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好柴烧烂灶
打扫完嘉宾离场后的一片狼藉的拳击会场，安羽从关哥那里拿到了临时工资三张大团结。“不是说一晚上两百吗？”安羽问。
“小安子，这是哥给你的打赏。”关哥现在松了口气，也不介意说说笑笑。
看看之前的“停尸房”，安羽忍住了没有问死亡选手最后是怎么处理的，他打扫着会场，偶尔回头就看到里面空了。也许这多赏的一百块便是封口费。所以有些事不要问也不能说。
算上做侍应为贵宾服务时收到的小费，这一晚上就赚了一千多。搁在以往，一天两百就够他乐呵，可是现在心情并没有惊喜欢乐。擂台上，过道上那被清洗变淡的浅浅血色，一直在提醒着安羽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有些人在这里得到了刺激快乐，但是有些人的命运在这里转了个弯，甚至夭折！
往门外走去的时候，地上那滩血痕让安羽想起了那个坚决离去的拳击手，或者他才是最勇敢的？而且更聪明，看得更透彻、更长远。因为只要他还留在拳击场上，终有一天还是会被打趴下！狠狠的倒下！也许到了那会，他连站着走出去都无法做到了……
“明晚还需要人手！继续来帮忙？”关哥在后面喊道。
“当然。”安羽坚定的步伐走了出去，还是那句话，有钱不赚王八蛋。管好自己就行了。
离开夜爵，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安羽把自行车蹬得飞快，哐当的声音远远传开去，不知要扰多少人的清梦。他只想快点回去家里，那里能让他安心的睡一觉。死亡的刺激，救人的消耗，他感觉脑袋有点沉重，迷糊，乱糟糟的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种感觉就像发烧犯晕，辨不清身在何处，分不清虚幻现实。“坚持住！”安羽咬一下舌尖，不知道用力没有，咬到没有，什么也感觉不到。仿佛意志灵魂已经出窍，既不能控制身体也接受不到身体的反馈。然后在要拐弯的地方终于一头撞了上去，声音就是一声巨大的“哐当”接着一声“嘭”，之后是一阵细微的呻吟，渐渐消散……
“安仔？安仔？”安羽听到有人在唤自己，可是眼皮沉重，撑不开。只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扶着坐了起来，一块柔软的毛巾在脸上手上轻轻擦拭着。耳边一直有声音在说话，却除了自己的名字别的都听不清楚。有人喂自己喝水，安羽拼命的蠕动喉咙，让甘甜的清水进入体内。
过了好一会，安羽才艰难的唤醒体内微弱的异能，随着异能量在体内流转，强烈的不适，混沌感觉飞快消退。“唔——”安羽发出痛苦的呻吟，感觉全身都散了架。意识清明的安羽明白这是好现象，就像灵魂重归体内，身体的感觉全部回归，哪怕是剧痛，也让安羽舒心。睁开眼睛，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张苍老的满脸关切的面孔。“天叔，谢谢你了！”天叔是县里环卫工人，和爷爷有着十几年的交情。可以说他也是看着安羽长大的。
“你醒了？怎么骑车这么不小心哦！还好人没大碍！”天叔唠唠叨叨。自爷爷去世之后，天叔就一直要求安羽跟着自己住，说要替老朋友照顾小安羽，让他走得安心。不过安羽一直独立生活。不舍得离开和爷爷一起生活的地方是其一，另外也受不了天叔的唠叨。
安羽试着用双手撑着地面站起来，有点虚弱，摇摇晃晃，天叔伸手过来扶。“没事了！谢谢天叔！”他甩甩脑袋，看清了昨晚的车祸现场，凤凰牌自行车还别扭的躺在那里。说它别扭，是因为车架完全撞歪了，前轮钢圈严重扭曲，几乎是对折了。车把也拗到一边去。可以确定，它壮烈牺牲了。安羽摸摸脑袋，一个大包没跑掉，应该摔破头了，尽管有异能加快恢复，头上脸颊上还是有血渍。
