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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碰撞

我们离开店老板店铺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十一分。时过不久,回到自己居住的南街区这边,也便先后一一道别,分道而行各自回家去了。

我走进自家大门时,姐姐早已回房歇息去了。父母亲这时坐在厅中吹着电风扇,面对住大门左侧桌上摆放的那台黑白电视机,满脸喜乐的正看个全情投入。

父母亲见我回来,只是同时拧头瞧了我一眼,目光即又瞧返电视屏幕间,神意已完全沉浸在电视剧中的剧情里去了。

“我回来啦!”我语音沉闷的对父母亲说了一句。

“下次早点回来,知道吗?”母亲目不转瞬的盯住电视机,关心的嘱咐道。

父亲的目光依然凝视住电视机,话也没有说一句,待至母亲对我说完这话,可是和母亲被电视剧里的剧情,同时吸引个齐声“呵呵”笑了起来。

我关上家中大门,也不去打扰父母亲的兴致,转身走进自己房中取了衣服,换了双拖鞋洗澡去。随后,也便留在房中,等待电风扇把头发吹干,也即关了灯爬上床去。

躺身于黑暗当中,头脑里虽被今天晚上打架的事情,来去不住地缭绕。可我一整日在外面疯狂胡混,已使得身心实在疲惫太过了。这时合着两眼,思绪虽是百般纷乱,却也是抵挡不住睡意的侵袭,意识渐渐地越来越迷糊,不一阵间,便被周公召唤入梦中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尚还在睡梦中,两耳间却突然听到何放在我家门前,大声叫喊:“麦歌在家里吗?麦歌……麦歌……。”

我睡在床上听了,心下不由得好生诧异:“何放现在不是应该待在老家里吗,怎么突然就来找我了?”当下的心里,还自以为这是在梦里头听到何放的声音。

转瞬间,又听得母亲在厨房里叫问:“是谁啊?我家小歌他还在睡懒觉呢!”随即,便听得母亲由厨房往门口走去脚步声。当下睡意迷朦的我,这下才意识到自己并非在梦境。

母亲脚步声甫止,即又问道:“你俩是小歌的同学是不是?小歌那条大懒虫,到现在都还没起床呢!来来来,你俩先进屋里坐一会,阿姨马上帮你俩把小歌叫起来啊!”

母亲温和有礼的话声一了,接着便甚是气恼地对我大声叫喊:“麦歌,你这臭小子还不快点起床,太阳都快晒屁股了!你同学俩都找你来了呢,还不赶快起床招呼人家!”

母亲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由床上翻了起身,登上鞋子穿了衣服,急忙打开房门,快步到了家中厅内。两眼一见,不单是我闻声辩认出来的何放立在眼前,而且数日前才去了省城的方醒,此刻竟也两手插袋的与何放并肩立在一起,脸上笑眯眯地瞧住我。

“先别急着出去,午饭马上就要好了,和你同学一起吃了饭再出去玩,知道没有?”母亲似施发命令般嘱咐一句,即举步走进厨房里忙去了。

眼前意想不到的情景,不禁使我泛起了阔别重逢的喜悦之情,心里又是疑惑难解,方醒与何放这两个家伙究竟是怎么的凑合一起,便这么突然地登门找我来了?当下面对母亲说的话,心下惊喜的我可是充耳不闻。

“麦歌,想不到我俩会一起来你家找你是不是?”何放嗤笑着对我说,见我懵懵然的点头,又道:“方醒到我乡下家里找我的时侯,我也是一下子让他这家伙吓得一跳,弄得个一头雾水的懵了。呵呵……你问方醒一下,他到底是怎么到我家去的!”

我和何放转过头向方醒瞧去,只见此刻的方醒,两眉紧蹙的皱着鼻子,正在将头左右急转,不住地向我家四下里细心瞧看。

我见方醒一脸犯恶心的神色,心里也便即想到,方醒突然间会作出这样的反应,那是因为他见了我家的家居环境,心里面所产生的那种厌恶脏兮兮的不适感所致。

我家,这一座八十余平方米的老旧青砖瓦屋,座北向南而筑。房屋的建筑年月,我敢保准一定比我父母亲的年纪相加起来,年数还要久远很多。因此,房屋的结构虽还算结实,但让人看在眼里,那可是真有点老旧得不堪入目了。

我家,依靠着买卖破烂物品的小生意维持住家庭生计。家中回收的破烂物品,在我家俱用上了一个“废”字在前面加以命名。例外价格值钱一点的废铜、废铝等,我父母亲会亲自为它们分类,堆积在屋内三十多平米大厅左边,右边是我家日常吃饭、看电视以及招呼客人的地方,其间所布置的一切,俱是一些陈旧的老家私。如此一来,大多数外人见了我家这样的家居环境,心里自然而然会生出一种不适之感。

我打小在贫困的家庭中成长,有生以来,便只知道自己身上有衣服穿,肚子吃饱了,然后又有地方睡觉就好,从不会再去顾虑其他。至于何放,他也是一位自小在农村长大的少年人,我家这样的环境,他自然是见惯而不怪了。

而方醒的家庭出身,却是与我和何放完全不同。方醒的父母亲,二人俱是国家教育部门干部,父亲更是市里一名位高权重的高官。因而,方醒自小的生活境况,和我们自是有着天差地别之分。

我瞧住方醒的神态,心里没来由的生起一股自卑感,讪嗔道:“方醒,你这个样子干嘛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是做什么生意的,这肯定是又脏又乱的啦。”

