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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位 疾风之刃的低喃

起风了,风忽高忽低,漫无目的地在这片寂静的大地上闲逛着。

天色昏黄,时间已近傍晚。在西处的天空尽头满是红彤彤的火烧云,那赤红色的火烧云仿佛真的要燃烧起来了,似乎在下一刻,在这片满是枯黄杂草的荒漠草原上就会燃烧起燎原大火。

他压低帽子,风从帽檐处分开,又迅速地汇聚在一起。他安逸地躺在一片足足有半人高的枯黄的草丛中,舒服得仿佛已经睡着了。突然,一抹寒光在他的帽子上闪过。风忽地加速了。

风过,剑至。

他反手挥剑,慢慢地用剑尖在空中挥舞,残留着的剑气形成了一个半圆。一滴鲜血,从他的剑刃上缓缓滑下,一直滑到剑尖才终于滴落在地上。他抬起头,如鹰隼般的双眼透露着令人胆寒的光芒,仿佛看到了猎物一般。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啪啪!”突然,一阵鼓掌声响起。他缓缓转过身来,默默地看着来人。那人穿着和他一样的衣服,腰间也同样别着一把长剑,也拥有着和他同样冷冽的目光,他抬头正好迎上他的目光,淡淡一笑,

“亚索师兄,好久不见,你的身手还是那么好。佩服佩服。”

“永恩师弟的本事也见长啊。”

看上去明明是师兄弟间亲切友好的问候,二人的脸上还挂着笑意。但空气中却飘荡着几乎凝结成实质的杀气!这是必然的,因为在永恩的眼中,亚索杀了他们共同的师父并逃脱了军队的追查。而只有亚索自己才知道,师父并不是自己所杀,杀害师父的另有其人。所以他才逃了出来,为了——追查真正的凶手!

永恩拔出剑,剑对准了他的师兄亚索:“师兄,出手吧,这是我俩间最后一战!”

亚索无奈地叹息一声,长剑横空,剑气扑面而来,周围所有的杂草被被齐腰斩断,无形的劲风将所有的草叶和尘土吹出二人的周围,形成一个圆形的真空地带!

永恩双手紧握着剑柄,右脚后撤,身体下沉,他突然开口:“你的内心会有愧疚吗?——”

“——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小人!”

永恩猛地一踏地,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持剑冲出,直奔亚索而去!

亚索神情恍惚,连永恩冲上来也毫无察觉,危机一瞬而至!关键时刻,亚索长期以来的刻苦训练留下的肌肉记忆让他无意识的抬起剑防御。

“铛……”两剑相接,汹涌的的剑气弥漫开来,充斥了这片空间。永恩突然闪身出现在亚索的身后,看也不看就举剑向后猛劈。

一条发带,断为两截,从永恩的剑上飘下,缓缓落地。

“我心坦荡——无愧……亦无疚!!!”亚索看着背对着他的师弟,一头黑发没有了发带的束缚,如瀑布一般散落,眼神中一片清明,“我没有杀师父——!!!”

“那你为何要逃?”永恩转身,剑身围绕着身体环绕一周,向着亚索横劈。

亚索绕不犹豫,拿剑去格挡并将永恩的剑向上挑起,这是亚索的第一剑……

…………

“呜呜呜……”大雪无声地落下,将整片大地铺满,彷如给大地穿上了一件雪白的大衣。一个小男孩,正蹲在街角,身上穿得单衣无法抵挡住刺骨的寒风。但比身体感受的寒冷所比,更难以忍受的……是内心的悲凉……

“给……吃了这个吧,暖和一下。”一只小手,拿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小男孩抬起头,袅袅升起的热气遮挡住了小手的主人的脸庞,让小男孩看不真切他的样貌。小男孩伸出手,接过那热气腾腾的包子,冰凉的手感受到了些许的温暖。小男孩轻轻地咬了口包子……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了……泪水悄然落下,流在了包子上,随着一口一口的咬着包子,泪水混合着包子也流入了嘴中,同样也悄悄流进了某个冰冷的地方,带去一点点暖意。

“你叫什么啊?你别哭了好不好啊……”

“……我叫永恩……”

“我叫亚索哦,我带你去我居住的地方吧,我有一个可好可好的老师了,他很慈祥的,他一定会收留你的……”

一只温热的小手抓住另一只冰凉但却逐渐温暖起来的小手,大雪悄然落下,渐渐掩埋住了一大一小的两个脚印,但依稀可以看出脚印的方向歪歪扭扭却一直向着远方……

…………

太阳渐渐落下,红彤彤的火烧云也黯然退场了,接下来,将是群星的舞台了……

“因为我想找出真正的凶手!”亚索与永恩错开身子,又相向而对。亚索调整重心,又向前出剑,这是他主动进攻的一剑,也是……他的第二剑……

…………

“你怎么又哭了?你还真是个爱哭鬼啊……”门被推开,一个留着长发的少年走了进来。

“亚索师兄,我是不是很笨啊……我连最弱的敌人都打不过,给你和师父丢脸了……”

另一位坐在房内正在流泪的少年现在止住了泪水,抬头迎着光看向他的师兄——那是他毕生追逐的目标啊——用手拭去泪水。

“唉……”亚索坐在他的旁边,挠了挠头,“你的内心——永恩师弟。”

“什么?”永恩迷茫地看着师兄。

“——你要磨砺自己的心,心是动力的源泉。内心强大才能用勇气去面对一切敌人,才有可能去打败一切敌人!”

