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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粮食危机

我们的行进速度很快,不久抵达对岸。出了隧道口,特意用石头把洞口掩盖,防止猴子、老鼠之类的动物,通过隧道打扰我们的清净。这些事情做完,心下稍稍安定。每次从隧道钻出来,被带有咸味的海风吹拂,精神都为之一振。今天空气中,咸味还是存在并附带些许火焚味。

黄小翠也分明感受到了,轻轻“嗯”了一声。我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放松,实际上,我的手心也出汗了。

“没关系的,说不定是救我们的人。”

不等小狨猴带路,循着空气火焚味道,大体可判断安徽古村落那边出事了。鬼气森森的古村,并无存在的实际价值,仅仅能证明他们有人活过,村外野生的麦田,对我们却是性命攸关。算是轻车熟路,倒戈不待我指挥,自顾向村子出发。我的心跳成一个儿了,等到村子外围,那篇麦子地,还是不由得紧张喘气。

一切全毁了。

只见一道道火龙围着小麦田边缘舞动,向内部围剿。炽热的辐射阻止外部救援,哪怕开来一队消防队,也难以扑救。速度太快,小麦又是易燃物品,烧得噼里啪啦,眼睁睁看着口粮化为灰烬,又无可奈何。

此情此景,引得我们思绪连篇,粮食危机已经开始,当下起我们要另外打算下顿的蛋白质来源。真伤脑筋!我们习惯于野生小麦的自然生长,也没有料想到一场火灾将它们化为灰烬。这特么谁干的?

黄小翠声音中带着哽咽,说道:“我们吃什么?那帮家伙怎么恁的心狠!”

我回复句连我也不相信的话:“别灰心,咱们洞里还有些吃的。野火烧不尽,说不定新的小麦苗会长出来。”

“可这段时间怎么办?肉什么的哪能天天吃?呜呜……”

“嘘”,我赶忙捂住她的嘴,悄声道,“放轻松点,不安全。”

她倒也激灵,把悲伤情绪硬生生憋了回去,看着照如白昼的田野,没什么敌人出现,黑黢黢的安徽古村又似乎杀机四伏,于是她的情绪又转为极度恐惧,问道:“现在怎么办?要回去吗?”

我也没办法,只好想回去。刚刚转身,脚步立刻停下了,心有不甘,说道:“一定是敌人干的。咱们进村瞧瞧。”

话音刚落,只见村子里也热闹起来,噼里啪啦,那是房屋坍塌之声。远远的,只见村子一段又有挑火龙诞生,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将一幢幢房屋吞噬干净。砖石结构的古村子,本就属于易燃品,但我怀疑每家每户被人泼了汽油,转瞬之间它们从地表消失,归于虚无。

黄小翠精神收到极大刺激,紧抓我的手,身体抑制不住往后退,喃喃道:“我们快回去啊,快回去。我怕把咱们也给烧死。”

“嗯,走吧,这里距万人坑不远,说不定坑里的磷火引燃了庄稼地。还有他们的家,这倒好,这倒好,尘归尘土归土。它们不会再搅扰我们活人清净了。”

“你别这样说,我怕。”说着她紧紧扣住我的胳膊。

“嗯,只是种合理解释之一。我们走吧。”

转过道山岗,视野盲区之内,一柄长刀斜刺里朝我扎来。黄小翠来之前,我绝对是迎难而上,飞起一脚踢他手腕,将刀震飞。岛上有了第二个人,就得注意自己的身家性命,不敢莽撞了。我身子拼命闪退,直跳到四米开外了。一颗心“咚咚”急跳,早就六神无主。

拿刀的小子像条疯狗,一击不中,转而将黄小翠转成杀伐对象。黄小翠眼睁睁看刀劈过来,既不闪也不躲,骑在倒戈身上,半张着嘴,毫无抵抗能力。就在刀将将挨上,倒戈向右“平移”三五步,动作罕见,也像是临场想出来的招式。身子歪斜,黄小翠重心不稳,赶紧搂住它的脖子,堪堪不至于摔倒。

一切都发生在三五秒间,我爱的人我的同伴被人袭击,你们会下意识认为,我立刻像被打了肾上腺素,激发洪荒之力,抄起开山刀绝地反击对吗?我并没有,除了身体本能躲避袭击能动弹,现在临时像得了渐冻症,木雕泥塑一般。脑子里很清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决定丢下一切不管,逃之夭夭的应急预案。可是,什么也做不了。身子木在哪儿了。

那个疯子又冲我过来了,带着狞笑,倒转长刀。

可我还是木在哪儿,动不了。

终于,这疯子举起了刀,从我右膀斜劈下去——必死无疑的刀招。

刀还斩落,我的右腿早已抬起,把这疯子的脖子踢断。

看到这里,你们觉得太也离谱,许许多多不和谐、违背常理。什么“突然冒出个疯子”、“什么我木在哪儿,像被人点了穴道”、“什么右腿抬起,把人踢死”等等。痴人说梦,不值一哂。

可那是真实发生的。炫酷的动作没有,敌人相见互相挑衅也没有。好好地走路,心情又十分沮丧,蓦地冒出个恐怖分子,和你无冤无仇非得把你弄死,本身就够违背常理。我吓的动不了地方,有落荒而逃不顾一切的打算也是情有可原。

