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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芳心

元旦假期全程无感,睡得身心疲惫的王仲韵闲来无事发语音,不过并没有声音。

——你说了什么?朴慎毫不例外的上当。

——又过了元旦,某些人的成色还是不见长啊!上官桐断定王仲韵又在搞鬼。——朴慎你不用理他,让他自个发神经。

——你说笑了。正因为我的涵养高深莫测,再加上你资质有限,参与不透奥妙。王仲韵说的还挺邪乎。

——你太不了解仲韵了,说他成色见长根本是无稽之谈。窦字也现身了。

——窦儿,你不是说找我玩的么?让我在家闲得发慌。

——我老爹回来了,所以就…

——有没有带特产?上官桐肚子中的馋虫按耐不住。

——又过了元旦,本质还是鄙陋无疑啊!王仲韵抓到机会。

——我爸妈回来带了特产,下午我给你们带些去。上官桐自动忽视王仲韵。

——他出差的次数过于频繁,基本上不带的,现在网上基本都能买到。可能这次逢着节日,就带了些,下午给大家带去些。

——窦儿哥,?。

窦字隔着屏幕都感到了肉麻,——你也很好。发完悄无声息的隐匿。

——但愿我们几个,大同。

——哈哈~王仲韵饱含嘲讽的笑结束了他们的谈话。

晚自习,俩人都没有食言。

虽然离期末考还有二十多天,爱学习的同学已经投入考试的准备之中。毕竟不止关系到半年来的学习成果,还有过年的红包质量。

或是偶然,王仲韵一连几天都在课外活动时间遇到朴慎,“这个点你不应该在篮球场上么?”王仲韵觉得不科学。

“不想去。”完全可以听出朴慎颓废的气息。

“怎么堕落了?”王仲韵试探缘由。

“没什么。”朴慎不自然的把视线移向远处。

王仲韵感知一定事出有因。不过自己估计也问不出原因,还是找窦字商量,晚自习再说,只好安慰几句就走了。

“干嘛呢是,愁眉苦脸的。课外活动问你都不肯说。”朴慎一反常态,这样消极,以前从未出现过。

“一直闷闷不乐,怎么了不妨说出来,我俩也可以出出主意。”

朴慎开始讲述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这件事的起始要追溯到开学。我们班级有个留级生,其实她也算不上留级生,上一年因为生病大多时间被耽误,学习成绩算可以,为了保证能考上梦寐以求的大学,所以才选择重读。即使她坐在我前边,我也没有注意到她。你们也知道我比较木讷,并不擅长感情的交流。有一次老师让我回答问题,我完全在想其他,以至于连老师问的什么问题都不知道,或者说即使知道也不一定回答出来。看我解答不出来,她递给我一张纸条写着大致的答案。”

“然后呢?”俩人听得专注。

“我回不回答出来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并没有按照她给的答案念出来。下课之后,我去跟她道谢。之后开始聊天,彼此相互了解。她偶尔会看我打球。这些其实没什么。真正转折点在圣诞节,平安夜我们不是一块儿出去玩了,她精心准备了礼物,很可能想借机让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第二天单独试探我我的态度,刚开始我含糊其辞,可能我的态度惹恼了她。我感到气氛不对,直接拒绝了她。又反问她,就这样做彼此的知己不好吗?她说,缘分这种东西,错过了绝对不会出现失而复得的情况。说完转身走了,然后我俩的关系就比较尴尬。见面四目相对,我也没有人开口打破沉默。”男女生俩人的关系一旦捅破,要么更进一步要么从此就是陌生人,再维持原有的关系不难,而那种感觉却别是一番滋味了。

“她是否对你暗送秋波,而你对她的关心又熟视无睹?”窦字了解自己的朋友,正如他自己说的木讷。“她不怕影响学习么?”“她是否暗送秋波我可能感知不出来,不过我没有冷漠吧,最起码的礼貌还是有的。她说爱情是学习最大的动力,对于在爱情中迷失自我的情侣,不善于掌控爱情的弱点。”“爱情的弱点?”“你会误以为她自以为是,但是她异常理性。对于爱情的弱点她只字未提,大概是害怕失去彼此吧。”此时三个人站在了各自回家的岔路口。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对于我来说,她学习好,家境好,长相有不错。我不能耽搁人家。”朴慎看起来有些自卑愧疚。

“你确定你拒绝了她就不会耽搁她么?你是不是有点自卑,觉得配不上她?”

