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韩枫忙活了好几天的我总算能睡个好觉了。今天一天结束了报社的工作，早早的回家。晚饭只煮了一袋方便面，连我最喜欢看的小说都一页没动的被我扔在了一边。
吃完了晚饭后，我便瘫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对于常常加班的记者，又要帮助韩枫整理案子。对于此时的我，一个好觉无疑是异常贵重的奢侈品，没有多想就睡了过去。
待我醒来的时候已是天亮，但是显然闹钟还没有响过，拿起手机，竟才六点半（报社的上班时间是八点）。我赶忙拿起手机，把闹钟临时取消，以图耳边清静。
我站起来，对着窗户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忽然感到神清气爽。想必是因为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的缘故。
今天的早上，早起了45分钟，一切都变得绰绰有余。当一切出门前的准备都做好的时候，竟然刚到平日里起床的时间，心中不由自主的得意。
路上的行人不多，我快速骑着自行车只十分钟就到了门口。今天来的这么早，连步伐也有些悠闲。
见报社空无一人，心情越发的得意。在办公室里四处走动。忽然听到主编办公室有动静，边走过去边推开门，顾菲菲正在里面码字。我问了她一句
“来这么早啊？”
“什么来这么早，是一直都没走过。”他苦笑一声回答。
“啊嚏！”她控制不住，捂着嘴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了，感冒了吧。”我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走上前去，摸摸她的额头。
可是转念一想我们已经分手了，如果让别人看到了会怎么说？这个念头在那一瞬之间敲醒了我，悬在空中的手极其尴尬，只得干笑两声把手收回来。
她大概也明白我的意思，只看我一眼就又继续码字。刚想说些什么，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可能是有人来了，急忙跑回办公室。
睡眠充足的我像机器人一样不知疲倦的工作着。还没到中午，刘达又凑了过来。
“炫哥，昨天是不是被顾姐罚加班了，干脆都没回家啊？”他嬉皮笑脸的说，看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就想揍他，于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顾菲菲今天不只是怎么了，中午竟然给了我们一人两小时的午休（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午休了）。“就当是给你们的福利吧！”他这么说。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福利，我有点不知所措，大家显然也是如此，只是吃过午饭揪回来工作，顾菲菲还很惊讶的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中午十二点半左右，距离午休结束还有半小时。难得的午休来之不易，不能浪费，哪怕是在玩电脑也总比呆着强100倍。我这么想。
浏览到百度新闻头条版时，看到了这样一则消息，大致内容如下：
“A市鑫阳饺子馆发生命案，死者一名，引人群围观。”点击量还不少，就快冲到点击量最多的了。”而且关于他的评论也都是负面的。
刚看到的时候还觉得惊讶，警察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细致，怎么还是走漏了消息？但转念一想，反正现在案子有头绪了，应该快能破案了，到时候只要说这件事是假的，就能避免恐慌。还好那条报道没有附上现场的照片，否则就真的说不清了。
“炫哥，你看的这个是好几天前的了，最新的报道已经说是死了两个人了。”小杜在我的后面，见我一直盯着这篇报道，就插了句嘴。
听到之后更多地是震惊，连韩枫都没告诉我，网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报道？
我怀着侥幸的心理点开了网页。
