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闪烁的星空和皎洁的月亮构造出了一副宁静的画面。整个城市依旧沉浸在霓虹灯的世界,灯火通明。忽而,一阵风吹过,乌云遮住了月亮。
明千桃从睡意中挣脱出来,半睁开朦胧的双眼,急忙忙的掀开被子冲向厕所,麻利的坐到马桶上解决过后,表情是那么的享受与痛快。
洗过手后准备爬回床,这时正在充电的手机响起,她微微皱眉:“这么晚了还有谁?”
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妈妈。快速的接听起来:桃子啊,你明天能不能请假回来,你爸爸出门不小心摔了,现在人躺在医院里……”
明千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口,如何挂断,如何坐到沙发上的。她目光呆滞的看着桌上黑屏的手机,良久,发送了两条短信,一条是罗蓝,一条是尤静雪:对不起,我家里有事暂时先回去了,我会尽早赶回来的……”
她知道,她恐怕再也回不来吧。
看了一下,没有东西是她自己的,换上了她最初的白色裙子,头发自然的垂放。来到大厅处,不舍的看了最后的一脸,换上了运动鞋,走进了电梯门。
运气好的拦下一辆出租车来到了火车站,付完钱后买了一张夜间回A镇的票……
坐到火车上,遥远望去,只有零星散散的几个人,都靠着椅子睡着了。她把手机放到桌上后,静静托着头看着窗户外面的风景……
从高楼大厦到一望无际的田野,一幕幕的景色从眼前划过。夜晚的世界,月光照应下的世界,显得那么的落寞与孤单,她收回了视线,开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着。
当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亮光时,明千桃睁开了眼睛,开了一下周围,已经到达了A镇。拿起手机走下火车,站到了高站台上。就在这里,她踏上了去A市的火车,也是在这里,走下了来自A市的火车。
步行了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家住的小区。小区还是90年代的楼房,已经属于危楼的行列中了。表面黄色的墙壁已伤痕累累,布满了裂痕,防盗窗铁锈班班,上面摆着几株吊篮,但依旧有人住在里面。
她叹了一口气,走进了楼房里面,来到了三楼右边的门,看着生锈的门上贴满了小广告,无奈的随手撕了下来。敲了敲门,轻声的呼喊着:“妈,是我。”
片刻,‘咔’门开了。明珠天疲惫的看着眼前的女儿,激动的语无伦次:“桃子、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快进来吧。”
明千桃一直呆呆的站在门口盯着明天珠,为什么要穿她的白衬衫和已经退了不能再退色的牛仔裤?手缓缓的伸了出来,踢她捋了捋她的短发。含_着泪光哽咽着:“妈,你怎么多了这么多白头发出来?”
明天珠戏虐的刮了刮明千桃的鼻子,“行啦,快进来吧,妈妈这样不是挺时髦的,人家大明星不是还特意去染成一头白发……”
被明天珠拉进门后,她立即蹲下来鞋堆处帮明千桃找着拖鞋,明千桃靠着门背后,看着周围,还是什么都没变,只是这门口的大镜子看起来许久没擦了,灰蒙蒙的鞋子也很久没人整理了。看着她正辛苦的找着鞋,从镜子中依稀能看出明天珠脸上的皱纹和疲惫的脸色……
“妈,还是我来吧。”说完,明千桃蹲着开始翻着鞋子。
“成,妈老了,眼神不好了,妈去给你下一碗面,等着哈。”说完,走进了厨房开始忙碌了起来。
明千桃换好拖鞋后,坐到了打着补丁的沙发,四处望了望,也是什么都没变。两间小房间和一厨房,加上一台小电视机,虽然小,虽然没有卫生间,但是她觉得生活在这里很幸福,很温馨。她心疼着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明天珠,为了爸爸的事情,一定操碎了心吧……
她站起来来到了外面的小阳台,看着阳台上的吊篮,还是那么生机勃勃……低头敲了一眼破碎的栏杆,回头大喊着:“妈,以后来阳台小心点。”
“知道啦,你就爱瞎操心,快来吃吧,面好了。吃好去看看你爸吧,他啊,一个人在医院肯定待不住。”
“知道了,妈。”坐到了小型的餐桌上,看着碗里的面条,感动的抱了抱_坐在旁边的明天珠:“妈,你真好。”
明天珠笑着推开了她,“妈不对你好还对谁好?行了行了,快吃吧。”
“恩恩。”说完,明千桃开始大口的吃着面,含糊不清的赞扬着面条的可口,让明天珠笑的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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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小镇上唯一一家医院,这里的施舍条件实在是简陋,但也没办法。
明千桃和明天珠来到病房后,她瞬间闻到一股味道,干呕了几下。明天珠快速的摸着她的背:“没事吧。”
她笑着摇摇手,“没事没事,我们去爸那里吧。”
“恩,你一开始肯定受不了,还好,你爸在靠窗的位子。”明天珠拿着饭盒率先走到了明天那里。
明千桃余光看了一眼其他三床的病人,大小_便几乎都在这窄小的房间里进行,垃圾满地都是,还有人抽着烟,满口的脏话。她暗暗的下定决心,一定要带着父母去大城市……
来到明天的床位,脸色苍白,头发三分之二已经是白色,看着父亲右脚打着石膏挂在那里,左手也打上石膏动弹不得,张嘴吃着明天珠喂的饭……一时间她很怕再也不能见到他了。来到明天珠身边,接过了饭盒:“爸,我来喂你吧。”
明天看见明千桃出现在眼前,激动地说着:“桃子,你咋回来了,是不是你_妈给你打电话了?”
