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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冤家路窄

两天时间的持续发酵,试练地的斗争越发变得激烈起来。石斜岭被执法宗的百多人队伍彻底搅乱,加上黎书凰拿走三袋铜钱,还剩下的铜钱大抵是屈指可数了,那些还在石斜岭的宗门弟子但凡身有铜钱,多是自觉的找个地方去避风头,独剩下身无分文的宗门弟子互相愁眉对苦脸。

落日涯不同于石斜岭,这里更多的是抢夺,依靠实力的强抢夺取。类似于大山里的莽兽讲究实力为尊,这种赤裸裸的强抢手段淋漓尽致的展现在落日涯的每一处角落。可他们又有别于飞禽莽兽,谁也不会心甘情愿的交出自己身上的铜钱,于是乎在夺宝大会前夕,各山门弟子早早开始联络好友。落日涯内便形成了群体与群体的相互斗争,实力强悍的团体往往能够横行在落日涯内,但这种局面少之又少,除了低调行事外,更多的是不想惹下众怒。在实力强悍的团队下吃了败仗的队伍,除了少部分会选择离开落日涯,更多的是再去碰碰运气,尝试着寻找初次参加夺宝大会的宗门弟子下手。宗门里有初次参加夺宝大会的弟子还不知道落日涯的潜规则,必不可少的会落单行事。

于是乎这种大鱼吃小鱼,小鱼逮虾米的局面也不断在落日涯上演。

黎书凰单身一人进入落日涯,结果可想而知,日见晌午才堪堪进入落日涯三四里地,期间数次被实力不俗的队伍拦截下来,好在身上并没有可夺走的东西最初。身上仅有的一份干粮在踏足落日涯不久就被抢夺去,再往后遇上拦截的队伍,他也不去反抗,甚至是任其搜身。

一身坦荡的行走在落日涯,怎么看都像是在闲逛,实则不然,他有自己的想法和准备。夺宝大会前,从陈善道那里得知了试练规矩,他和宋运两人商量数次,二十多人的队伍是时候拿出来试试身手。三年时间的磨练,又在山下历经生死考验,足够在落日涯立足,甚至捞上一笔,若还能取得好名次,宗门里的奖励更是让人心喜的一件事。

落日涯因区域内多低矮断崖而得名,植被又多是低矮灌木丛林,故有“一山绕一崖,崖下满树桠”的别称。落日涯的低矮山崖上多是荒石浅草,因此山崖上少有宗门弟子落脚,除了那些探哨外,再有敢呆在山崖上的不是经验浅薄便是实力真正强悍之人。

黎书凰穿着一身夜行衣本就惹人注意,又出现在光秃秃的山崖上,说出去怕是得让人骂声白痴才妥当。他若有选择也不想走上数丈高的低矮断崖,他和宋运两人都没来过落日涯,要想汇合只能依靠最简单最愚蠢的办法。

落日涯内间隙响起的鹧鸪啼鸣就是他和宋运早商量好的暗号,鹧鸪啼鸣声或长或短,个中含义只有他们两人和苦训三年的二十多人知晓。

“你这白痴在那里瞎叫唤什么了?”

黎书凰刚发出鹧鸪啼鸣声,山崖下紧接着传来声嘲讽,回头看去,山脚下站着位身穿法宗道袍的弟子,面带嘲笑之余,招手让他下去。黎书凰心惊自己竟没察觉被人跟踪,此时也不知对方是何目的?见对方一人,他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走下山崖。对方显然有备而来,笑着咳嗦一声,断崖四周的灌木林里很快走出数人,皆是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见此情景,黎书凰只得无奈抖了抖身上破落的夜行衣,表明自己身无分文。

对方并不没有放弃,再次招了招手,“我可不在乎你身上那点钱,何况你身上还没有。”

黎书凰自知身无分文,也想知道对方找自己所谓何事,最终选择了服从,走下山崖后看向对方,“要我下来干嘛?”

“自然是有人找你。”

黎书凰好奇猜侧时,众人身后的灌木丛中走出一人,瘦高个、断刀眉,看见黎书凰的那刻,一张阴沉的面孔顿时有了分嘲笑:“真是不凑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这废物!”

黎书凰眉头微微皱起,同样吃惊会在这里遇上老“熟人”,有三年时间没有遇见对方,没想到再次相见会是在落日崖,早对废物二字充耳不闻的他淡然耸肩,“你找我有事?”

张斌淡然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算算这几年的帐。”

“算账?”