“A市鑫阳饺子馆再发命案，死者两人，现场惨不忍睹！”这显然是在公然引起人民的恐慌，不能熟视无睹，就继续向下浏览。读完全篇后，竟有几分相信，觉得有可能是真的。
心中忐忑不安，拨通了韩枫的电话。
“韩枫吗，我听说鑫阳又出事了，是真的么？”
“你怎么会知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网上有一个关于这起案子的报到啊，就在百度新闻头条版啊”
“这些事以后再说，现场有两具尸体，我正在赶往现场，你下班后找我吧！”
“行，我下班就来。”我站在报社门口压低声音说。
“刚走回电脑，小杜就问道“哥，你刚才怎么了？听到死人了怎么那么激动？”我跟他撒了个谎说没什么。因为我和警察的关系不能透漏。也不能向外人泄露案情，这一点韩枫很久以前就告诉过我。
我下班之后立马就赶到了韩枫哪里，因为如果直接去鑫阳的话不是个理智的决定，那里恐怕早已被封锁。尸体也被运往殡仪馆。同时也在我自己做出的理智决定而感庆幸。
时值严冬，不到六点天就黑的彻底，温度也降到了零下二十度。在这种天气下，等公交一定是等不到的，所以我选择打车过去。
怀着忐忑的心情等了一会，快到的时候远远地看到楼前站着一个人，走近了看果然是韩枫。我走到她面前，问他：
“怎么站在门口口等我？进去吧！”
“嗯。”他点了点头。由于现在还下着小雪，韩枫的头上已经积了一层小雪花，像个年迈的老头。
“下午经过我们的初步检验，发现2名死者身体任何部位都没有损伤，痕迹检验师发现现场的物品上除了留有死者的指纹外，无其他指纹，结合这几点看，死者的死因可能是：
1.中毒而死，凶手下毒，从而毒死死者。
2.猝死及溺死。
“就我的想法来看，第一种可能要稍大些。由于我们发现死者是其面部扭曲，又因为顾客报案时说到这一点，我们一听到这一点就立马赶了过去。
“死者身上没有外伤。。。。”
“嗯。”
“查过监控吗？”我想用最简单的办法获取线索。
“查过了，和上次一样，死者想上厕所，但是经过反复观看，发现两名死者去玩洗手间就再也没回来过，，我们发现死者时，尸体也是在厕所。”
“能把那两名死者的详细资料给我看看吗？”我向他请求。
“嗯。”他说着给我一张A4纸，上面打印着死者的信息。
“两名死者分别名为张永强，张予强，是兄弟俩，两人是民工，社会关系极其简单，经过我们的调查走访，发现两名死者没有仇人，而且工友和邻居们对他们的评价很高。”韩枫补充道。
“两名死者身上均无外伤，平日里无仇人，身上无财物损失，不是抢劫杀人，那会是激情杀人吗？比如两人喝醉了，和别人发生口角，从而引火上身？”
“队长，法医检验报告出来了！”走进了一个警察，说道。
“我拿起报告，扫视几眼，对韩枫苦笑一声，
“并案吧！”
“。。。。。。”韩枫一阵沉默。
按照我们市的规定，一旦刑事案件连续出现两起或以上，死者超过两名，并为同一凶手所为，即视为连环杀人，需在7天之内破案，否则会带来极坏的影响。所以当我说出并案这几个字的时候，韩枫内心压力很大。
“死者两名，全身无外伤，血液无损失，尸身未发现除死者之外的DNA。死者面部扭曲，食道壁发现有少量残留甲醇，气管内有少量液体，无溺液，心脏正常，无破裂损伤，排除猝死及溺死的可能。头部未发现对冲伤，颅内无出血。死者胃容物为饺子，但伴有甲醇液体，足以致死。另外还有少量的呋塞米成分（催尿剂），案发当时使死者产生尿意，除此之外，尸身无疑点，推断死因为甲醇中毒。
“既然死因是中毒，那就专从死者当天的进食入手吧。”我说。
“会不会是兄弟俩自产自销呢？（指杀完人后自杀）”
“应该不是，据调查，两兄弟都是单身，平时吃睡都在一起，没有矛盾，关系极其和谐。”
“排除了大部分的可能，那么很可能是无目的杀人。。。。。。。
“对啊！！！既然是无目的杀人，那最有可能下毒的就是老板刘叶啊！”我说。
我们过于先入为主了，竟然忽略了最重要的嫌疑人，尽管在第一起案子的时候，已经审过刘叶，可是到了现在，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韩枫也是一脸恍然大悟，片刻之后，我笑着对她说：
“抓人吧！”
意外的是，老板没有多说什么便随韩枫去了，审问的时候我刚好也在场，却发现刘叶竟然出奇的镇定，正因如此，审问他的警察也早已经火冒三丈。我劝韩枫说让我试试，因为有的时候换一个不是警察的人审问，可能会达到想要的效果。
“我走进审讯室后，对着站在单面玻璃一边的韩枫做了一个OK的手势，意思是交给我。