她从饭盒里舀出一勺饭放到了他的嘴巴,“爸,多吃点,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好。”说完,明天张大嘴一口吞下了勺子里的饭。逗得明千桃和明天珠忍俊不禁,明天珠往前走了一大步对着旁边的病床喊着:“你们少抽点烟。”随后打开了窗户,让空气流动着。
当饭吃好后,明天珠拿起饭盒:“我去洗一下,你啊,陪你爸说点话吧。”
等待明天珠离开后,她把床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在他的背后塞了两个枕头,以便可以舒服的靠着,“爸,这样可以不?难受吗?”
明天一脸笑容的看着她,惬意的靠着枕头,“可以可以,来,陪爸爸聊聊天,你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她做到板凳上后,无奈的看着他:“爸,你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
……
一晃眼,中午临近。医院难得安静下来,她看着睡着的明天,压低声音的对明天珠说道:“我先回家收拾一下,晚一点我来照顾爸爸。”
“好,路上小心。”
拿着饭盒,走在小路上,着简陋的医院唯一的好处是周围树木绿树成荫,郁郁葱葱。她记得小时候一到夏天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这里,和小伙伴拿着一个小板凳,一呆就是一天。
她抿嘴一笑,减慢的速度,缓缓的走着。微风一直吹着,树叶窸窸窣窣的响着,地上的光斑一直在漂浮不定。她的头发和裙摆随风扬起,从远处看,有一种朦胧的凌_乱美……
明千桃用手抓了抓头发,叹了一口气,“哎,现在没时间在欣赏了……”说完,加快的步伐。
中午回到酒店,罗蓝东翻西翻的找到充电气候,快速的冲上电,看有没有重要的电话和短信。刚冲上电开机后,尤静雪的电话随着而来,她郁闷的皱皱眉:“奇怪,平常不都是在讨论组吗?今天怎么有电话费打电话了?”
接通电话,就听到电话那边一声大叫:“罗蓝,你怎么到现在才开机?罗蓝耳朵被震得嗡嗡响,摸着耳朵坐到沙发上换了一只耳继续听着:“我手机没电了,怎么了?”
“今天早上我刚起床,打开手机就就看到了千桃的短信,她回家了,说是家里有急事。我担心她还来上班吗?”
罗蓝立马一个激灵的站起来,抓紧手机不敢相信的问着:“不会吧,我想千桃应该还会回来了上班的,稍后我打个电话去问问她。”
“好,你赶快打吧,我挂了,有什么情况讨论组说。”
挂完电话,罗蓝停顿了一下,还是发一个短信过去吧,“千桃,你家人还好吗?”放下手机,思虑了一下,来到顾修贤的门口,敲了敲门,对面里面大声说道:“顾修贤,我告诉你,千桃她辞职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
听到罗蓝关门的声音后,他才从猫眼的地方离开坐到了躺椅沙发上,衬衫的扣子随意解开了几粒,一手抱着头靠着,一手高举着红酒杯缓慢摇曳着红酒,但却没喝,一直出神的盯着酒杯中的液体,他在想什么?难道在想她?他从心底这样问着自己,但却没有人告诉他答案是什么。
一旁的窗帘被从窗户缝隙中挤进来的微风吹得四处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