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这场茶会结束了。张生雨刚刚走出大门,看见宁政骑着一匹棕色毛发的马走了过来,“小子,陪老子去喝点,品了一下午马尿,早就馋死了。”张生雨笑道:“好啊,老地方见。”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宁政一鞭子抽下去,胯下的骏马一声长嘶,迈开了步子开始狂奔起来。当宁政到达他们口中的老地方,贡多林北城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酒馆时,张生雨已经气定神闲的坐在了里面,拿着一杯工人们最喜欢的劣质麦酒,翘着二郎腿。
“算你小子能,真想不通你这腿怎么长的,每次都比老子快。”宁政一脸郁闷,劈手夺过张生雨手中的麦酒,一口灌了下去。张生雨的这身本事,可是来之不易。自幼父母双亡的张生雨在街头谋生的日子里,对这座别人眼中庞大神秘的都城贡多林已经摸得无比熟悉,他总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用时间最短的路线。这里的每一堵围墙都如同自家后院一样熟悉,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成为虔城公爵的入幕之宾。
(可以参考高峰期时开车和跑酷高手在市中心比赛)
虽然张生雨与宁政老是拌嘴,但是实际这两人却是真正的忘年之交。张生雨是虔城公爵的家臣,他的任务是通过自己在城市的阴暗面,为公爵解决一些不方便出面的麻烦事。而宁政则是这座城市的保安所的长官,东城和北城的治安都是他在负责。这两人一明一暗,为虔城公爵解决了不少棘手的问题,是公爵手下十分得力的打手。
“对这次的事情你到底怎么看”张生雨神色凝重的问道,他看着宁政,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呃~~”,宁政放下已经空了的大酒杯,舒服的打了个酒嗝,说道:“干嘛这样严肃的盯着我,你跟着我们的虔城大公爵干就是了,管那多干嘛呢。”“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我还不知道你,装得倒挺像的,我可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张生雨对宁政没好气的说道。
宁政讪讪的对着张生雨傻笑了一会,看着张生雨紧绷的脸庞和凝视着自己的眼神,只得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老哥哥我就给你指条明路。这次野望城一战,公爵已经开始动手了,那么国王那边很快也会有动作。我看这倒霉国王的寿辰估摸着还得有20年,所以这次的事件也只是公爵对国王的试探,现在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国王一系的底子很深,公爵不会如他说的和国王真的撕破脸皮,你这次是他的第二步试探。他们很可能在这次事件的调查过程中再动手脚,你要做的就是,不要在你这块出现问题。万事留一线,虔城和虔面的冲突必然发生,但是我们两“宁政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然后指向张生雨,“我们两人只是小人物,只求荣华富贵,不求权倾朝野,所以,我们两都不要掺乎进去,明白吗?”
宁政直视着张生雨,看着他的脸渐渐变得阴沉。“真没想到,我对公爵也是尽忠职守,他竟然就这样对我。“张生雨气愤的说道。“那是,这就叫帝王心术,所以呢,还是喝酒好,哈哈“宁政接过话头,拿起酒坛子又满上了一大杯,”来,老哥哥给你倒上,这才是神仙的日子啊!”
“哼,你这条老狐狸,外人都知道‘莽汉’宁政不学无术,是公爵的狗腿子,谁能知道,你这个官场的奸商。“张生雨气愤的猛灌一杯。很快两人就喝得热闹起来,一桌子的残羹剩菜,满地的酒坛子,一片狼藉。旁边的平民看着这两位衣着华丽的大人放浪不羁的行为,都不禁觉得诧异万分。
贡多林的宁家是一个大家族,这个家族已经繁荣了数百年,很少受王位的更替影响。这个家族的发迹是在上一个王朝的中期,当时宁政的先祖宁风致从北方的诺多行省来到都城贡多林,宁风致可不是什么品格高尚的骑士,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在贡多林置下了一份家业,过上了尊贵不足但是却富贵有余的生活。后来,在一次豪赌中,他赢下了当时的一位败家侯爵的家产,和一个正常人都想不到的赌注,‘侯爵的继承权’。从此宁家跻身贵族的行列,有了数百年风光岁月。宁家的族语不同于任何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贵族家族,“上通下达,无所顾忌”。这句铭刻在宁家祠堂的族语塑造了这个家族独特的家风,宁家的人从不执掌大权,历代宁家族人都是风月场上的好手,但是却又没有彻底败家的纨绔出现过。
在贡多林人眼里,这个半路出身的家族,没有底蕴可言,族人猥琐无能,但是这么多年,贡多林的豪门世家起了又败了无数,这个家族却在这个不异于龙潭虎穴的地方混得风生水起。
张生雨是宁政的交心之人,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弯弯道道的。而宁家人素来不反对族人与这些老贵族眼中“不三不四”的街头好汉来往。
晚上,一肚子酒水的张生雨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公寓,轻轻的打开了门,他的目光放在地上,却发现原先他有意凌乱的放在地上的几片叶子,已经被移动了位置。这样的办法很取巧,轻巧的树叶就算人走得再小心,腿上带起的微风,也会使树叶的位置发生改变。
张生雨脱下了鞋子,拔出了常在靴子里的匕首,这把匕首通体漆黑,是在黑暗中行动最好的武器。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当他小心翼翼走进客厅的时候,看到了沙发一个黑影。
“早就知道你回来了,收起黑锐吧,难道你想要我收回我送你的礼物”,张生雨松了口气,反手将手中的匕首黑锐插回了靴子。
“这次的事情怎么样”张生雨径直走到餐桌前,拿起了一只已经只剩半只的烧鸡,呲牙咧嘴用力地撕扯起来。刚才和宁政喝酒的时候,肚子只是灌满了酒水,但是却没有吃一点食物,这个时候的张生雨已经饿得能吃下整只烧鸡。
“活做得很干净,我来拿了这个月的钱就回去好好睡一觉。”来人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仍然没有转过身来。
“很好,阳台下面第二个花坛里是你这个月的报酬,省着点花。你又有新的任务了,这几天监视好王宫里进出的人,特别是密探,把每一个进入皇宫的密探的底子都摸清楚。”张生雨舔了舔手指,平静的说道。
“很好,顺便告诉你一声,我打听到了你妹妹的消息了。格瑞那达王国的有人在十年前的见到买她的奴隶主登上了一艘前往风暴海的船。“来人的声音依然如同无风的湖水般平静,忽然身影从客厅里面消失了,阳台上接着传来了一声花坛破碎的声音。
“嘿,走了?“半天没人回答,张生雨有些无语,说道:”真没礼貌,自个进门,走也不说一声,可惜大爷的花坛啊。“
黑影消失在了黑夜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寂静的黑夜里,贡多林仿佛被笼罩在了一层黑幕之下,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孤单的站在阳台上,张生雨的脸被刺骨的寒风刮得有些疼,如果靠得够近,可以听到他喃喃自语道:”接下来的这几年,这都城要不宁静了,哼哼,乱世出英雄,也是公子我的时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