我首先做的，是为他点上了一支烟，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待。
“那么，现在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了吗？”我问道。
“哼。”他轻蔑一笑。
“王禹，张氏兄弟这三人是你杀的吗。”
“是啊，都是我杀的。”他轻蔑的回答。
“能说说你的动机吗？”
“不知道。”他歪着脖子回答，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同时我也在强忍着愤怒使自己尽量冷静。
“哼。”我冷笑一声。
“你可要想好了，我既然能在这里审问你，足以说明警方已经掌握了大部分能指认你是凶手的证据吧。”
“嗯，我知道。”
“哼，好。我事先说明，你杀了三个人，死刑或无期徒刑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你可以不管自己，但是，你的妻子和孩子呢，你想过吗。我能审问你是在给你机会，既然你不珍惜，那就等着坐牢好了。”我说出这饭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抽搐，妻子和孩子一定是他的软肋，于是我继续向他施加心理压力。
“我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耗，你如果这样，那就拜拜。”我说罢便装出要走的样子。
“好，我说。我这么做全是为了生意。”
“为什么说是为了生意？难道仅仅因为这个就能杀人吗？而且我看你家店的生意很红火啊？”
“只是在前一段时间才红起来的。最开始，我因为炒股，几乎把这些年攒的钱都赔进去了，那时走投无路，就像父母借钱开了家饺子馆，可是没想到开店后，店里冷冷清清，几乎没有人来，我实在没有办法，就让我表弟去邻居们打探消息，原来是因为饺子不好吃，因为我和我媳妇做生意凭良心，饺子从来都是我们亲手包的，没有请师傅。也绝不做那些乱放化学药剂让饺子变得美味的勾当。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几乎没有人来吃饭。眼看着店就要关门了，却连本都没赚回来。我越来越急，可是不能昧着良心。就在有一天，有一个陌生人找上门来，对我们说，在饺子馅里适当的加一点人肉，味道会好很多。说完就拿给我一大袋粉状的东西，说每1千克人肉放50克这个就能去腥，说完就走了。我起初认为这个想法太荒唐了，就没有听信，可经过了一段时间也许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就从孤儿院里骗走了一个孩子，在家把他杀掉，并且把肉都割了下来，包进饺子，发现味道真的比以前要好很多。于是我开始从各个孤儿院骗孩子，然后割肉，店里的生意也红火了起来，到后来一段时间，只靠孩子的肉竟然不够了，于是我打算杀几个成年人，那天下定了决心后碰巧看到了王禹，我就一下子想起来了和他的过节，就在他的饺子里放了一些甲醇。没想到还没到毒发他就去了厕所，最后死在了厕所里，还有刘晓亮给我背黑锅。自此之后，我就想到在饺子里顺便也放一点呋塞米，让人死在厕所，这样你们就不会怀疑我了。那天我想找几个无亲无故的，健壮一点的成年人，正巧看到了那两个农民工。由于几乎没有人会点全肉馅的饺子，我就在那两人的饺子里放了甲醇和呋塞米，唯一出乎意料的是他俩药发时间不一样，一先一后，差点死在饭桌上。我本想杀了那两人在营业最后几天就把饭店兑出去回老家，因为这几个月赚的钱已经足够了，如果继续的话只会暴露。刚营业几天就被警察发现，所以被你们抓到这来了。”
整整20分钟的冗长叙述，他竟然像讲故事一样心不在焉，显然他对杀人已经麻木了，和这种人实在没有什么说的，再这样下去只会激起我的怒火。反正都是要上死刑的人，何必在这和他浪费时间？
“准备好迎接死刑或者坐牢吧。”我说。
“结案吧，他已经全招了。”我出来对韩枫说。
“刚才我问他的时候想必你也看到了，这种人没什么好留恋的，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在他手里。
利，欲，是人世间最可怕的两样东西，而人，正当被利欲熏心的时候，才会展露人性中最丑恶，扭曲的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