“或许吧。刚开始我觉得我不喜欢她。可是这两天我发现自己错了。这几天我看到她跟别的男生一起…”想吃醋这么心胸狭隘不要脸的事朴慎怎么好意思说呢?

“你吃醋了?”。

“我不知道,反正挺不是滋味儿的。”想不通我俩的关系为何闹到这种地步,还有我该怎么办。沮丧落魄的神色。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错过了才发现喜欢,注定是遗憾。但是你们还没有错过。还有接下来你俩的关系会怎么演变,就看你的态度,你应该掌握主动权。”

“那她知道你为什么拒绝你俩的关系更近一步么?显然不知道,所以你应该找她谈谈。最起码让她知道你拒绝她是为她好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并不是因为不喜欢她。别让她误解你。”

然后呢。

依我看来,你得重夺她的芳心,保持那种亲昵的关系这样以后也有后路。这样既不会耽搁她,也不辜负你的良苦用心。即使现在你们俩在一起了,可是因为年少,磕磕绊绊,甚至分道扬镳。你现在,默默守护她。时间会让我们学会很多,成长很多,尤其在高中这三年,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们往自己喜欢的那种人身上改变。变成值得别人尊重和自己尊重的人,这就是岁月的魔力。”

“但是…”

“但是你不知道如何开口。我们是旁观者,想帮你恐怕有心无力。”窦字耸肩。

“现在你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让她看到你的诚意。那种关系微妙,你要把握分寸。不过在我看来,还是强吻之类的效果更好。骚年,别留遗憾。”王仲韵说着自己的馊主意。

“你说,青春期的他们明明知道他们所拥有的爱情,绝大可能会无疾而终,为什么依旧心甘情愿义无反顾的为彼此付出?”

“这就是爱情,青春时代的我们懵懵懂懂,对爱情抱有最完美的幻想。再说并非所有的人都看中爱情的结果,而是去享受的过程,当然开花结果,厮守终老更好。”

“所以偷情带来的不止有虚荣和满足,还有被爱填补的空虚。”王仲韵也掺和。“要不你告诉我什么名字,我替你把把关?”

“去你的。”朴慎狠瞪他一眼。

窦字的话让朴慎茅塞顿开,若有所思的点头。

天空依旧很蓝,她的笑容依旧很灿烂。夜深,朴慎辗转,纠结,手机屏幕亮了又灭。夜太静又太长,终于鼓足了勇气,像她发送一行字:我想跟你谈谈。俩人的谈判还算成功。朴慎抛去了阴霾,她也欣喜若狂。

考试如期而至,个别同学为了考试得到高分,绞尽脑汁的想这作弊方法,还有临时抱佛脚的,当然就包括上官桐。第一天考试结束,她就拉着脸,“数学出题人要么人性扭曲,要么道德沦丧。”

“可能你考试时候你没带脑子。其他呢?”唐萱故意揶揄她。

“还可以吧。这次成绩跟分科分班有联系么?是两次期末考试的平均排名么?”两人攒着闲言碎语,上官桐心中萦绕的阴霾逐渐褪去。

“历年都是。理科前七八十可以进小班,文科估计得前四十。”

“你没问题,我是没指望。若轩和王仲韵更可以。”上官桐在学习方面向来挺有自知之明。

考试结束并不代表煎熬结束,更让人咬牙切齿的消息,两天后放假。

“你说学校是不是神经病啊!考试完了还不放假,在学校谁还有心思学习啊!”上官桐被学校膈应的火冒三丈,让整理好的试卷往桌子上一摔。

“老师讲一下试卷为没什么不好不是?”王仲韵倒是满不在乎。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在学校比在家还自由。”王仲韵收到了上官桐的白眼,他也驾驭不了上官桐跌宕起伏的脾气,任由她泄愤不再接话惹怒她。

