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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陈哲从杨程那里把征战风采录拿来以后,认真进行详读。多点位高度分散,大跨度频繁转移,高负荷连续工作,超恶劣艰苦环境,难把控的安全隐患是这支部队真实写照,陈哲从中再次深刻地理解了这支部队以及构筑成这支部队的人。他也懂得杨程所说的没有十几年扎根基层不能真正融入这支部队的感悟。

陈哲、艾小波他们在杨程的支持下推行了一系列的活动使他们这届大学生在阵地宣起了一阵旋风。陈哲本人在排里也赢得了前所未有的支持,陈华勇与徐强国从最初的不配合到勉强服从,最终也从内心里认可了这个新排长。杨程把他俩也编入了应急分队。参加活动多了,够击打得就少了。星期六的晚上,徐强国叫陈华勇到前指打够击,陈华勇把眼一瞥:”哪有时间啊。我这半天了还没故捣出一个字。”陈华勇是山东人,平时没事喜欢“当的个当“。陈哲安排陈华勇把他们这么多年随部队四处征战的事迹结合部队特点搞一个快版,准备下个星期在坑道搞一次坑道文化大舞台上演出。

“你是那块料吗?“徐强国笑着拉陈华勇,“打够击水平就够臭的了,还搞创作。别把自己创进去了。“

“有你臭,我搞创作咋啦,你有本事你创一个我看看。你就会我挑水来你浇园。你整天挑水,把天都挑漏了,下了这么多天还不停,难怪我的思路起不来。“陈华勇假装沉着脸骂徐强国。

“那也比你’当的当’好。我们是高雅唱腔,不像你们大白话一个。“徐强国说。

“你高雅咋还让成不了国粹,还让人家京剧伸直了腰。“

“这你就不懂了吧,京剧咋来的,徽班进京你都不知道吧。“

“好,你行,那你哪天登台真刀实腔地唱一个啊,别到时头抬都抬不起来。“徐强国不比陈华勇,陈华勇是台下台下都能扯呼,徐强国你要他在公众面前唱一个,除非把他杀了。

“真刀实腔地咋啦,也比你整天把牛皮吹上天的强。你说你眼光一扫就能知道天气变化,就能看出工程合格不合格,那你说说这天什么时候能停。“

“什么时候能停?”陈华勇顿了顿,“天机不可泄漏。“

“去你的,什么天机不可泄漏,天就是被你吹漏的。“

陈哲坐在床铺上一边看征战风采录,一边听两个老家伙在那里倒口,心中很是惬意。雨下了有好几天了还没停。到处都是水渍渍的,房间里因堆放着很多没有洗的工作服,发出很浓的气味,连被子也软塌塌整不出好型来。

“哎,你别烦我了,我还要写这个什么’当的个当’呢。“

“你要是真写你那个’当的个当’,你一定得把我们这么多年辗转千里决战的真实场景描述出来,别尽搞虚的啊。“徐强国见陈华勇是铁了心要在这里,就又叮嘱道。

“你啰嗦啥,尽会放高炮,这说起来容易,写出来难啊。“陈华勇一把推开纸笔,站起身来,伸个懒腰,嘴里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我得找个高手帮帮,不然会把老子憋死。说着就一把拉着徐强国,走,陪我去请师傅。“两人拉拉扯扯走出门去。

陈哲朝坐在一旁的马水使了个眼色,马水马上送了一把伞给了两个老班长。陈哲知道他俩要去找谁,当初给陈华勇布置这个题材时,陈华勇就嚷着要陈哲帮忙,陈哲在这方面也不很在行,他就向陈华勇推荐了皮三川,皮三川不像艾小波搞什么都得有成绩,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写着,自我欣赏为主,可陈哲知道他行。这个部队他不但有父辈的传承,更重要的是他懂这个部队。

陈华勇去找过几次皮三川,可皮三川不置可否,皮三川心中清楚肯定是陈哲安排的,可是要在一个节目中把这个部队多年转战的事迹用快板唱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了解这个部队,甚至比干了三十几年的陈华勇与徐强国都了解。小时候在他的印象中父亲总是在不停地搬家,直到他长大,父亲进了机关这才相对固定,可是父亲不习惯于机关,总是吵着要到一线,他见到的父亲仍然是一个东奔西走的父亲。他父亲曾笑着跟他说,要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征战划出一道轨迹,比史馆中那个施工全景图还要丰富。他毕业了,上了研究生,可父亲还是让他来到部队,父亲把对这个部队的浓厚感情不光用血脉的形式传给了他。还要他用实践来继承他未完的宏愿。他还能说什么,他从最初的抵触到慢慢对父亲的理解,他知道没有什么能比从心里接纳来得更透彻。他只所以还没有答应陈华勇,一是因为他脑子里还没有形成一个清晰的脉络,二则他也怕搞不好。然他从心里佩服陈哲,刚到部队没多久,就能事事从深处挖掘。

