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恭喜了。”张不凡对着刀无殇微微笑道。
刀无殇对着张不凡深深鞠了一躬，让得张不凡一时间错愕当成。
手忙脚乱地将刀无殇托了起来，张不凡嗔怒道：“师兄，你这是干嘛。这不是折煞我了吗？再说，哪有师兄给师弟鞠躬的道理。”
刀无殇摆了摆手，道：“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我和莫问天的故事。”
示意两人坐了下来，刀无殇开口道：“我是个孤儿，在我还在襁褓的时候就被我师父捡了回来，带进无极门。师父待我很好，就像父亲一样，但他很多时候总忙于修炼，并没有很多时间陪我。所以我从小就感到很孤单。而在我六岁的时候，我认识了他，莫问天。”
慢慢地，刀无殇逐渐陷入回忆中：“那年，他十岁，刚进入无极门，已经是蜕凡七重的境界。不知道为什么，刚见到他，我就觉得与他特别投缘。久而久之，我们就熟了起来。他总是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我。每次门内有弟子欺负我的时候，他总是第一时间帮我出头，即使每次被打得头破血流，他还是义无反顾。渐渐地，我们开始长大，莫问天逐渐显现出他过人的修炼天赋，在无极门年轻一代崭露头角。在十二岁的时候，他就压制不住自己的境界，进入先天之境，由于压制了许久的原因，一进入先天之境，他就直接是先天五重的修为。随后的日子里，他的修炼一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在十四岁的时候就是人将的修为，在十六岁就已经开始进入人帅之境，称为亲传大弟子。而后两年，他成为无可争议的亲传大弟子第一人，在年轻一代弟子中，享有很高的威望。在我们那一代弟子中，所有人都把他当成偶像，当成我们追赶的目标。而且，我们也坚信着在未来他会带领我们无极门走向辉煌大世。那时的他，是我除了我师父以外最亲的人，也是我最敬佩的人。那时的他虽然忙于修炼，但还是会抽空检查我的修炼情况，指点纠正我的修炼。”
说到这里，刀无殇脸上还现出一股自嘲。听着刀无殇的诉说，张不凡似乎感觉刀无殇哪里变了，但具体哪里变了，又一时说不上来。
只听刀无殇继续说道：“但一切的一切在我十四岁那年发生了变化。我们宗门经常会发布一些任务供门内弟子完成以获得一些修炼资源的奖励，当时莫问天接了个任务出去，一个月后回来后还带了个女人回来。也不知道那妖女究竟有什么好，将莫问天迷得七荤八素的，不仅对那女的言听计从，甚至后来还为了那女人跟他师父吴太上吵了几次，以前的谦逊温和的样子完全消失不见。整个人完全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当时也看不过去，直接找莫问天质问。岂料多年的兄弟感情竟然敌不过一个妖女的一句话，那妖女只是随便挑拨了几句，莫问天就大发雷霆，将我赶了出去，还宣布与我割袍断义，不再往来。”
说到这里，刀无殇胸膛起伏，情绪起了明显的波动，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当时的我，年轻气盛，受不了莫问天那话，一气之下回了自己的修炼之地，直接闭关。而等到出关之日，已经是过了半个月。一出关，就听到师兄弟们说莫问天跟吴太上大吵了一顿，气得吴太上气血攻心，喷了一口血。而他则带着那妖女又离开了无极门。宗门上下本以为他只是出去散散心，谁料就在他离开山门几天后，莫问天就在外面当众向整个华天大陆的人宣布自己脱离无极门，转入神逍宗门下。据说当时吴太上听说了这事，直声高呼三声“逆徒”，一口心血直接喷了出来，如果不是门内救治及时，恐怕境界还会滑落不少。”
“师兄”张不凡刚想说话，刀无殇就摆摆手制止了，道：“让我说完先吧，有些话憋了这么久，不吐不快。”打断了张不凡的话，刀无殇继续道：“而一年后，十大门派称雄会就在神逍宗举行。莫问天就是神逍宗参赛的队长。那一年的称雄会，我因为年纪尚小，境界低微，根本无法参加，也没有见到当时的状况。但据参加的师兄们讲，他们在遇到莫问天的时候，莫问天根本没有念过同门之谊，一招比一招狠辣，完全没有切磋的样子，招招往要害处打。虽然遇到他的师兄没有死，但手断脚断的却不在少数。那一年，神逍宗，莫问天，就是踩着我无极门的脸面一步步走向称雄会的冠军舞台。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当时的场景，一个本门培育出的天才弟子，却帮其他门派出战，还夺了冠军，你们能想象得出那被其余门派嘲讽的场面吗？即使他们表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但心中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嘲笑着我们。莫问天，我们整个无极门创派以来一个最大的污点，这些年来，门中的各个弟子无不卯足了劲地修炼，希望有朝一日能在擂台上堂堂正正地将他踩在地上，让无极门扬眉吐气。但迄今为止，三年以来，依然没有人能做到。甚至于，面对当今无极门最强的亲传大弟子的挑战，莫问天当时只用了一只手就镇压了。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说到这里，刀无殇自嘲一笑：“这些年来，我拼了命地修炼，就只是想着能在三年后的十大门派称雄会上将他踩在脚下。但近几日，听闻他已经踏入了人王境界，我们的距离又被拉开了不少。”