饭后教室内的嘈杂了解反应了学生对学校的临时决定的不满。王仲韵又在后边晃晃悠悠的走到教室,故意绕到上官桐旁边,“班主任来了。”一脸严肃的小声提醒在玩手机的上官桐。

骗子。上官桐心里默念,抬头瞟了他一眼,继续郁闷的玩着有机。不过还是用余光注意王仲韵,他回到座位一本正经的纠正着错题,心中虽有疑虑,毕竟做贼心虚,为了保险起见拿出课本惺惺作态的打开,来掩饰自己的“罪行”。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依然不见班主任的人影儿,恍然大悟,又被戏弄,心中的挫败感让她愤怒的向王仲韵投以恶毒的眼神,用口型告诉他,“你完了。”

王仲韵觉着没有伪装下去的必要,就摇头晃脑嘚瑟冲上官桐做鬼脸,显然不过瘾,站起来扭动着身躯,心里得意自己骗人的技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与此同时,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后窗,面带笑意的盯着他,而王仲韵的笑容愈发僵硬不自然,咳嗽着把眼神瞥向别处,争取伪装的顺理成章,心想完了,老师一定看到了,这次真的是得意忘形了。作为老师,他的这种惯用小伎俩每届学生都会自作聪明的使用,一眼便能看穿。

“班主任来了。”这种骗人的虽然低劣,对于不务正业做亏心事的同学屡试不爽。

班主任只是单纯的来看看有没有太出格的同学,再者给那些不老实的学生警告,所以没呆几分钟就走了。王仲韵早就开始在心里酝酿,准备发条说说压压惊:明天的明天,就要放寒假了,爱学习的我怎么舍得爱我的校园呢,怎么办?——致正在嘚瑟着狂舞被班主任抓包的我。

先评论的是若轩:爱你的学校会因为你的撒谎而感到耻辱。

上官桐终于有发泄的机会:思想道德败坏的人,用高超的技术伪装了自己,实则是衣冠禽兽,人面兽心。

窦字:是学校一时麻痹大意被你蒙蔽才让你小人得志。

朴慎:同意以上观点。

王仲韵统一回复:好好的一条说说被你们的评论糟践了。还有发现自己遇人不淑。

上官桐:贱人就是矫情。

王仲韵回复朴慎:我跟你不计前嫌。放学别走,等我。

上官桐掺和:最好跟这种人划清界限。

——等你干什么?朴慎给王仲韵发Q问道。

——你跟那梁同学怎么样了?他永远止不住八卦的心。

——操,姓什么你都知道了?

——不想想我是谁!!一会儿放学再逼问你。

铃声刚落,王仲韵就等在车棚拦截朴慎。“快说快说,怎么样了?”

“拨开云雾见青天。”朴慎一展前几日的愁容。

“你的意思是有戏?”

“意思自己领会。其他无可奉告。”

“学会打马虎眼儿了不是!”朴慎扬长而去,让王仲韵在后边奋起直追。

窦字本来打算加入王仲韵的八卦过程,不料班主任在窗外等他好久了。“后天下午老是想请你帮忙,你有其他事么?”

“应该还没什么事吧。”

“那麻烦你替我去火车站送林亦晓。”

窦字极力在脑海中回忆,确定没有和她有过交集,但又不好意思拒绝,索性答应了下来。两天时间的消磨,和考试相关的消极情绪基本销声匿迹。

“班主任跟你打招呼了吧?”窦字开门见山。

“什么?”林亦晓并没有停止整理书。

“她有事,所以由我代替送你到车站。”窦字等待着得到她的认可。

“那就不用了麻烦你了。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净利落的动作,和完美的侧脸全都映入窦字的眼帘。

“你让我有点为难。”窦字挤出难为情的微笑,“我绝不会打扰你。”窦字知道她喜欢安静,讨厌被别人打扰。就这样看着她等她收拾完默默的点头才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两人一前一后向校门口走,间距不算很大,显而易见林亦晓不想别人误解.