陈华勇与徐强国来找皮三川时,皮三川正立在窗前沉思。他与陈哲不是一个连,陈华勇每次见到都亲热地皮排长,皮排长叫着。皮三川是知道陈华勇与徐强国的能量的,现在在工区能够让他俩这么谦虚的干着求人的事,也亏陈哲想到的招。皮三川见他俩一来,马上转过身,笑了笑,两个老班长,下这么大的雨还过来转转啊。

“皮排长,隔行如隔山啊,你就使使招把这件事办了算啦,都快把我愁死了。“陈华勇一边把雨伞上的水使劝甩着,一边笑嘻嘻地说。

“皮排长,他不是愁,他是快憋死了,憋了半天也没嘣出个字来。“徐强国笑着递给皮三川一支烟。徐强国这么一说,惹得皮三川排里人都大笑起来。

“来,坐,坐,“皮三川也忍俊不住,“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现在还只是想了个大概。这方面我也没有涉及过。“

“你就别谦虚了,我们陈排说你是这方面高手,改天我请你喝酒啊。“陈华勇性格外向,这会儿见皮三川有些答应的意思忙使劲劝着。

“我把框架先搭起来,里面的用词风格还要你多看看,你经常说这方面,一上口就应该知道行不行。另外,初稿形成后,我们还要多方面征求意见。既然搞就要把他搞好,你说是不是。“皮三川一边吸着烟一边说。

“行,到时,你写好一段,我就试着说说,看大伙儿反映怎样。“陈华勇见皮三川已经完全答应。心里觉得一下子卸掉一个大包袱,高兴得双手直搓。

“好,我们共同努力。“这几天皮三川脑子里整天想着都是这件事,从这支部队的成长历程到征战轨迹,从一代代奋战的官兵到一个个标志工程,他觉得要反映的人与事太多,是用时间做为脉络还是用点位做为线条,他的脑海渐渐清晰明了。所以他答应了陈华勇。他觉得这不光是一个快版书的问题,更是一个在当下如何继承与传承的这支部队优秀传统精神食粮的问题。

“那我去放松放松了,都好几天没玩了,手都痒痒了。“听皮三川这样一说,陈华勇彻底放心了,这会儿突然够级瘾上来了。对皮三川一挤眼睛拉着徐强国打着伞趟着水就走了。

皮三川看着两个老士官乐滋滋冒雨离去的背影,心想他们长久浸润在部队这所大熔炉里,身上已深深烙上了部队特有的印痕。不惧艰险,乐观向上,直面人生,快意生活。他们能把钻山沟当做现代人逛超市一般的惬意,能把环境恶劣坑道生活津津乐道成一个故事一样,能把一场扑克打得比任何一场活动还要精彩纷呈,能把一个洞库装饰成星级水平还嫌不够极致达标。皮三川越想越兴奋,他觉得思路大开,赶紧在床铺上铺开纸笔,奋笔疾书起来。

陈哲见雨越下越大了,心想昨天李威接徐进多通知,下班的时候让他带人在坑道口堆了好几层沙包。现在,雨下这么大,那几层沙包不知还挡住挡不住。陈哲从小在山区长大,他知道山洪的起势厉害。这样一想,他赶紧叫上苏振宁,两人拿上手电,穿上雨衣胶靴,马水一见也要跟着去,陈哲就带着他俩朝坑道口走去。

路过指挥所,陈哲听到指挥所会议室里人声鼎沸,透过窗户隐约可见一堆人立在那里,陈哲心想杨程肯定不在,不然不会这么多人聚在这里。

“他们在打够级。“苏振宁见陈哲狐疑的眼光。忙说道。

“这么多人打?“到工区这么长时间了,陈哲还真没有打过够击。只是听他们说打够击是工区最流行的一项活动,上至指挥长,下到刚入伍的列兵都会打,你要不会打,就没有了玩的人群了。

六个人打,看的人要比打的人还要多,而且看的人比打的人还要投入。苏振宁一边躲着路上的水坑,一边说道:“像今天下雨没事,又赶上星期天,打够击的最起码会有十几桌在玩。“

“真是一项普及性活动。“陈哲转过头问走在后面的马水,“马水,你会不会打?“

“会。“马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看,马水都会了,我还不会,改日一定也要尝试一下。“陈哲笑着跟苏振宁说。