刀无殇看了一眼张不凡，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如果不是张师弟一言惊醒梦中人，恐怕我还会继续钻牛角尖，也更不会这么快又进阶一级。你说得对，如果不放弃，三年的时间我未必没有机遇能够追赶上莫问天，如果放弃了那才是真正的没希望。武道修炼，本就是逆天之事，没到最后一刻，谁都不敢打包票就会如此。”
张不凡点了点头，笑道：“正是如此。刀师兄既然悟了，恐怕进阶之路能平坦不少，未必没有时间迎头赶上那莫问天。”
“承你吉言。”刀无殇微笑着回应道。
看着刀无殇这自然笑容，张不凡心中暗暗感慨：“这应该才是曾经的刀师兄吧。如果没有莫问天这件事，导致整个人将自己的内心冰封起来，他应该是个开朗的少年，断然不会是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如今心结解开不少，人也开朗了许多，如果有一天莫问天能被年轻一代的同门堂堂正正地击败，或许曾经的刀无殇就会真正回来了。”
“师兄，我有一事不明，还望指点。”张不凡开口道。
“但说无妨。”
张不凡正色道：“据师兄刚才所说，莫问天在门内时是所有弟子的偶像，相必其不仅修为过人，人品更是值得称道的吧？”
“嗯”刀无殇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莫问天待人一向温和，对于门内弟子不说有求必应，但能帮得必定出手，不能帮的也会想办法帮。所有在年轻一代弟子中威望之高不会比掌门差多少。”
“那莫问天在一次宗门任务回来之后就性情大变，门内不觉得奇怪吗？”这是李天翔接的话。
“我知道你们疑惑什么。”刀无殇答道：“事实上，当年察觉到莫问天的变化之后，掌门几人就暗地观察了他许久，却发现他整个人平时的起息、生活等完全正常，而且整个人眼神清明，虽然性情变化了不少，但行为举止与常人无异，并不像被控制了的人。”
刀无殇道：“更何况，无极门为华天大陆十大门派之一，与另外九大门派也是了解颇深，他们不可能有这方面的控制秘术，能控制住人的同时，还能让人的习惯、行为如此正常。否则，这十大门派之间也就没有那么稳定了。所有后来掌门他们也就放弃了观察，只是暗中猜测是受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的挑拨，才导致性情大变。”
说到这里，刀无殇自嘲一笑：“其实我还真希望他是受人控制了才会如此，那样就证明一切的一切都并非出自他的本意。”
“那那个女人呢？又是什么来头？”张不凡问道。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一切的源头都在那带回来的女人身上。
“呵，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那个女人的身份并不一般，当时门内的高层对她也是颇有顾忌，才让莫问天有机可乘，离开了山门。”刀无殇直勾勾地看着两人，正色道：“那女人是当今神逍宗宗主的女儿，慕容媚。虽然无极门和神逍宗历来不和，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是以，门内虽然很想捉住那慕容媚审问一番，但顾及到慕容媚的身份，也是不得不打消主意。但不管怎么说，莫问天叛门之事已经是事实，即使再推敲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一番话下来，刀无殇感觉多年心中积压的郁气去了不少，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向两人摆摆手道：“你们坐吧，我先回房修炼一会，巩固一下境界。”
望着刀无殇离开的背影，李天翔捅了捅张不凡，笑道：“不凡，你有没有看到，刀师兄好像整个人有了些变化，在刚才的说话中，他还对我们笑了。真是奇了怪了。”
“呵呵，就你眼尖，走吧，我们也回去修炼会，争取尽快恢复。可别给师兄拖后腿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往房间里走去，留下一个傻眼的李天翔。
“哎，怎么说走就走啊，好歹等等我啊，喂，张不凡。”李天翔一边叫喊着，一边也往屋子里走回去，留下空荡荡的声音在这门口回响着。
“莫问天，莫问天”张不凡细声低语不断念叨这个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