也是从四岁就开始,但我九岁时就已经知道如何修炼形度,但我已经十六岁,也是直至最近才学会。偷偷告诉你喔,我爹三十岁的时候也才三度形而已!嘻嘻。”

土言又多了个问题,歪着脑袋直接提出道:“三度形又是什么?”

尘雪银不答,努着嘴,美目看向其它地方,调整了下呼吸说道:“别问那么多,等学会了,我再告诉你!至于综合班,那是中级校里的进阶班,你刚进去是在学徒班,你姐姐我现在可是试炼班了!通过试炼就可以前往摸天城的高等学院了。”

尘雪银说完向土言来时的小山路跃去,转身回头向土言丢去一本小册子对他道:“学习方法都在里面了,这是我爹亲笔所写的心得,另一面是我的,你自己努力吧,别到时候真的好长一段时间看不到你姐姐我了!”说完转身走。

“等等!雪银姐,这不对吧?你都这么久才学会这形度,我一年内怎么可能学会?”土言急忙问道。

“没有啊!?我是说假如你一年内学会形度,就可以晋升综合班啦,我没有强制你啊。”尘雪银浅笑回答道。

土言拉耸着眼皮,不想搭理她了,但还有个问题要问,他朝着尘雪银但眼睛却瞄向别处,唯唯诺诺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雪银姐你明明就大我几岁,从哪学得如此之多五花八门的修炼体技手段?”说完又正眼看她,对答案很期待。

尘雪银闻言后笑得厉害,花枝乱颤,捂着肚子弓下了身子,好一会儿,她强制自己平静下来,笑得泪花都出来了,俏脸微红,一点都不淑女,只见她强装镇定道:“这些方式呢,我自己是一个也没有尝试过的,而且都是从书上看到的,比如奇闻传记啊,摸天城异闻录啊之类的,然后用到你身上……”待说到最后几句,尘雪银已经遁走消失不见,留下土言在风中凌乱,知道他即将要暴走。

“啊…!尘!雪!银!坏女人!小心晚上睡觉有人爬你家窗户!啊呜…”土言大声怒吼,还胡乱抓起几个陷阱用的兽夹子,追出去几步狠狠地朝尘雪银消失的方向砸去,接着直躺在地上,抱着脑袋,双脚跟乱踢乱踹,显然是要被气疯了。

“除了你土菜菜,还有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尘雪银似乎没走,出现在一颗树的树干上,冷不防地冒出一句,不等土言反应,又一闪而没。

躺着的土言直起身子,双眼直勾勾地怒瞪着尘雪银离去的方向,大口喘气,黝黑得脸蛋气的绯红,他强压住怒火,他掏出那本记录形度心得的小册子,看都还没看一眼又放了回去,终于是忍不住了,双手抱头磕着膝盖,低吼道:“啊!我为什么打不过她!我要比她强!”说完站起,又掏出小册子举向天空,像是在发誓,眼神坚定决绝道:“还要比所有坏女人强!”。

说完再拾起几个兽夹子,藏在身后,以防尘雪银又折返回来,但等了许久不见其人影,准备继续赶路,他并未丢掉兽夹子,而是将它收入素袋,打算下次再碰到她的时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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