“对抗加配合,简单又易上瘾,消磨工区业余时光最好的手段。“苏振宁显然是个老玩家,他顿了顿,“只不过,你现在带着开展一系列活动,最近打的人有些少了。“

“活动多样才能丰富嘛。“陈哲看着小河里的水已经快漫到边沿了,河水很浊,冲击着石头发出很大的声响,河岸两边的树根被水冲刷露在外面。小院地势高倒没问题,只不过小院下边的停车场估计会被洪水冲到。昨天杨程好像已安排所有的车辆都开离了停车场,停车场值班的同志也撤到了小院里了。

“这雨要是还这样下,坑道口肯定要进水了。“苏振宁看陈哲望着河水沉思就说,“往年也这样下过,只不过没有下这么长的时间,今年也不知怎么搞的,天像漏了一样,一直下着。“

这个坑道有三个口,陈哲都去看过,只有一个因地形原因,低一点容易被外面山洪浸袭,其它两个都比外面地势高很多,水应该不会进得去。他心想,当初设计人员肯定考虑了这一点,不然,坑道连山洪都防不了还谈何起到战时防御作用呢。“挡了沙包应该问题不大。“陈哲若有所思地说。

“也许吧。“三个人加快了脚步。快到主坑道口时,只见坑道顶上有两股水流直泻而下,把坑道口都冲刷出两个大水漕。要不是地势高,水肯定进了坑道。

“这个地方到时要修防洪坝与泄洪通道吧?“陈哲站在坑道口问苏振宁。

“土建部队已经修过了,只不过今年雨水大,坝与通道容量有限。才出现水流直泄而下的情况。到时肯定还要加固。“苏振宁指着坑道口说。

陈哲仔细一看,原来坑道口顶果然修有防护坝,只不过时间长灌木长起来遮住了,不辩认还真瞧不出来。三个人说着就钻进了坑道。休息的时候,坑道一般把电关了。三人一进来,却发现亮着灯。陈哲心想一定是谁在里面。

雨天,坑道里更是潮湿,水泥墙面上都积有水珠。地上一层水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菌的味道。三人沿着坑道往里面走。赶往里去就感觉有些憋闷。苏振宁对陈哲说:”休息的时候,对流风机没有开,又加上下雨,空气对流差,坑道里是有些憋闷,适应一下就好了。“陈哲没有吱声,他带着两人往昨天堆放沙包的西坑道口走去。刚到坑道口时,借着从外面射进来的余光见有两个人站在坑道口比比划划,三人赶紧加快了脚步。一到门口,发现是杨程与艾小波,杨程在这里没有超出陈哲的想像,可艾小波为啥在这里他有些不明白。

“你们怎么来了?“杨程正和艾小波说着什么,见陈哲他们三人过来,略带惊奇地问道。

“雨太大,我怕昨天垒的这些沙包挡不住水,所以带他俩过来看看。“陈哲看着坑道口沙包成功地阻住了外面的水流,连忙说。

“哦。“杨程心头一喜,下雨天,又放假,陈哲一个排长还能想到过来看看防洪情况。真不错,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用欣喜的目光看着陈哲。“这雨下得是有些大。只不过,我现在最担心不是水的问题,而是滑坡与泥石流。“好像是为了印证杨程的话语。杨程话音刚落,坑道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直震人的耳膜,坑道内顿时一片漆黑。

“不好,“杨程一声闷呼,“谁带手电了。“

“这里有。“苏振宁不愧老工区,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电。杨程一把拿过,赶紧向坑道另一头跑去。大家连忙跟上。

越到主坑道口时,一股泥浆的腥味夹杂着坑道的霉味直扑人的鼻腔。陈哲心中预感越来越强。果然,接近坑道口时,发现了大量的泥浆与石头已从门口冲进了坑道,沿着坑道向里大概延展有十几米,而且泥浆水还在不断拥入。

外面山体滑坡了。杨程眉头一紧,得赶紧组织人员抢通。现在从北口与西口出去到我们营地需要绕道五十多公里,现在我们又没有车。

“我们从山顶翻过去。“艾小波建议道。

“那不行,“杨程断然拒绝,“山高又没有上山的路,加上大雨滂沱,雷电交加,根本上不去。我们现在唯一就是从西口走出去,只不过也不知西边道路有没有冲垮掉。“

“那我和苏振宁出去通知他们。“陈哲赶紧请缨。

“光你们出去有什么用,这么大的土石方,没有大型机械,一个星期都通不了。我们在这里没有吃喝也呆不下去啊。“杨程忙说。

陈哲看到杨程镇定的样子,心想自己太紧张了,以至于都没有考虑生存的条件,坑道现在什么也没有,人在这里呆上一天都成问题。他的脸上有些发烧。

“这样,“杨程果断地吩咐着,“我们五个人分成两班,陈哲与艾小波先从西口出去找车和通知部队,我和苏振宁还有这个小战士一起先把坑道口附近所有容易渗水的材料与设备搬到坑道最里层去,以免浸染了泥浆。搞好后,我们再从西口出去。“

