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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人当如何去友爱

journey

这些天,我和我的一位朋友闹翻了,我们见了面也几乎不说话,视为陌生人。

于是,我的一位室友故意感慨到:“北大的事情总是一阵子,过了时间大家都忘了,其实当时不过是热情而已。”我知道他不明说,但是他暗指的是我和那位朋友的关系。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说,时间使人们淡忘了一切。但他说,其他的一切可以淡忘,但是感情不能淡忘的。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说,感情也能淡忘,当时间冲击它的时候,你也就不得不淡忘。但真是这样吗?我真的可以随便就淡忘它们吗?其实不是。

故而,发两篇自己乱写的东西以为友情的阐释吧:

请珍惜你们的友谊,那是你们生命的延伸,是人类情感的皇冠上那颗最耀眼的明珠,是我的微笑,也是你们的,是你们用甜美的爱露不懈地浇灌的结果,是你们中的勤劳者在春天撒下的种子,秋天获得丰收。

你们的朋友,是你们的第二个“我”,是你们自身。你们当像爱护自己一样爱护他们,也当像自己的左眼和右眼一样地互相配合,像左手和右手一样地不可分离。你们的相连是世间最伟大的杰作,也正因为如此,世界就像美丽的爱情一般温柔。

你们站在同一个王国里,但不等于你们站在同一块砖上。你们不可分离,但并不是完全依附。一旦你们各自失去了自我,你们的第二个我也将不存在;因为,一旦你们失去了各自的独立和自由,你们的友谊也将枯萎。这就像天空和大地,山岳和河流,也像是花草和树木,飞鸟和白云,你们相亲相依,形影不离,但一旦你们完全同一,就失去了大自然的美丽。

你们坐在同一片隐秘的树阴下,你们当互相磨砺。你们面对着对方的善,要毫不吝啬地捧出真诚的赞美;但当你们也面对着对方的恶的时候,也要毫不隐瞒地爆发出你们内心的愤怒。你们要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互相照应,你们各自是对方的灯。你们要以我的名义,也就是以你们自己的名义,同心向善。

你们的爱,应是用心来交流的。你们相处的快乐也不应是用金钱来交换的。你们相互拜访,可别忘了带上你们无尽的温柔和关怀,而不应带上索取的口袋。你们同举的杯子里,也应当只装上你们最真诚的祝福,而不应装上烈酒和牛肉。

你们日日地思念着对方,但你们渴求对方的只是对对方的给予。你们应当赞美的是最明净的天空,你们应当歌唱的是林间的潺潺溪水。你们最值得纪念的,应当是那一次次的偎依。你们所享用的,如果对方需要,就应当分享。

你们应当不求从天国的襁褓里同时临盆,也应当不苛求同时返回天国的福门。只要你们在相聚的途中尽了应尽的份,你们就成就了人生最大的完满。

当你站在大树底下蔽阴的时候,你认为大树是你的朋友;当大树阻挡了你远眺的视线的时候,你认为大树又是你的仇人。

当你在大海上扬帆远航的时候,你把大海当作你的朋友;当大海起风浪而吞噬了你的爱人的时候,你又把大海当作仇人。

这些都是你们所说的友谊吗?它们是一个头颅的两副面孔。

你们把两种感情都倾注于一件事物,只是因为那些引起你们仇恨的,也曾经引起你们的友爱。

可是,朋友,你们竟如此地从实用的表面的角度来看待友爱和仇恨是浅薄的,就像一个过路的乞丐把一个破败的墙角作为临时的家。

真正的友爱和仇恨诚然也是相依相连的,但它们却是混沌不可分的,它们都是对爱的无求回报的施与。

真正的友爱和仇恨也是没有实用目的的,它们都只有精神的升华和心灵的宁静。

真正的友爱和仇恨也是平等地对待任何人的;它们日夜旅行,无所不在,时时把心灵的雨露送给任何人。

一天,友谊和仇恨它们都来看我了;我故意要求它们一个从前门进,一个从后门进。

我惊奇地从前窗里看到了阳光灿烂,天空蔚蓝;而从后窗里看到了阴云密布,狂风乱作。

然而,我还是不能把它们分开,就像我怎能割裂了天空和大地,我也不能让大山只有阳面而没有阴面,让日子只有白天而没有黑夜。

既然如此,人啊,今生为什么你要故意地厚此薄彼;也不要为了它们的共存而悲哀吧,让它们各得其所。

世人都知:友爱的极端就会走向仇恨的反面,仇恨的极端也会走向友谊的反面。

就像当你登上了高山之巅的时候,你征服了高山;而实际上高山也征服了你,因为当你极目远眺的时候,你感到自己不可原谅的渺小。

而人啊,为什么它们还教导你们:如果你拥有了太多的友爱,你要谨防它走向反面;如果你拥有了太多的仇恨,为了体验真正的生命的自己,也当转化一部分为友爱。

啊,人啊,只是你还没有真正懂得:真正的友爱和仇恨都只是爱的两个面孔,你的仇恨也当是你的友爱。

无论黑夜还是白天,它们都是日子;无论天空还是地面,它们都是宇宙;无论是友爱还是仇恨,它们都是爱啊。

它们不可分离,也不能互相割舍。你只有宽容才能真正地体味各自的风味。

虽然浅薄的仇恨有时也有存在的理由,但真正的仇恨只是变相了的爱;你要用友爱去仇恨,就如在有些时候,你当以仇恨去友爱。

你的心永远应当是仁慈的,宽容的;你的胸怀永远应当是友善的,宽广的。

因为仇恨只是爱变相的一种表达,爱是一切情感最后的象征。

所以,你应当爱你的仇人;你对它们的恨,也是为了爱。

你应当热爱它们如你的亲人和爱人,你应当帮助它们如帮助你自己。

就像太阳仇恨我们的睡眠,只是为了让我们更好地享受白日的生活;就像月亮憎恶我们的冲动,只是为了让我们领略安静恬适的真谛。

但你不应当是一个独裁者,因为独裁者本身已背离了爱。

你应当是一位你仇人的朋友,你对他的爱只是促使他爱他自己,你对他的帮助也要促使他自己帮助自己。

但同时,这也是你自己爱你自己,你自己拯救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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