窦字不停的跟妈妈发着信息,试图说服她不要来接他。“如果有约,大可不用管我。”林亦晓说话时依旧不看窦字,像是自言自语。

“我妈妈。”窦字放慢了脚步和她并排走。

熙攘的人群摩肩接踵,脸上洋溢着如释重负重获自由的笑意。即使灰蒙蒙的天空,光秃秃的树干显出来的萧索也未能搅扰同学们的好心情,昂首阔步,向自由进发。

从学校到林亦晓住处,两人坐在出租车后排,间隔着应有的距离,把头别向各自的窗,观望着风景,沉默着一言不发。善于言谈的窦字却跟林亦晓没有半句攀谈,所以那种氛围也是谜之尴尬。

箱子早已整理好,窦字鞍前马后的忙活着,刻意避免眼神的接触。林亦晓的高冷态度有些平和,偶尔主动搭话。到了车站,林亦晓去取完车票,离开车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窦字提议去旁边的咖啡馆,偶尔四目相对,都会迅速避开。窦字又给林亦晓买了些吃的。

“到家了知会一声,我的任务也算完成。”窦字望向目力不能及的地方,尽量显得自然。

“嗯。今天还是很感谢你。”窦字让她记下了手机号,目送她进站,才挥手离去。

将近十点,收到短信,大多是道谢的言辞,两人也没有打开彼此的话匣,草草结束了交谈,虽然两人都有心,毕竟彼此的了解甚少,找不到话题。

寒假的闲散让学生如自由落体般自行堕落,虽然内心的负罪感垂死挣扎依旧无济于事。上官桐为所欲为的吃着美食,完全忘记了王仲韵对她体型的冷嘲热讽,睡到自然醒。唐萱内心也有所松弛,不过还是会隔三差五去图书馆。王仲韵被要求每天十小时的学习日,虽然内心强烈排斥,跟父亲进行过争辩,还是不得不服从,然而在妹妹的监督下敷衍了事。而窦字若轩木云朴慎他们每周两三次的小聚打篮球,桌球之类的活动。

天气的严寒并没有削弱街道上的热闹,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人们忙碌着为新年做准备。

——两天之后的生日想要什么惊喜?唐萱同学?上官桐奉献着自己闲暇滋生的热情。

——她的心愿是你减重20斤。王仲韵的手机并没有上交。

——哪有你的话,去面壁。上官桐发了几个鄙视的表情。

——仲韵的话难得这么迎合我的心意,那就听他一次吧。唐萱

——臣妾做不到。

——哈哈。王仲韵又瞎掺和。

——请问在家呆的舒服么?我跟你妹妹揭发你,让她检举你。

——具有代表意义的呗。窦字

——你怎么不说话木云!上官桐质问。

——当然要别出心裁。木云故弄玄虚。

——怎么个裁法?上官桐想探听点消息。

——天机不可泄露!

——切。跟我稀罕知道似的。上官桐故作趾高气昂的姿态掩饰她未能得逞的尴尬。——看王仲韵把你传染成什么德行了!

——我想不出来什么有代表意义的。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朴慎为难的委屈。

——有窦字呢,你别发愁。若轩劳逸结合放下手中的小说,玩会儿手机,看到他们讨论,也自行加入。

………

天色灰蒙蒙,大有下雪的迹象。冷风呼啸,街上的行人也锐减。明天就是唐萱生日,木云的别出心裁的想法,付诸行动的准备中逐渐实现。晚饭过后,木云把他的装备整理好投靠窦字。“你想搞什么名堂呢?”

“怎么跟你形容呢。嗯…”木云冥思片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时候了你妈还加班啊?”

“正因为是这个时候了,好总结一下准备放假。”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没点儿。昨晚上凌晨两点多吧因该是。”

“这样正好。”

“正什么好?”

“我们半夜溜出去,难免惊扰到她。然后我们被阻拦。”

“好吧。”俩人就躺在床上你玩你的手机,我玩我的手机,偶尔提一句。

“走吧,到点了。”

“去哪?”

“你不想亲眼目睹我别出心裁的创意?顺便帮个忙。”

“帮忙是真。”

“有没有必要让王仲韵揪起来?”木云脑海飘过这个念头。

“什么叫有没有必要,必须!”俩人迅速起身。窗外已是一片洁白,雪深处大概能没到脚。两人出了小区,打车去王仲韵家,风无孔不入,俩人裹得跟粽子似的,但风还是无情的吹着两人热气腾腾的身躯。街头的出租车少之又少,一个又一个借口,在这中雪夜打到车基本无望。还好小区相聚并不是太远。哆嗦着掏出手机,“喂,窦字我俩在你家楼下。”

“你们疯了?”