“可是……可是你家实在也有点太那个了,这……这怎么住啊……麦歌?”方醒颇感不好意思的,话说得也不禁有点儿结巴了。

“麦歌家里,这算什么脏乱的了,我乡下家里还没重新改建的时候,你都还没见过有多烂呢!方醒……我和麦歌不象你这样,从小就是城里人,家里条件又好的,那来的那么多讲究。”何放见我脸上神色尴尬,顾及我感受对方醒说了,然后又呵呵笑着对我说:“麦歌,我和方醒在乡下家里带了好多吃的,你快跟你妈说,今天不在家里吃午饭了,咱们找齐阿丰、阿邦和文涛他们到我家开大餐去。”何放说着,伸手拉住我便要出门。

“等等,我脸都还没有洗呢!你们先等一下,我很快就好。”我转头行出,以最快速度完成了刷牙洗脸、更衣穿鞋的事,临出门时,才对母亲叫道:“妈,我不在家吃饭了,我和他俩找同学去。”

我不等母亲回话,我们三人已动身开跑,一心想着出门转右而行,急着要到住在距离我家最近的刘文涛家里去。

我们三人急速起步,何放一马当先的赶在最前面,将要踏出大门的刹那间,大门外竟有一人,这时突然由门左边奔出,转身便要冲进我家里来。

我自是一眼认出,眼前想要奔进我家里的那人是谁?她是我邻居家张阿姨的女儿刘嘉思。我家由乡下搬迁到这城中家里时,我认识第一个与我年龄相若的人,便是刘嘉思了。

我刚认识刘嘉思的时候,年纪仅只九岁,那时并不大懂得怎么去辨识人的长相美丑。可我也不知道刘嘉思是因为她的鼻子本来就有毛病,抑或是她本就是那么的污秽不堪。那时候,我每次见到刘嘉思时,便见她左鼻孔间总会延流下来一条乳黄色的鼻涕,然后再经她鼻子猛的一吮,又再吸返自己鼻孔里去了。

如此一来,刘嘉思的这般面貌让人见了,便宛如见到一条乳黄色的蜂蛹,正在慢慢地往下蠕动,刚游移到了她的上唇边,然后突然间受到了惊吓,蓦然间又惊得缩藏返她鼻孔里去了那般。

刘嘉思童年时的这个龌龊样,别人见了,我可想象不到人家到底是什么感觉?可是让我见了,那感觉可是无比的恶心的事情。当下虽然大家渐渐长大,刘嘉思鼻子间那蜂蛹般的鼻涕,早在两年前便消失不见了,可我心里还是坚持住对她的第一感觉,她虽与我姐姐极是要好,但我依然极少相处说话。

刘嘉思比我大一岁多,年龄虚岁十五岁的她,这时已是个身材比我还高了一拳多,身形不胖不瘦,已是位胸前生长发育的地方,长得特别丰满的女儿家。

刘嘉思冲进来的这刻。我和方醒二人跟在何放身后,自然来得及立马将步子刹住。可何放他人身在最前方,当下面对住身前迎面冲来一人的急变,那是使得他一下子慌张个手脚无措。

何放当下没有丝毫闪避的机会,惟一办法也只有蓦地将身急止。何放这刻紧张的神经反应,不禁让他惊声叫了出来,体内潜在的自我保护意识,可是令他自然而然地将两手倏忽提起,两掌巨张地抵挡在自己胸前,以此来阻拦门外跑进来的刘嘉思冲撞。

奔进来的刘嘉思,蓦见眼前何放,此刻的脸上神色,不禁蓦尔惊变,便犹似被吓得散了魂魄一般。刘嘉思嘴里“啊”的一声尖叫,心里想着要收起脚步,但由于她脚下步子太过匆忙,这刻又那里还能收刹得了脚步。

只见刘嘉思的身子,蓦地里往前一挺,已是引领住她自家的身子,直挺挺地往何放这方压迫了过来。

何放这时两只大手巨张,正抵挡在自己的胸前。当下面对住眼前危机,自然而然立将两手向前直推而出,蓦地里便抓中了刘嘉思,大力地将刘嘉思推挡在身前。

霎时间,我们当场的四人,便似是凝固在空气里一般,四人巨目怔瞪的眼光,俱凝盯在何放两手间,紧抓住刘嘉思的身体部位那处。

“非礼啊……。”刘嘉思突然间嘶声大叫,满脸通红的怒目转瞪在何放脸上。

此时此刻,我猜想不了何放的想法如何?可我两眼溜转之下,瞧看在何放脸上和他双手之间。只见何放脸上两颊潮红,神色间稍带住既羞涩又兴奋之意,他当下面对的刘嘉思的大叫“非礼”,那可是如犹若未闻、仿如不见。

我细心留意之下,又见何放脸上神色间,竟似发现了一件令自己极兴奋的新奇事一般。我心下实是猜想不到,何放这刻到底发了什么神经,竟忽然间两手又添了一下力度,轻轻的在刘嘉思胸脯捏了一下。我见了这状况,不禁是感到疑惑谔了。

顷刻之间,却见刘嘉思脸上怒意即重。刘嘉思两眼怒瞪住何放脸面,两手也随即动了起来,左手一下兜转高举过头,大力地往下击打往将何放两手,同时脚下已扎紧马步,右手牵在身后已捏起成拳。但见她此刻怒眼圆瞪,右拳已急速挥出,用力直往何放的鼻子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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