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池塘女鬼调查
初二那年，年少轻狂的我，自从在电视上看到《解密》这档节目对我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它告诉我任何灵异事件都是个人强大的恐惧心理在作怪，一切的发生都能从科学的角度解释。
从此我坚信不移，秉着兴趣爱好，决定侦查关于灵异方面的东西，打破常规的封建迷信。我第一次打算以身冒险的地方就是调查村里的池塘，那时我才十三岁不到，可算是冒着生命危险探索了。
为了能够让村里人不再迷信，不再污染池塘，我与共同兴趣的朋友小东展开了亲身测验。当时有关于女鬼的传闻还是相当渗透人心的，村里人都禁止小孩出现在池塘那个鬼魅邪门的地方。我们可是绞尽脑汁才避开大人的视线，抽身出来。
初二那年秋季的黄昏，我和小东带着绳子和照明工具来到了池塘。
我们第一次在傍晚来到这里，感觉全身怪怪的，有点不对劲。这个时候的气氛有些压抑，太阳已经下山了，整个天空的黑暗正缓缓压下来，原本黛绿色的树木不知不觉都呈现一处一处的黑色。前方田野的稻草人孤零零随风摇曳，隐隐约约像是有人“吱吱”走路的声音。如果你偶然转过头来看，会不自觉被吓一跳的。虽然是稻草人，但总感觉背后有人，或者有不知名的东西注视着你。在茂盛的树林上空偶尔传来几声低沉的鹤声，“咕咕……咕咕”使人烦躁。
秋季的天气到了晚上变得有些寒冷，我和小东把照明电筒向四处扫射了几遍没发现什么不对，就开始动手把绳子钉在岸边，一头绑住小东的腰部。想让小东下水，我在岸边拉住绳索。因为我对水有恐惧，所以小东他对我表示理解。
小东他是个对科学非常有兴趣的人，初二还没教化学，他就已经会背一些元素的化学式了。而且他很勇敢，十几岁就敢亲手制作炸药包，并且自己尝试引爆它们。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所以小东长得白白胖胖，身体很健壮。他喜欢留板寸头，圆圆的鼻子，长着一张憨厚的脸，看起来有些早熟。
他喜欢制作炸药包，小东家里人极力反对，但他尽管被束缚，暗地里也偷偷摸索。我也曾制作过炸药包，威力不凡。后来家人人严刑拷打，我就很少接触了，但我并不像小东那么热衷。
接下来我把绳子绑好后，我又再次检查了一遍，小东还笑骂道：“你还真胆小怕事，以我这样的力量，妖怪也被我揍瘫。”说完他挥起强壮的拳头。
“为了安全起见，不然我很怕怎么跟你父母交代。”我拍了拍手郑重说道。
当时我们可是年少轻狂隐瞒所有人来到池塘的，现在想想也觉得挺胆大的。
把绳子固定好之后，我一边在岸边抓住，一边打开大电筒照路，小东则是一只手拿着小手电，另一只手握着铁制叉子以防危险。就这样我在岸边跟着小东朝鸡头那里的第一口井进行测试。
小东右手用叉子一边在水上搅拌，左手的手电筒照着水面，小心翼翼的踩踏着每一步。由于快到了冬天，池塘的水干枯大半，所以并不深，但就只是边沿也淹到了小东的大腿。
我一边放着绳子一边举着大电筒询问情况：“怎么样，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啥动静，就是水中的氧气太多，造成了气化现象。”小东若有所思的回道。
“行了行了，别跟我扯什么科学物理知识，正经回答。”我当时听到他的话无奈的再次问道。
“嘿嘿，水中雾气多，温度挺冷的。”他龇牙咧嘴的冲我打了个哈哈。
接下来我放了很长的绳子，小东已经把池塘中央走遍了也没有发生啥事，于是我们开始朝向第二口井了。
这时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四周一片黑漆漆的，只有池塘的两个光点和“哗啦啦”的水声响荡这里。当时我脑海闪过了一副令我浑身颤抖的画面。如果这个时候手电也关了，只剩“哗啦啦”的水声，我真敢怀疑池塘中一个红色衣服的女鬼正在洗头梳着长长的黑发，并且朝着小东身后走来。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冷汗流遍全身，拼命咬了咬舌头保持清醒，并且移动手电向小东的身后照去，只有荡漾的水浪让我放下了心。