大家一看坑道口附近堆放了很多材料与设备,心想凭三个人的力量不知要搬到什么时候。杨程这明摆着是偏心陈哲与艾小波。

“我和艾小波、苏振宁留下,指挥长与马水先出去。“陈哲忙说。

“不行,你们三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还是按照我的安排。“杨程也不同意陈哲的意见。

“指挥长你出去还要指挥抢险救灾。“陈哲向苏振宁和艾小波使了个眼色。两人也同声附和道。

“外面知道滑坡了会安排人力物力,再说你们对这些设备如何安置没有经验。“杨程知道陈哲他们心思。

商量最终结果是杨程、陈哲、苏振宁留下,艾小波与马水出去找车和通知部队。杨程对艾小波仔细叮嘱:”一定要注意滑坡与泥石流,实在过不去,就再回来,再想办法。“艾小波今天是到杨程哪里汇报一下想在工区培训几个写通迅的,刚好杨程要到坑道检查防洪情况,艾小波就陪着来了。没想到现在遇到这种情况。

艾小波与马水走后,杨程与陈哲他们先用几块钢板把泥浆水挡住。然后就开始搬东西,刚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可东西实在太多了,一两小时过去了,才下去不到五分之一,三个人已经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手电也快没电了。加上坑道口被堵,空气污浊,泥浆水不断渗过来。三个人汗水夹着泥水,简直不成人形了。

艾小波与马水沿着西口那条路一直向山外走去,这里根本没有人烟。因为主要进口在东口,西口只有坑道口几百米有水泥路,其它全部是渣土,雨水把路面冲刷成一道道深沟。艾小波心想这就是找到地方的车也不一定能开得进来,除非部队专用越野车。两人越走心中越没底,雨下得很大,伞根本不管用,有时一道闪电像是从身边闪过,炸雷跟着就在头顶上轰响着。胶靴里全部进了水,走一步就嘟嘟直响,一会儿两人就累得直喘气。

中午吃饭时,徐进多在饭堂没有见到杨程,正要询问通信员,只见李威跑过来说:”营长,陈哲带着苏振宁、马水去坑道了到现在也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李威小声猜测道。

“能出什么事?”徐进多眉毛一扬,“尽瞎扯。只不过,指挥长也不知哪里去了,没听说上面来人啊。你派人到坑道去看看。“

“好。“李威连忙应道。

“注意安全。“徐进多对李威轻声喝道。

“营长,不好了,坑道口塌方了!”胡波突然出现在徐进多面前。

坑道口塌方了。徐进多内心一颤:”指挥长他们呢?“他赶紧追问道。

“我不知道,我们排长去坑道没回来,我去叫他们,才发现坑道口塌方了。“胡波焦急地说。

“走,我们去看看。”徐进多上午也在打够级,这会儿他内心焦惶无比,连忙丢了饭盒,冲出门去。

到了坑道口,徐进多内心一凉,哪里是什么塌方,是坑道口侧面半个山体滑了下来,泥石夹杂着树木从半空泻下,堵了整个坑道口。他心里略了略了放了一点心。指挥长与陈哲他们肯定被堵到坑道里了。

”陈哲他们带对讲机没有?”徐进多扭头问跟在身后的李威。

“应该没有。“李威猜测道。

“肯定没有,要是有早就呼叫了,看来是上午滑下来的。那时河水声音大,我们在指挥所根本听不到。“

“那,“徐进多思索了一下,很快布置道,“教导员带两辆越野车绕道西口去坑道接指挥长,副营长刘海涛和指挥所段总、李总带一部车到县城去租挖机、推土机和吊车。其它同志跟我一起把工区能用的推车,铁锹、镐头都拿来,准备突击战斗。“徐进多这会儿倒像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贺中矩与刘松、王方成他们哪里见过这阵势,见半边山塌了下来,坑道口最起码堆了上万方的土石方,且夹杂着大石与树木,人工要想清理,谈何容易,满地都是泥浆。因此一个个站在雨中发呆。

