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
蓝雅洁的脸越来越红,而沈明轩面无表情,“我们还年轻,你的事业也在上升期,孩子的事,过两年再考虑吧!”
说完,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看着紧闭的房门,蓝雅洁脸色煞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愤怒涌上心头,她猛地抓起书架上的盒子,狠狠地扔到地上。
“向暖!都是因为你!”
千纸鹤轻飘飘地落了一地,她仍不解恨,抬脚把一只千纸鹤踩在脚下,狠狠地碾着。
“小姐,你没事吧?”两声敲门声之后,佣人站在门口,小心地询问。
“滚!”
佣人是过来收拾餐盘的,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转身就要朝楼下跑。
“等一下,”佣人还没走到楼梯口,书房的门却打开了,蓝雅洁抱着胳膊,阴沉着脸站在门口,“先生呢?”
“先生在楼下讲电话。”
这套别墅的隔音效果很好,既然沈明轩在楼下,就不可能听到书房里的声音。
蓝雅洁松了口气,指向一地的狼藉,“把里面收拾一下,东西放回原位,如果先生问起来,你就说是你打扫书架的时候,不小心碰掉的。”
佣人低下头,应了一声。
蓝雅洁不屑地扫了一眼唯唯诺诺的女佣人,“少说话,多做事,否则马上走人!”
在佣人小心翼翼地回应声里,蓝雅洁回了一墙之隔的卧室。
锁好门,她坐在梳妆镜前思索片刻,拿起手机拨了父亲蓝进业的越洋电话。
这个时间,美国正好是白天,电话很快接通了。
“爹地,我想问你,三年前,明轩那一百万,到底是不是你帮忙还的……”
几分钟后,得到蓝进业的答案,蓝雅洁的脸色苍白得像纸。
她看了一眼梳妆镜里的自己,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爹地,你听好,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让明轩知道……还有,你尽快回来,把我和明轩的婚事定下来……”
她这么严肃地叮嘱,蓝进业不屑地嗤了一声,“一个穷小子而已,值得我的乖女儿这么上心?”
蓝雅洁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爹地,这几年,明轩帮蓝魅创造了多少利润你不是不知道,看在钱的份上,我们父女也得把他抓牢了……”
蓝进业从摆摊卖外贸袜子做起,积攒下蓝魅这份家业,说得好听点,叫白手起家,说得难听点,就是暴发户。
就算现在坐拥上亿身家,骨子里还是带着见钱眼开的劣根性。
想到这几年财务报告上,连续走高的年终红利,蓝进业的声音都欢快了几分:“好好,爹地知道了,现在就让助理订机票,后天就回去处理你的婚事……”
……
……
陆军总院,病房。
盛遇寒挂断电话,推开了隔壁病房的房门。
床头的台灯还亮着,向暖侧着身子躺在床上,额头上满是汗水,双手也紧紧地攥着被角,睡得极不安稳。
那一片血色,无尽地蔓延,漫天漫地,似乎要把她吞噬……
“小暖——小心——”
那道嘶哑的喊声,在血色中回荡,那股悲痛的潮水再次袭来,让她几乎站不住……
痛到极致,画面忽然一晃,她躺在医院里,有个年轻的男人坐在她床边。
男人看着她,眸底含着炙热的温度,像是要把她的样子深深地烙印在心底似的。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在哪里见过?他是谁?
她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男人的脸……
“向暖!醒醒!向暖!”
好像有人叫她……
向暖猛地醒了过来。
一双幽深的眼睛撞进她的视线,和梦中的那双眼睛几近重合。
向暖愣住了。
“傻了?”盛遇寒站在她床前,不满地皱着眉。
做梦而已,梦里的那个人怎么可能是盛遇寒呢?
向暖苦笑了声,不自在地转开视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午夜十二点的闹钟,响得刺耳,我还能睡着吗?”盛遇寒不动声色地扫了她一眼,把那部二手三星往床头柜上一扔,“护士搞错了,把你的手机放我那儿了。”
为了赶毕业展示秀的样衣,向暖熬了好几个通宵,前几天晚上都是小睡一会儿,半夜起来接着干,要没有十二点的闹钟,她的样衣怎么可能赶的出来!
“你不会关了闹钟接着睡吗?”斜了盛遇寒一眼,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单脚跳着往门边去。
盛遇寒紧锁眉头,“你干什么?”
睡了一觉,向暖想去厕所,又不好意思直说,“你回去睡觉,我睡不着,去走廊转转。”
她开门出去,盛遇寒却没回自己的病房,而是抱着胳膊,往墙上一靠,冷眼看着她。
向暖在走廊上“嗒嗒”地跳了两圈。
盛遇寒却像黏在了地上似的,根本没有离开的样子。
向暖终于憋不住了,“盛遇寒!我要上厕所!你回你自己屋去!”
盛遇寒平静地扫了她一眼,“病房里有独立卫生间。”
她当然知道病房里有独立卫生间,可外头有个男人,她能放的出水吗?
她就是想支走他而已,可这个男人却阴魂不散!
向暖气哼哼地瞪了盛遇寒一眼,只好又跳回了房间。
盛遇寒实在不识趣,又跟着她回来了。
向暖实在憋不住,关好卫生间的门,刚坐上马桶,就听外面的电视机响起一个真人秀节目的片头音乐。
这样应该能把嘘嘘的声音掩盖下去了。
松了口气,向暖安安心心地解决了内急问题。
可谁知道,人要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她刚刚站起身,小腹突然一疼,一股熟悉的热流从小腹蹿了下去。
这几天一直忙毕业展示秀,竟然连例假的日子都忘了!
向暖傻了眼,狼狈中,只好又坐回马桶上。
踌躇了片刻,她低低地喊了一声:“盛遇寒,你还在吗?”
好一会儿,门外,盛遇寒“嗯”了一声。
向暖红着脸问:“能不能帮我叫个护士进来?”
“不舒服?”
“让你叫护士,你叫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门外的盛遇寒却不紧不慢地说:“我也是病人,需要休养,做不来跑腿的事。”
向暖急了,“我来例假了,想找护士借块卫生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