“人没事就谢天谢地了！自行车坏了就换一台，不然修理费都够买一辆二手的了。西华街张麻子有二手车货源，虽然不干净，便宜。要不我帮你问问？”天叔一口气把话说完，也不等人回答。
醒了，能控制身体，也能控制体内异能的流动，恢复就快多了。安羽扭扭身体，转转脖子，痛苦不适迅速消退。不过，看到衣兜时，心在隐隐作痛。昨晚赚的一千多块没了……估计是哪个流浪汉趁机摸去了，连几毛钱散纸都没留下。昨天白忙活了！果然是好心没好报！安羽肯定昨晚的意外源于治疗受伤的虎杀时消耗太大，导致自身虚弱。安羽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老天爷，好人都让你玩死了！
站原地休息了好一会，安羽感觉脚步不再虚浮，便过去把自行车扛起来。“一直骑着你，今天也让你骑我一回！天叔，不用担心我。我走啦。”
安羽好不容易才婉拒了天叔送自己回家的要求，他往家里走去才发现昨晚自己有多迷糊，拐错了弯走岔道了。扛着一辆自行车，紧走慢走花了四十多分钟才回到家里。洗漱洗澡，把自己好好整理一番，然后往床上一倒——睡觉！是的，安羽一倒床上就睡着了，安安心心的睡了一个踏踏实实的长觉。
一觉醒来，安羽就像每个新的一天开始，神清气爽。无论是精神还是体能都饱满充沛。不过看到闹钟，安羽才发现时间都到了傍晚六点出头。撩开淘来的打了几个大补丁的窗帘，天空已经黯淡。安羽当是早上起床，练了一套军杀拳作为活络筋骨的热身准备。晚餐之后，最重要的事就是修理十几年的老搭档。十几年：七年前是坐在后座，从爷爷身后看这个世界；之后就是自己坐在鞍座，自己抓着车把，自己一个人上路。
修车的工具爷爷自己备了一套，那是他曾经做着修车师傅时备下的工具箱。历史和凤凰牌自行车有得一拼。“车头撞歪了，幸好不是拗变形了。”安羽抓着把头，一点一点校正回来。“前轮圈要换一个，废品回收站好像有废弃烂单车……”这个倒是急不来了。晚上还要去夜爵呢！
“小子，你的自行车呢？”负责夜总会后门及停车场的火鸡哥酷酷的问到。头发重新染过了，紫色，像个洋葱头。
“晦气，昨晚回去撞墙上去了。自行车工伤未愈，不能出工了。鸡哥，倒是你换了新发型，挺冷，挺酷的。”安羽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是的，他就是开着11路车过来的。
“嘿，还是你有眼光。昨晚发了奖金，今天出去弄了一身新行头。”火鸡哥拍拍身上的衣服，“一千多，不贵。”
提到钱，提到一千多，安羽心里还在隐隐作痛。“难怪今天鸡哥与众不同……”安羽随意敷衍几句。
“要不你以后跟我混？我有的你也能拥有。我鸡哥绝不亏待自己兄弟！”鸡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还是个学生呢！”安羽陪个笑脸，“我要上去了，估计关哥在安排人手了。”说完，加快两步进了大楼里面。混混？是混到火鸡哥这样看后门兼停车场，还是混到虎杀那样，成为高级打手？貌似混混的下场都不咋滴。安羽真心没想过做混混，即使在困难到没饭吃的时候。
“沙发摆在那边，这边多放几个席位……既然那盏灯阻地方，你不会挪开它吗？什么都要教？”关哥在场上四处奔走，指挥着小弟布置会场。“你去看一下音响灯光师傅那边，看有什么要帮忙没。”
安羽直接去了员工休息室，换上一套侍应服，出来就混到人群中做起事来。昨晚做了一遍，很多东西驾轻就熟，得心应手。关哥也是突然感觉小弟工作快了，不用老指着来教，才发现安羽混在其中。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关哥等安羽摆放好酒水，拉住问。
“一会吧。”安羽随意道，“有些什么要特别安排吗？”
“能有什么特别的，还不是那班死脑筋，非得你指手画脚，说少一点他们都做不到位。”关哥说到这个就没好气。“还是那句话，来帮我？副领班，工资不比我少，我担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