小东在水中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告诉他，我怕给小东种下了恐惧的暗示心理。
到了第二口井，我把绳子更加紧紧握住了，因为这里死过人。小东也更加谨慎，他每走一步就要用叉子向前方狠狠的刺几下。水中的两束光升腾着浓浓的水雾。
突然“咯咯”一声，我和绳子差点被拉下池塘，我用力往回拉的同时忙问道：“小东怎么回事？”
“哎哎……别拉别拉，我没事没事。”听到小东在池塘急呼没事，我才放松了力气。
原打算把偏移的手电光重新照回小东，不料“咯咯咯咯……”几声响起，一股比刚才还大的力“嗖嗖嗖”就把我拖到池塘的边缘，幸好另一头有钉住，我险些被甩下去。
看着绳子被拉得绷直，我的心吓到了嗓子眼，连忙用大电筒照下去，我差点晕倒。池塘的井面哪里有小东的身影，一条绳子直接陷入了水中不见了。
“阿杨、拉拉拉拉……快……呕吐……快拉。”突然我看到小东的头部浮出了水面呕吐，声嘶力竭的冲我大喊大叫，我迅速扔下大电筒，一把抓紧绳子就往后拉，我足足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把小东从水上拉到岸边，赶紧拍打他的后背询问情况。
“怎么样怎么样？你没事吧？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小东呕吐完，洗了把脸后用手电筒照到水上的方向说道：“我没事，就是因为它差点有事了。”
我顺着手电光线看去，一件夹着泥土的红衣服正阴森森往第三口井飘去。我双眼放大，脸“唰”一下苍白了。
我的心跳得太快，差点儿停止，胸口隐隐作痛，衣服早就被冷汗浸湿。当时脑海里不断的重复小时候那副画面。难道真的有红衣服女鬼？天啊，是真的有啊……
“小……小东……刚才究竟怎么回事？”我瑟瑟发抖的吞了吞口水问他。
小东明显有些后怕，松了松腰部被勒紧的绳子说道：“我刚才踩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感觉脚底有鼓水在往上冒，于是我踩大力点，水就冒得更多，然后我整一步踩下去，池底我踩的地方就全部裂开，而我则被陷进去了。起初我可以挣扎上来的，但是我的脚好像被很多衣服束缚住了，所以越陷越深。”
“那你说很多衣服，怎么只有一件？”我继续忐忑的追问道。
“不知道，可能这一件是被我带上来吧，池底应该还有。”他答道。
于是我望了望飘到第三口井的红衣服，深深呼吸几下推算道：“照你这么说，那池底冒水，应该有个很大的泉眼，如果我猜得没错，泉眼是三口井联通的，第二口井虽然比其他的低，但泉眼最大，出水的力量可以把衣服推到第三口井。
那这么说来，第三口井肯定跟第一口相似，没有什么冒水。既然你刚才说有很多衣服，那现在我们就来打捞。”
“等等，那为什么衣服不飘向第一口井呢？”小东疑问道。
“因为鸡头的部分位置比较高，整个池塘的形状像一只公鸡，你应该能理解。”我安稳了内心答道。
“哦哦……”小东点了点头，站起来借着手电筒的光，举起叉子再次下水。
果然又发生同样的情况，小东又一次慢慢陷进去了。有了前车之鉴的我马上拉住绳子，小东也一踩一踏的稳住身形，用叉子向池底插勾了几下。
然后小东慢慢退回岸边，手中的叉子拖着沉沉的东西滚起浑浊的水。
到了岸上，我用手电筒照了看，和小东说的一样，又一件红色的衣服缠着几簇头发映在眼前，只是那夹着泥土的头发让人感到恶心。
我当时在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红衣服？头发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女鬼，那以前的尸体究竟怎么移到第三口井的？
我觉得池底泉眼的下面肯定有条沟壑和其他井相通。可是为什么当初却没有找到呢？
小东看了看我，我了看他都表示相同的疑问。
最后我们在第三口查了一遍，果然没发现什么。这就证明了三口井都是相通的，其中第二口的泉眼最大能把衣服推向第三口井。那究竟有多大的力呢？可能先要找出泉眼以下的沟壑才能证明。
而关于那么多红色的衣服和头发，可能这个池塘在很久很久以前死过人吧，具体是诅咒还是灵异，需要明天找村里的大人再次寻找泉眼下的沟壑才能证明。