“他说要给唐萱惊喜,咱们一块儿。”

“我怕让我爸惊动醒了,好吧不管了,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

“跟个女人似的,比我们多穿衣服了?”

“去你的。我蹑手蹑脚如履薄冰,敢快么?”

“那你就过来吧。”俩人拉着他,把手伸进脖子里取暖,而王仲韵拼命挣扎。“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还欠东风呢?再不欠点,能把咱仨吹死。”

“走小区里边吧,还能背点风。”三人就像傻子一样,在大街上游荡。

“你确定这是她家楼下?”

“你今天怎么娘们儿叽叽的。”

“我不是害怕咱仨忙活了,万一错了不都功亏一篑了么?”

木云此刻内心按耐不住的激动,只愿她能喜欢。先用准备好的荧光粉耐心的在雪地上写上唐萱的名字,当然是她最喜欢的粉红色,又因为有雪的衬托,所以格外的艳丽,然后再精心构画HAPPYbirthday的字样。因为知道自己没有作画的天赋,所以之前经过了反复的练习。把LED灯和投影仪交给他们两个先让他们摆弄着。“你这没电源不是白搭么?”王仲韵不知该如何。

“有一组蓄电池在最底下,你把LED灯连接上就行。”王仲韵去找蓄电池。而窦字忙活着找投影仪的最佳角度。王仲韵迫不及待的打开开关。ILOVEYOU的英文字符一明一暗交替的闪烁着。

“行啊,小伙儿。真是煞费苦心啊。这算是表白么?”

“我俩彼此的心意都心知肚明,用的着表白?再说了,现在少不更事,遇到事情处理方式难免错误。”

“我这边也可以了。”

木云看了一下时间。心想,幸好没迟。打电话给唐萱,“睡了么?”

“嗯。等你也没理我,所以就睡了。”

“那劳烦你起来,从你卧室窗子往下边看。”虽然木云说过会别出心裁,不过他带来的惊喜远大于唐萱自己的预料。有那么几秒钟,因为自己的欣喜若狂心跳加速脑子一片空白,而忘掉了所有,以致木云说的话全被抛在脑后。她的脑海闪过想跟他拥抱的念头。对为什么不这样做?即使被母亲发现斥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喜欢么?”

“嗯。”唐萱重重的点头。泪花泛起。从她的视觉角度,每一环都美轮美奂。

“喜欢就好。”木云也算如愿以偿。

唐萱不知道该说什么,保持着沉默,“等我。”就挂断电话,现在只想能尽快给这个可爱的男孩儿一个拥抱,如果可以甚至一个吻都可以。往自己身上套衣服衣服,迅速到动作又很轻微,从厨卧室,经过客厅,再到出门,劲量保持自己理想的速度,又保持动作的轻。

木云他们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楼道,窦字识趣拉着王仲韵走到隐蔽的地方。而王仲韵奋力的聚集目光,希望有所收获,可惜窦字把他拉的太远,看到影影绰绰画面,但还是伸着头,盯着走来的方向。

“喜欢么?”

“嗯。谢谢你。”唐萱有些迟疑,刚才的冲动似乎因为木云的举动逐渐削减,木云并没有抱她甚至亲昵的打算都没有。俩人面面相觑,僵持着。

“风花雪夜的,俩人互诉衷肠,你说我们来当电灯泡最起码也得称职点,这大老远的。”

窦字蜷缩在自己衣服内,让王仲韵自言自语。“快看,好像抱一起了。”王仲韵不肯善罢甘休,希望窦字陪他一起凑热闹,自己太无聊。

正如王仲韵所说,木云看着两人僵持着,所以就稍微主动了一点。彼此知道对方的渴望。

不知多久,窦字裹在衣服里无聊的踩着台阶上的雪,还有大片用脚印作的画。而王仲韵聚精会神的盯着他俩的一举一动。

“你是否有时觉得,我是个陌生人?”

唐萱如梦初醒,但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好了回去吧。外边太冷。”虽然不舍,但是还得分开,冷风不止刺骨的程度。不辞劳苦只为搏她一小,心满意足。

木云示意他们过来收拾东西,雪落的速度明显比来之前快。唐萱目送他们离开。

“艹,我忘带钥匙了!”

