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全州不过三天,从暮关跋山涉水而来的八百勇士风尘仆仆而来。
梵烨在全州城外一里远迎,大军将会在城外休整三天,然后携带辎重粮草先行北上。梵烨全身披挂立与战马之上,黝黑面甲下遮掩住他那双宁静而悠远的目光,秋风吹过,卷落几片黄叶,在风中回旋飘舞,他直直地盯着前方越来越接近的官道上的大片扬尘。
如雷蹄声,滚滚烟尘,狭长的官道上,八百健儿沉默地小跑,勒马,静立,就这样安静沉默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梵烨打马上前,拨开面甲,露出他那双悠远而深邃的眼睛,平静地脸上刹那浮起惊喜和激动,浮光掠影地呈现之后又转为安静肃穆,队伍中两名顶盔掼甲的骑士打马上前,拱手而拜,“少将军”。
梵烨脸上有微微笑意,也拱手回礼,“程副将,四叔”。打玩招呼之后,梵烨脚步却没有停下,他轻阖马腹,打着小碎步往前行进着,他威严的目光从每一双紧紧盯住他的眼睛中扫过。这些远道而来的暮关健儿,或者脸庞安毅沉稳,或者面容久经风霜,或者久经生死反而有了几分淡定从容。
他当初写信向父帅要求一支军伍的统属,为了自证,他甚至拿出了还在武关临走时,从师傅马方手中拿到的对他评价的密信“可以为一军之将耳”。却没成想到,真正交到他手中的会是这样一群边关百战中的精锐。暮关七万健儿中尤以一万以梵家儿郎为基干,搭建的梵家军为主力,一万精锐中没有超过三十五岁的青壮更是精锐中的精华。
梵烨缓缓地走到队伍中间,手中长剑骤然拔出,剑指青天,“从今日起,我就是你们的主将梵烨,一切行动皆需以号令军令为先,而我将与你们一起,患难与共,同进同退!”,说着梵烨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变得激烈昂扬,“在前方距离我们不到三十里的武关,十万北魏的虎狼正在杀戮我们的父兄百姓,我们俱是暮关父老的荣誉和骄傲,而今亦会成为武关的中流砥柱,用我们手中的刀剑让北魏的胡狗惊惧害怕,让敌人的头颅鲜血来洗刷百姓遭受的屈辱和伤痛!”
平静的军伍中犹如响起一生惊雷,八百健儿此起彼伏的声音汇聚两个字“万胜”!
梵烨回到行首,低声吩咐程副将安排扎营相关事宜,全州城内会安排民壮,在半个时辰将军中所需的给养送至军中,而在这之前,梵烨需要更多地从他四叔口中,了解这只军队的方方面面的信息,启程日期近在眼前,他需要在四叔和程副将的帮助下用最短的时间了解和掌握这一支军队。
马匹被放在一旁,有专门的军士在照管,在一大片宽阔额空地上,营帐被军士支撑起来,一排排的碗口大的木头被集中绑在一起竖立在军帐周围围成一个简易地营寨,等到马匹喂了草料,埋锅造饭,已经是夜晚时分,营寨四角搭起的望楼之上,营地的空地之间,火把篝火散发出熊熊火光,将这一个静谧的金秋夜晚照耀地明亮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