我看了看电子表，转眼间已经八点了，池塘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上面树木堆积成一块一块黑色的物体，怪异森然。再看了看飘在水面的红色衣服，感觉背后一股冷风袭过，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闭上眼睛，刚才脑海里那个红衣服长发女鬼仿佛又从水面狰狞的走过来。我定了定心神对小东说道：“小东，回去吧，明天再叫大人们来。”
小东也可能感到胆怯了，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就离开了池塘，幸好手电都没坏掉。
第二天中午，我和小东把池塘红色衣服的出现告诉了几位大伯，究竟是怎么出现的，我们两个人闭口不说。他们听了之后半信半疑，大伙儿几个扛着锄头就来到了池塘，其他人由于对迷信的敬仰也跟着去探探缘由。
中午的太阳格外炎热，池塘的第三口井静静的漂浮着两件红色的衣服。村里人看到后都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什么，其中有位年迈的婆婆铸着拐杖说道：“脏东西唉脏东西，莫去动它们。”
大伯们放下锄头点燃一根香烟抽几口，就摇了摇头想回去了。这会儿轮到我和小东急了，如果他们不下去寻找沟壑，那女鬼的恐惧将永远不能抹除，另外池塘的第二口井有个巨大的泉眼，不告诉他们，兴许会有其他人遇害。但是我们又不能让他们知道昨晚的事，于是小东用手臂捅了捅我，叫我快想办法。
我望了望大伯几个人的神色，最后只好硬着头皮撒了一个谎：“阿叔，我们初中的物理学到一个知识，说每个池塘可能有泉沟，如果不把它挖出来，最后会储存更多的水，淹没田野，到时候就惨了。”
大伯们听到我说初中物理的知识，个个来了兴趣。因为他们没读过物理书，不知道自然界的神奇之处，顺便几个物理实验，他们都会非常的惊奇。
“啥泉沟？有这么个东西？”其中一个村民好奇的问道。其他人听到田野会遭殃，也纷纷附和想知道。
于是我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给大伙听，他们硬是不相信池塘有这种东西。按他们的话讲：你那本物理书虽然神奇，但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怎么可能有这玩意。
我看到大伙儿几个都纷纷表示怀疑，心想时机成熟了，就指出池塘第二口井与第三口井的中间部分叫大家挖挖看。于是大家为了庄稼真的下去挖掘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村里的大伯个个布满惊奇，因为他们真的挖出一条沟壑。
沟壑两边是黄土和沙子堆积形成，一鼓鼓泉水从第二口井的方向“哗啦啦”像小河流向第三口井，然后水涨出池塘。
然后大家又合力把第二口井挖掘了几次，突然井水一下陷下去，浮现出大窟窿泉眼的轮廓。紧接着池底的红色衣服不断的浮上来，还有梳子头发，衣架之类的。
看到这些之后我大概了解真相。大伙儿几个更加惊奇的把那些东西打捞上来，面面相窥。站在岸边看下去，果然一条沟壑呈现在大家眼前，只不过流水的力量没那么大。如果接近黄昏，地下水会往上涨，流水的力量就会变大了。
我把这个道理解释给大家听，他们都似有似无的点头，毕竟光打捞上来的那些衣服看起来就有点恐怖。很会让人联想到女鬼的传闻。于是那位年迈的婆婆依旧不死心问道：“那那这些红色衣服怎么回事？”
我便猜测道：“可能以前这里是干净的池塘，有人在这里洗头洗衣服，不小心被水卷下去，就堆积在了那里。”当然我希望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村里人听了半信半疑。之后大家为了安全，制作了一张竹排填在了池底，挡住泉眼窟窿。但仍然有人相信池塘是个不祥的地方，因为那里死过人，那就不由得知了。不过至少我们的举动排除池塘的隐患，应该算是变相的救了人，虽然这种探索的办法是不可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