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湛蓝的黑暗（1）【中长篇小说片段】
??“人类啊…”在树林中传出这样一个低沉的声音。我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望向树林深处刚才发出声音的人影。也只能是人影了，在树林的掩映下，根本看不清人。那是一个带着一顶只在乌洛托产的帽子，斜倚在一棵树上休息的人，大概是这个城市——乌洛托的旅客。身上有一种沾满泥土气息的沧桑味道，大概刚到乌洛托不久。
乌洛托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城市，说起来乌洛托的独立大部分还要归功于它的旅游业。拥有着这个世界最美的森林，还有在其中随处可见的水流清澈的河流。很多慕名前来的游客不组团，一个人随意选择进入哪一大片或一小片的森林，自己探索森林中的乐趣。露营装备在这里很常用，因为即使是小片的森林也占了不小的地方，不在森林里住一晚的话几乎没可能在天黑透前走出森林。
身为土生土长的乌洛托人，我早已被训练出来。看到这样情况，立码往上看向天。已是黄昏，又瞥了一眼远处的人影，没看到行李。我暗暗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差不多又能揽着客了。
“当然是人类了，你不是？”我起先顺着杆爬回复他白痴的话语。
“是，也不是……”他还是以那种平静到异样的语气回复我。但听到这话，我开始默默地在心里鄙夷他。“这人有妄想症吧？！要不是有可能会揽到客，我死都不会和他说一句话好吗？！”我在心里想，却不敢露出一丝鄙夷的神情，只好连忙转换话题。
“哦，对了！您…还没准备帐篷吗？在森林里露营，野营用品是必备的。看您没带行李，估计是没有了。那就从我这买吧？不贵，70路那。先生意下如何？若没有露营用品，多半是活不下去的，森林里有很多具有杀伤力的动物……”
我说到这里，硬生生地把接下来的话咽到了肚子里，因为我看见他冷着脸向我走来，大有一幅“一言不合便开打”的架势。
“算了，算了…”我心里起了退缩的念头。“东西不卖便是，总别搭进自己的命才好……”乌洛托的法律在某些程度上是可以杀人的。
那男人步调很快，不出一会便已经站在我面前。我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中性的脸，带着男人的英气，或许眉眼间也同样有那么一丝阴柔。就是这么一张看似普通的脸，偏偏其中有一些我不可能拒绝的气质。
我便这样呆呆地注视他了一会，直到他突然又前进一步。他强硬地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严肃地与他对视。然后他冰冷地吐出几个字：“你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是指什么？我没有资格对他说话？莫名其妙！
我后退一步，望着他敢怒不敢言。虽然他并没有武器，但他冰冷的气质不由自主地使我颤栗。此时我毫不犹豫他能够毫不怜香惜玉地杀了我！
他并没有动作，只是用他那与生俱来的冰冷洗刷着我。直到我浑身冷汗直流，颤栗到完全无法保持冷静，才吐出冰凉的两字。
“滚吧…”
我如蒙大赦，磕磕绊绊地往回跑，再也不敢回头，直到出了树林，跑回家，我才稍微缓和了一点恐惧。坐在床上，回忆那个冰冷到甚至不像活人的人。
那个男人，太过可怕…哪怕只是看着他，都会被恐惧完全占据头脑。根本生不起任何别的念头，那种冰冷将一切的脑细胞都完全冻住了。我不由得开始怀疑他的身份究竟是不是人类。
他，是谁？
确定是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