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迦瑶当时陷在西华的泥沼里，眼看着夏至和季龄为了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忙忙碌碌却乐此不疲的模样，心里嫉妒得要命。
她承认自己一开始的确存了拉夏至下水的心思，可难道她就活该要挣扎在那里吗？
她只不过是……只不过是想找个伴而已……
程迦瑶闭上眼睛用力甩了甩头，想把那些随着盛曦禾的话语而开启的不堪回首的回忆都清除出去。
“我没有错！”她大声朝盛曦禾喊着，更像是在说服自己。“这个圈子里到处都是潜规则，不适应规则的人就要被淘汰，她夏至凭什么就要当这个异类？”
而更让人不甘的是，她居然不靠潜规则也成功了！而且比所有人都成功！
这让她如何平衡？她付出的那么多，难道都白费了吗？
“潜规则？”盛曦禾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你真的以为潜规则是万能的吗？你真的觉得这个圈子已经糜烂到这个地步了吗？程迦瑶，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你是陪投资商和制片人吃饭喝酒暖床的玩物吗？你明明是个演员啊！你不想着好好拍戏，好好提高自己，就知道研究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你凭什么成功？”
程迦瑶被她当头棒喝，蓦地回神，忍不住开始回忆自己入行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
是啊，她到底都做了什么……
“夏至曾经真的拿你当朋友。”盛曦禾闭了闭眼，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她知道你想红，你想出人头地，想尽办法帮你，对你没有一丝隐瞒。”
程迦瑶沉默不语，因为她无法反驳。
这些年，她因为夏至的关系也接到了不少原本并不属于自己的片约，可不知为何，她始终没能像夏至那样，拥有一部能让自己惊艳众人的代表作。
她总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够好，久而久之，甚至还在心底暗自怨恨，是夏至对她不够尽心。
难道事实并非如此？而是……她在拍戏上付出的心血不如夏至吗？
仿佛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被猛然揭开，程迦瑶感到一阵刺痛，想要无视它，却又做不到。
要承认她是真的不如夏至，这让她感到更加无力。
程迦瑶眼底跳动着疯狂的火苗，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是这样的……夏至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她赚再多的钱，拿再多的奖杯也都没用了！阿风说要娶我的，夏至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将属于我！”
“难道你不会死吗？”盛曦禾声音淡淡，却迅速将程迦瑶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就算你能活到一百岁，就算你下半辈子有花不完的钱，可以尽情享乐，然后呢？很久很久以后，人们都会记得有一个叫夏至的女演员，她拍出了许多经典的作品，反复被后来人观看欣赏。而程迦瑶？”盛曦禾轻蔑地一笑，“那是谁？有什么代表作吗？谁还记得她长什么样？”
盛曦禾满意地看着程迦瑶濒临崩溃的神情，始终藏在背后的右手，按下了停止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