“如果你爸明天早上发现你半夜溜出家门,估计这个年你都过不好了。”

王仲韵若有所思。“山人自有妙计。只是今晚得让窦字收留了。”

“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明天我会早早的起来,在我爸叫我之前步行回家,他问我去哪了,我就说我起来跑步去了,虽然他会怀疑,也抵不过我演技好。放心。”

“该放心的是你。”

早起脑袋的浑噩,外加积雪,让他到达家的时间远远超过预期,路途中不得不在脑海中模拟跟父亲对质的情景。先给爸爸打个电话,说自己会在外边买早餐回去,让他们不要忙活,如果爸爸问他这么早出去干什么了,他就说是出去跑步,或者踏雪。

一切如王仲韵所料。自己的演绎可以说天衣无缝,虽然爸爸看上去将信将疑,只因为理由牵强,但决不会怀疑他昨天半夜已经溜出去的。在发现自己成功渡过险关暗自庆幸时,微信收到一天来自妹妹的信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半夜溜出去的,我暂且不会告诉爸爸,不过你得好好表现。

——那你岂不是玩手机到半夜!王仲韵火冒三丈,被气得咬牙切齿。

——那你想试试爸爸知道后,谁的后果严重么?爸爸从小对妹妹宠爱有加,显然不会把她怎样。

——我只是想说,晚上有聚会,你要不要参加?王仲韵别有用心。如果他跟爸爸直说,肯定会大费口舌也不一定能达到能得到批准。如果说是带着妹妹去吃饭,只要一句话。

——你是要我给你做挡箭牌吧?!王仲雅一句拆穿。

——怎么会呢?只是为了你的保密而犒劳你的。而王仲韵徒劳的掩饰。

——如果我不去呢?

——我非常乐意为你效劳!

——好吧。我答应你。王仲韵知道妹妹的软肋,只要他俯首帖耳,听从她的差遣,一切都好商量。

中午,唐萱的父亲为他的宝贝女儿准备了丰盛的生日餐,但是她吃的并不津津有味,反而心不在焉,她内心早就迫不及待,想要跟他们几个尽快汇合。临出门之前爸爸私下塞给她了一些钱。

“生日快乐!”在唐萱出现在约定的地点时,他们几个齐声说。王仲韵姗姗来迟,不得不等到爸妈上班之后才能溜出去。

“我也不知道女生喜欢什么,所以呢,就让我收藏的一组漫画送给你。”

“谢谢!”

“我哥仗义,没说你过生日,所以说萱姐,你可别怨我。那就赠我真挚的拥抱和祝福吧,祝你收获美好的爱情。”王仲雅把眼神落到木云身上。

“怎么会。谢谢!”江若轩送了一本木心先生的《诗经演》。上官桐洋洋洒洒写了三千字的感言,还有照片大多是她们两个的,当让还有他们几个的合影做成了一个相册。木云的除了昨晚的惊喜,还有精致的蝴蝶发卡。朴慎送了一个和运动有关的礼物,窦字苦思冥想,送了一册书灯。

“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懂什么是爱情么?”尽管王仲韵低声嘟囔,还是被上官桐听到。

“注意你的措辞。”她拔刀相助。

几人来到KTV开始了一下午的狂欢。当然有小酒助兴,虽然是鸡尾酒之类的低度酒。歇斯底里的嚎,累了几个人去打牌。饿了,有吃的。

室外温度并没有让雪快速融化,这一行人在天色昏黑时去吃饭。天南地北的聊着天,酒精的作用,外加血液膨胀,几人的脸都微红。玩到尽兴才散去。

春天伴随着新年的脚步悄无声息的来到。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人们沉浸在新年假期家人团聚带来的喜悦中。

大年初三,春风和煦,阳光照得人暖意浓浓。——想你了。木云发短信给叶婉越。

——在家一直闲着。

——正好,下午去看电影?