把他踢倒在地,脚面上一阵剧痛,我的鞋破了,血肉翻了出来。我很好奇这个的疯子,脑袋是什么做的。拿开山刀又碰碰他的脑壳,传来金属回响。里面呲呲冒着火花,从脖颈处激射出来。和倒戈一样,是台智慧型机器人。不过智商不高,专擅搏杀那类的。说到底刀法也并不纯熟,运气也太差,被我走了****运,一脚踢断了线路板。

它的刀掉落于地,我捡拾起来,观看形制,颇似本世纪复原成功的“唐刀”。刀身颀长,泛着凛冽寒光。刀柄龙纹蚀刻,典雅古拙,总长一米左右的兵刃,掂量掂量,约莫2市斤。挥动如风,使用得当,威力也是惊人。我再次感慨,真的交了****运,将它踢倒在地。

把唐刀当拐杖使,一瘸一点去安慰受惊的黄小翠。不料山岗外又拐出三个面目狰狞的披着人皮的机器人,不过并没有携带兵刃,其中一位赤手空拳向我冲来。这分明不是找死么?一招过后,这家伙人头落地,脖口截面,呲呲冒出火花。它两个同伴面无表情,依旧是一副狰狞脸,其中一位又向我“自杀”过来。我很不理解机器人的添油战术,打仗就得靠人多,一拥而上不好吗?难道这家伙有特殊手段?或者其他目的?正在迟疑,黄小翠那边出事了,突然间,从草稞子又转出两个人,活生生的人!还是我认识的,陷我于困境的刘创世还有那个看自行车的中年妇女?!

我想冲过去,质问这些年到底为了什么。高喊两声,他们也不理睬。抢着已经是呆若木鸡的黄小翠,就往树丛里走。我发了疯,可必须打倒横亘在面前的机器!已经反应过来的黄小翠,已经撕心裂肺的哀嚎,搅闹的心神不宁。刀法散乱,那台笨拙地机器人,居然处处料敌于先,封我刀招。

突然,那边厢没了动静,我抽冷子一看,刘创世正跟黄小翠低声耳语,那中年妇女也对我指指点点。这倒也没什么,可怕的是黄小翠,她居然扭过头来,眼睛带着迟疑,样子很是疑惑。

肯定没什么好话,近一年来的朝夕相处,难道抵不过旁人三两句谣言?黄小翠,你太令我失望了。刘创世,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我抖擞精神,不顾疼痛,泼着性命不顾,这才将眼前的“拦路鬼”大道。它的同伴又冲将过来,我的愤怒还没发泄完毕,欲拄刀再战。无奈黄小翠已经和那两个人走了,我彻底泄了气,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扔下刀,硬生生挨了一记重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山洞。烛光闪动,饭菜的香味沁入鼻子,黄小翠照旧忙里忙外,一如往常。

“你醒啦?”黄小翠跑到我面前,抹着哭肿的眼泪。

“我好像做了场噩梦,你怎么又回来?”我头痛欲裂,思维还较为清晰。分明记得她被人掳走,头也不回。

“那帮狠心的人!”黄小翠抹着眼泪,摸着我的脸颊,解释道,“那帮人想领我回去,我见你被打昏了,就不忍心。哎,然后我要求留下陪你。”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想杀我?又为什么又把你抢走?”

面对这个问题,黄小翠也是痛苦万分,既有放弃机会的一丝懊悔,也对自己前途未卜的担忧,说道:“我不知道,这次来,就是为了接我走的。怕你不舍得,就打你。”

我疯了,脑袋已经炸裂。对刘创世的仇恨远胜于赵牲旺,狠狠捶着床板,问黄小翠:“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

黄小翠怯生生的,说道:“他说,你会拯救世界,你是人类的希望。”

“操******希望!”我怒极反笑,“你看我这德行,还人类希望?玩儿人从来没有那么厉害的。没有显赫身份、没有高学历,没有人脉。被公司辞退,像条丧家犬。忽然有一天,你被人诬陷杀人了。对了,从来都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我被公司开除,有可能是他们搞的鬼!这他妈到底是为什么?好啊,人类希望是吧?人类之子对吧?那该严加保护啊?可特么为什么要杀我?招招致命,非置我于死地!小翠,你相信吗?还把咱们的粮食给烧毁了,做事情有那么绝户的吗?”

“哎,我不清楚。他们说早晚会把你接走的。不会太长的。”

“不会太长?之前是10年,现在过了三四年了,我还得待在这里多久?不管发生什么,我非得把杀了不可。剁成肉酱,剁成肉泥!”

黄小翠突然高喊:“你别说了!别说了行不行?”说完,哭着跑出洞外。

“你……”后面我还想抱怨,刹那明白黄小翠情绪失控的原因:在我们算是生离死别之际,她毅然选择留下。我还呶呶不休,像个怨妇。怎么不让她反感?

我站起来想去追她,无奈一阵头晕目眩,重又躺倒。呆呆看着山顶,思考明天该怎么办。粮食问题是头等大事,该如何度过此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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