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其实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走出沈家的欢喜,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在家属院门口溅她一身泥,结下梁子的墨镜平头脸,本想声讨教育几句,没有社会公德,五行少德之人“不学礼,无以立”为人处世之根本。谁成想反被登徒子用
“我的舌头有毒,你尝过了······你今晚来敲我的房门吗······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本人来者不拒······”
骂人不带脏字的无耻之言,猥亵了自己二十多年清白的身子。气的还是黄花大闺女的欢喜七窍生烟,噎得好长时间气都没倒回来
残留着硝烟味的出租车里,欢喜依然倔强的坐在后排座上,她看到前面男人嘴角露出胜利的弧线,感觉头脑不听使唤,一片空白,好一阵子,她才缓过来点。心想,佳南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朋友,自己怎么从来没见过。可能是最近这半年才认识的吧,欢喜下定决心,等一会见了佳南,着重提醒一下她,最好离这种男人远一点。
沈佳南和郑豫的关系,并非欢喜想的那样,认识三天两晌午,今天玩明天散的普通朋友,他们的相识十年八年可不止,沈佳南和郑豫绝对算的上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城市没发展时有没发展的好处,说起来一个城市住着,大家都是邻居,从郑豫和佳南出生到小学,两家虽不在一个大院,步行串个门,抬脚就到的事。
那时郑豫的妈妈郑丽敏,经常去佳南家串门唠嗑,一坐就是一天半天的,大人们一会说一会笑的拉着家常,他们谈论的话题,对佳南和郑豫来说,可不感什么兴趣,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乐趣,整个家属院和前面的师范学院,就是他们的游乐场,他们和一群年龄相仿的孩子们,一起捉迷藏,玩游戏,扮家家······度过了不知愁滋味的童年。
即便是同一棵树上生长出的枝丫,有时都会伸向不同的方向。
小学似乎还没毕业,他们不可避免的迎来了人生的分叉口。
少时的记忆总是梦幻般,模糊不清,不知哪一天,郑豫从佳南的生活里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郑豫的母亲郑丽敏,那一年佳南好像九岁半,郑豫十一岁。
日子无波无澜的过去了好多年,在佳南将要忘了自己曾经的人生,还有郑豫这个名字时,就在佳南大学毕业没多久的一个晚上,风韵犹存的郑丽敏带着满身的怨气,闯进了刚吃过晚饭的沈家。
郑丽敏一进门,连最基本的招呼都没打,冲着坐在沙发上,正看电视的沈光远说:
“老书记,你给你的学生保媒拉纤的闲事都要管,我也是你的学生,我今天求你点正事,你可不能不管啊”
一家人看着多年不见的郑丽敏,理直气壮来求人,都有点莫名其妙。郑丽敏不管不顾,未开言泪先流
“我的儿子郑豫,你还记的吧,他今年从部队转业回来,被分配到下面一个小县城的文化局了,你应该知道,现任省文化厅的张厅长,也曾是你的学生,你去给他打个招呼,让小豫回到省城吧,好离我近一点,要不我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今后可怎么办呀······”
她的话还没让一家人听明白,门一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走了进来,他上前拉住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的郑丽敏,低声的说:
“妈,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不管,还有谁会管你这个没爹的孩子,他们就是欺负咱们孤儿寡母的没人撑腰,才把你分配到那种鬼地方”
“好了,妈,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安排好的,爷爷奶奶,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改天我再来登门道歉”
说完,那男子连拉带劝的和郑丽敏离开了沈家,两人走后,佳南疑惑的看着唉声叹气的爷爷奶奶,问怎么回事,不管她怎么问,两个老人沉的脸,就是一言不发,一家人电视也没心情看了。
佳南像做梦一样,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弄明白了,也和她没多大关系,她只知道最后猝不及防,闯进来的那个,眉骨偏高,鼻梁挺直有点混血意味,大长腿的男子,正是十多年没有音讯的郑豫,郑豫已经从男孩变成了男人。而且还是个帅的,让她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的男人。
郑丽敏吵闹的第二天,郑豫一个人带着礼物,替妈妈给沈光远和杜丽道歉来了,沈光远看着已长大成人的郑豫,非常高兴,一老一少坐在客厅里,谈东说西的聊了半天,两人聊的非常投机。
郑豫告诉沈光远和杜丽,自己高中毕业后,就去部队当兵了,今年刚退伍转业回到了省城。又给他们讲了很多部队上的事,临走时,沈光远拉住郑豫的手,意味深长的说:
“也许我这个老头子真的亏欠你们母子俩的,如果能补偿,我会尽我的能力补偿你们,回去告诉你妈妈,让她放心,爷爷这次就破一回我这张老脸,把你的事尽量办成”
说了一番不知所云奇怪的话,郑豫惶恐不安,诚恳的说:
“爷爷,我今天来就是来给您和奶奶赔礼道歉的,再说,这么多年没见您,过来拜访拜访您,真的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