“这样吧师弟,下次师父给我授道解惑时,我把你藏起来,你也偷偷去。”

“那怎么行呢,这是专属于你的机会,也是你的荣耀啊!”

“吾之荣耀,予你何妨——我俩是兄弟嘛!”亚索大笑。

“嗯我俩是兄弟!”永恩也大笑起来,眼角处又渗出了泪水,不过这一次,泪水中不是悲伤的苦痛,而是喜悦的甘甜……

…………

一轮圆月,冉冉升起,光辉洒向四方,成为了群星的伴舞。

永恩接下亚索的劈刺,噔噔的向后退了几步,亚索目光坚定一如当年,而永恩随处于下风但亚索从他的眼中却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动摇,一如当年的自己。永恩开始反击,亚索也不落后,向前踏去,出现在永恩的身后,举剑欲斩……这将是他的第三剑……无形的风突然出现,将四下里的杂草吹开,残余的草根也低头,俯身在地面上,如同迎接一位帝王的到来。光暗了下去,原本如玉盘般的皎月变得如血般通红,渐渐的圆满的明月有了一个缺口并越来越大。光芒渐渐消失,大地重回黑暗……

…………

“太好了师兄!你竟然学会了连师父都不会的招数!!!”

永恩满脸兴奋,看着反倒是反常的亚索露出羞涩的表情。

“也得感谢师父的教导啊。”亚索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反而是永恩,一脸激动,“师兄师兄,你一定得教我这种剑术啊,那我可就是你门下第一大弟子了啊哈哈哈”

“说什么呢!你是我的兄弟啊……”

…………

“去你的兄弟!!师父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能下的去手!!!”在一个庭院里,永恩浑身酒气,正愤愤地把剑扔向墙,激起一层墙灰纷纷落下。

“真是可悲啊……没有能死在入侵的诺克萨斯人手中,反而死在了自己最心爱的徒弟手中……”

墙外,一个身穿暗红色的衣服的人正靠在墙角,大声地说着:“……更可悲的是,这样一个人竟然逍遥法外……”

永恩捡起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剑,伴随着身体的直立,眼神一步一步变得锐利和坚定……就和某个叛徒教的那样……

…………

月亮不见了,天黑了,风变得猛烈起来了……

“师父死于疾风之刃……而唯有你……才……”

亚索停了下来,但风已经刮起来了,永恩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被风高高吹起。

月亮又出来了,先是一轮弯月恰似美人的眉脚,月亮又渐渐丰腴起来,变得饱满如咬了一口的包子,最后,又是一轮圆月像太阳一般高悬在空中,继续散发着光芒,光明又回来了。

亚索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剑一动不动,剑尖指向永恩的胸口,但却不会在前进分毫了。

永恩看着茫然失神的师兄,露出惨然的苦笑,手中的剑铛的落地。他仰头长叹,“……可悲的是……我竟然怀疑自己的兄弟……我相信你——”

永恩抬头目光灼灼看着亚索,“——你绝不会杀死师父的!”永恩话音落下,向前一踏。像是慷慨就义的烈士,又像是死而无憾的勇者……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剑,也染红了亚索的衣服,漫天仿佛都被血的血红所浸染,就连天上的明月,又再次变得腥红。“……愿我以死……证我兄弟的清白……”

亚索难以置信,泪水汹涌而出,他抱住自己的兄弟,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师兄……别哭……你要变得强大……你还要找到真正的凶手……报仇雪恨……别学我……我是个爱哭鬼……但我……想做你的兄弟……”

“啊啊啊啊————!!!!”亚索仰天长啸,但悲痛过后,往往是镇定!

亚索埋葬了他的兄弟和他的剑,接下来,长路漫漫,唯有剑作伴了……

长剑入鞘,但却蓄势待发;风继续刮,但却有了方向。

(未完待续)

下期预告:

“你的力量很强大,但你却不会利用它。”

“你是在怪我引发雪崩将你埋了吗?”

“……”

“那我如何才能掌控自己的力量呢?”

“你的内心……心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拜我为师吧,这是冥冥之中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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