——嗯。

吃过午饭,木云就去叶婉越小区门口,下午俩人看了电影。结束后木云带她去了一家咖啡厅。

“这个咖啡厅不错,从设计到布局,都给人闲适的感觉,而且书架的装点,又增添了几分优雅。从这里望去,形形色色的人,还有独到的风景。”叶婉越表达着自己的喜爱。

“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咖啡厅。”木云点了一杯原味咖啡,让叶婉越自己点了一杯喜欢的饮品。

“平时都不怎么逛街么?”木云把玩着手机,看着叶婉越。

“除非想买的东西多了,或者突发奇想。会和张佳萌一起。”她看着窗外的风景,侧脸在灯光的照射下分外楚楚动人。

木云机械的点点头。并排坐的两人戴着耳机听着相同的歌。而叶婉越翻看着手中的诗集。

“最美好的事,你看着诗,我看着你。”

叶婉越脸腾地一下红了。不过她并没有肢体上的动作,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防止木云看穿她此刻内心的悸动。

两人俨然像对情侣,悠闲地并排坐着,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也不去打扰彼此。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你母亲给你规定晚上几点之前要回家么?”

“我晚上基本生不出门,她对我的管理比较人性化,从来不采用强制手段。”

“那就吃完饭回家?”

“嗯。好。”叶婉越对很多地方都不太熟悉,基本上都听木云的,而木云也不独到专行,争取叶婉越的意见。吃完饭时间虽然还早,但是木云害怕叶婉越在母亲那里难为情,所以并没有闲逛,就把她送回家了。

这两日暖意陡增,下午叶婉越主动提出去逛街。

“这真是受宠若惊啊,你撇下张佳萌,让我陪你逛街。”

“你还说,如果她知道估计该说我见色忘义了。”

“放心,不会给她知道的机会。今天怎么要逛街?”

“换季了,想买衣服,那你就给我当参谋和挑夫吧!”

“乐意效劳。”俩人约定好前天去的咖啡厅楼底下汇合。

俩人去商场,专卖店开始物色。

“什么颜色的比较好看?”叶婉越指着看上眼的上衣。

“谁穿?”

“当然是我啊!”

“那就什么颜色的都好看。”

“那你喜欢女生穿什么颜色呢?”

“粉红和白色。黑色高冷,红色热情,黄色就思想不健康…”

“刚开始还算一本正经的,说着就胡说八道了。”

叶婉越试穿之后,让木云看。

“这样未免太麻烦了吧?”

“怎么不麻烦?”

“从那儿到这里。要不跟你一块儿进去?”

“调皮鬼!”

“说实话,不太好看,衬托不出你骨子里的美。换种风格?”木云指着,“这怎么样?俏皮,可爱。”

这显然有违之前乖巧穿衣的风格。看到叶婉越不置可否的态度,拿了一件让她去试穿。

敲定了那件,俩人来到男女装的店。说来奇怪,叶婉越却一直盯着男装区看。

“跟你商量个事,但你不准拒绝!”

“都说是商量了,我还不能拒绝?”木云有些哭笑不得。“你说吧,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才能说。”

“行,我答应,你可以说了吧?”

“那个白色毛衣超级适合你,所以我想送你。”

“这不好吧?”

“都说了答应我的,不能出尔反尔。”

木云真的没有料到叶婉越会提出送他衣服的要求。进退两难。

“你说过答应的。”

“好吧。”两人脸上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到开学的这段时间的下午,两人几乎都是待在一块儿,总是有要去的地方,总有有趣的话题。

阳光明媚,照得人暖洋洋,春风拂面,让人格外的惬意。两人约定好要去放风筝。找了比较宽阔的广场,孩子天真烂漫的笑脸,跑着闹着。而有一片单独的区域,供人们放风筝。两人事先做了一番准备工作,风力十足,逆风而上,没费多大事就把风筝放起来了。天空中的风筝样式,飞禽走兽,一应俱全。木云和叶婉越则是买了蝴蝶样式。

片刻,兴致稍减,加上太阳晒的血流加快,叶婉越睡意朦胧,慢慢的向木云的肩膀靠去。

“你的青春希望有哪些难忘的经历?”

“和喜欢的人看场电影,一次演唱会,一次毫无计划和漫无目的地的旅行,日出日落,还有一场至死不渝的爱情。”

“放心,我会全都满足你。”

我可以喜欢你么?一行字打完又清除,如此反复,并没有给备注为木同学的人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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