黎书凰很快明白过来,张斌瑕疵必报的性格任谁招惹了都得被他惦记着,只是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招惹了他。

“拜你所赐,这三年我可过得很不如意啊!”

“我?”

黎书凰挠着后脑勺仍是没想明白张斌所说的拜自己所赐的依据。不过这三年时间,从宋云哪里偶尔听说过他的事情,因为偷盗药草仪一事,被山门禁足一年,再后来过着惶惶而终的日子,也不知眼前这群人和他是何关系。

张斌眼神里渐渐多了些怨恨,“当初要不是你,我怎么会丢了沙洲坐监的位置?从你踏进谪仙宫的时候,我就丢了在达观院前院的清闲事,好不容易坐上坐监的位置,又因为你这废物,被山门禁足一年时间。你说,这些事是不是该算个明白。”

怎么没想到张斌会将这一切栽到自己头上,黎书凰想为自己辩解几句,沉吟片刻又选择放弃。张斌是瑕疵必报的人,怕是自己说也说不通,冷笑一声:“看来咱俩是该好好算算了。”

张斌率先出手,一招见风的拳势赫然砸了过来,黎书凰忙运转功法闪躲开。心知实力不对等,不等张斌出手,再次运转功法闪身后撤,一直退到山崖之上。

张斌慢慢追上山崖,一声冷笑道:“前两次你运气好,都有人搭救,现在你无路可退,我倒要看看在这落日崖还有谁能救你。”

“莫要欺人太甚!”

黎书凰心有愤怒,屡次被人找麻烦,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是自己。心中愤怒夹杂着恨意不断酝酿时,丹田识海内的封印徒然消失,却又凭空多出一只白色骷髅头来。随着张斌一群人的逼近,后无退路的局势越来越不利于黎书凰,没时间多思考丹田识海的异样,当即拔出背后的春秋剑准备放手一搏。

“三年不见,没想到你这废物还有两下子了,不过这样也好,等下就是杀死你,长老院怕也没话说。”

眼神里已然多了抹厉色的张斌再次出拳,拳势幻化为青黑色狼首直扑向黎书凰。恶狼拳,将真气化作狼首模样击出,实力越强狼首越逼真,伤害自然越高。黎书凰不懂这套拳法的厉害,但看着狼首虚影袭来,也知道是不利自己的,遂运转真气握剑劈下。

张斌意料中的恶狼拳击中站在山崖上的废物后,再将他撞飞出去,至于摔下断崖后是死是活就不是他能预料的了。可惜这一切都没能如愿,黎书凰的出剑拆招,竟一剑将扑向自己的狼首击散,而他仍是毫发无损的站立在原处。

戏剧性的一幕,让攻防两方都有些错愕。

面对张斌入玄境界的拳势,黎书凰也没想到自己能一剑击散扑来的狼首。炼气境界挡下入玄境界的攻势,说来只会是天方夜谈,但刚才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自己挥剑的刹那,体内爆发出浑厚真气更是历历在目。黎书凰两手握剑警惕张斌的再次出手,另一边忙着思考原因,他很快就想明白,这一切源于丹田识海内的封印消失,早积蓄在识海内多年的真气识能尽数为自己使用,才会一剑击溃狼首的攻击。至于躺在识海里的骷髅头,他还没时间去琢磨。

“你小子在扮猪吃老虎?”

张斌半眯眼眸望向站立在不远处的废物,不,应该说已经足够自己重视的小子,张斌心里如是想着。但他最初进入的石斜岭,分明是炼气境界的宗门弟子所呆的地方,又怎么能够一招击散自己的恶狼拳?思来想去,张斌确信该重新审视对方了,凭借炼气境界的实力能一招击溃入玄实力的攻势,能算是书中所说的世间少有的实力异常强悍之人。

在两方都停下动作时,落日崖深处忽然传来声鹧鸪啼鸣生,声音短暂响亮。

“这次该我找你算账了。”

听闻声音的那刻,黎书凰真正宽心下来,内视丹田片刻随即弃守为攻,借着迷踪步以地支八方为落脚点,身影迅速的逼近张斌,同时手握春秋剑随时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他交给我,你们去拦截赶来的救援队伍.”

作出决策的张斌脸色越发阴郁,眼神里渐渐显现出杀气来,望着四周如鬼魅身影的黎书凰,他却不为所动,只是两手成拳落在腰侧,蓄势待发的准备随时送出致命一击。他不清楚黎书凰所学是何功法,亦捉摸不透他闪转腾挪的落脚点,但只要目标是自己,这就足够对付境界弱于自己的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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