徐进多吩咐完,大家都往回走,这时方鸿明跟徐进多说,“现在雨下得大,防止再次滑坡,等雨停了再开始搞吧。“

徐进多抬头看看天,乌云密布,这雨看来一时半会不得停,心想方鸿明说得有道理,要是现在开始搞,又来一次滑坡,把人埋进去可不得了。就说:“那我等把挖机借过来再说吧。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方鸿明带车往坑道西口赶去,一路上坑坑洼洼,车子颠簸地行驶,到处都是一些小的塌方,还好车都能绕过去。方鸿明心想这滑坡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时候滑下来的,别赶上指挥长他们正经过坑道时,那就不得了。一会儿又想,不可能,哪有这么巧啊,指挥长他们肯定吉人自有天相,这会儿说不定正在往回赶呢。又想刚才徐进多逞能要冒雨进行,还好这次倒听进去了,别看两人同样级别,可这在工区,营长在指挥施工方面是有绝对的权威的。加上徐进多平时刚愎自用,两人关系面上看来还行,其实心里方鸿明是对徐进多有好多看法的。

车子绕过县城再往北边跑才能转到西口,跑了将近两个小时,离坑道还有十几里。方鸿明一路上胡思乱想,这会儿迷迷糊糊地靠着座位在假寐。突然驾驶员一脚刹车,一声惊呼:”教导员,你看,是艾排长。“

方鸿明陡然睁开双眼,车窗外站着一身泥水的艾小波与马水,两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干纱,裤腿卷到大腿跟部。手里还提着胶鞋与雨伞。方鸿明打开车门跳下来,急忙问道,“你们俩怎么在这里,指挥长呢。“

“指挥长他们在坑道,我们就是出来找车的。“艾小波简短汇报一下情况。

方鸿明一听指挥长安然无恙,心中悬着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赶紧说,“你们快上车,我们早点赶过去。“

方鸿明他们赶到坑道时,杨程他们已经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浑身上下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泥浆,湿透了。杨程一看方鸿明带来五个人,拿了几把大手电,简单问了问情况,听说徐进多的安排,赞许地点点头。然后就指了指还剩下一半左右的设备说,“一起战斗,早点赶回。对,有水没有,我们快渴死了。“

司机小胡赶紧从车后备厢里拿出水,众人先牛饮了一通。杨程突然问方鸿明,“你们向团里跟师部前指汇报了没有?“

方鸿明一拍脑袋,“哎呀,这还没有。不知徐营长汇报了没有。“

陈哲见杨程皱起了眉头,连忙说,“指挥长,这样,你带上一部车先回去,我们把这里干完再回去。“

杨程心想,这么大的事,要赶紧汇报,再说,阵地外面什么情况还得自己实地查看才知道。陈哲说的正合他的心意,就说,“也好,你们六个人留在这,到时挤一挤,我先去安排相关事项。一定要注意安全,方教导员,你总负责。“杨程说完,就上了后面一台车,一溜烟地走了。

团里师里听说没有人员伤亡,就同意了杨程的救灾安排。可县里机械与吊车因公路塌方根本进不来。杨程只好带领大家用最原始的方法。全工区三百多人分班轮流上阵,进行了一场土方清理大行动。

陈华勇把废旧钢管与车轮胎做成了十几个小堆车,在这时候起了大作用。大的石头都是徐强国想方设法用工区现有的那台旧吊车一点一点分解吊走的。柴油电机每天给坑道及抢修现场发电。在这时候,这般大学生终于看到了老士官在关键时候的作用了。陈哲跟贺中矩说,“你看,不服不行吧。这才叫真功夫。“

贺中矩也不得不佩服工区的这些老士官,这时候他们的作用凸现出来了。别看平时他们漫不经心,甚至有些稀稀拉拉的,可他们都有一身好功夫藏在身上。他们浸淫在每个专业领域都是几十年。不知寻常几年兵或他们这些刚从学校出来的大学生所能真正领悟的。

奋战了一个多星期,终于把坑道口疏通了。旁边大的土石方就等路修通后地方机械来干了。陈哲、艾小波他们第一次真正从心里触摸了真正的工程兵在面对灾难与困难时坦然心态和昂扬斗志。

皮三川却在思索如何在工区配备适应工区特点的工程抢修机械。他想能不能把所有的风水电气焊等所有抢修设备全部组合到一辆车上,要是坑道内有什么需要抢修的,把车一开到坑道,就可以全面展开,也不用到处找机械设备了。他把这想法跟陈华勇与徐强国一沟通,两人一拍大腿:“还是你们大学生有深度,我们只是有这方面的想法,可没法拔高,也不知道如何去搞设计方案。“得到这两位专家的首肯,皮三川就没日没夜沉浸在他的设计方案当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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