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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章十二 见习乞儿的新世界大门

盐雏城,小吃一条街一如既往的人声鼎沸,各路食客摩肩擦踵。

庞记面点铺的老板正揪着一张包子脸,一脸嫌弃的看着不远处一大一小两个乞丐慢悠悠的走着。他打定主意如果这两个不开眼的家伙敢停留在自己的门前乞讨,那说不得就要动之以武晓之以喝骂赶人了。

来到这个世界第五天。

石琐蓬头垢面,原本洁白的T恤已经黑成一团,脏兮兮皱巴巴的,还东一块西一块可疑的色彩,就是处理了当抹布人都嫌弃。原本颇有小白脸潜质的面颊上也是左一道黑右一道黄,乌七八糟的让人不忍直视,唯独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神采依旧,偶尔闪过一丝慵懒。

他扶着一个佝偻的乞丐慢慢走着,并不在意旁人的厌烦和躲避。旁若无人的问询身边的人道:“李叔,前面马上到岔路口了,我们往那边走?”

年迈的乞丐颤巍巍的回答:“往右……不,是左……等等我看看啊,拿筷子这边是左不,是右……”他比划了下,终于肯定“嗯,是往右走。”

“您老确定嘛?刚刚我问的时候还是往左呢!”石琐抱怨道,却无一丝的不敬。

自被老乞丐李叔用半个脏馒头吊回小命已经过去了三天,打那一晚上发现自己被老人用自己可怜的一点晚饭救了后,石琐二话不说便照顾起了身有残疾行动不便的李叔,纵然恩人不过是个脏兮兮的乞丐,也以子侄辈自居。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他这样认为着,即使李叔并没有期望过这个混的不如个乞丐,能在城里还差点饿死的孩子可以回报自己什么。

然石琐不嫌弃自己,三天来虽然手忙脚乱,但可谓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是让李叔老怀大慰,看待石琐的眼神也像看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不愿成为拖累而赶了石琐几次,但一心报恩的少年执意不走,久而久之,老乞丐也就欣慰的接受了小伙子的好意,至不济自己哪天咽了气,还能有人埋一下,不至于被捐个草席投了河去。

老了老了,行乞多年漂泊无依,临到头却还能遇上这么个善良的小伙子,老天待自己倒也不薄。

年轻人正是活跃的时候,李叔看着石琐跟路边铺面的胖子大眼瞪小眼做鬼脸,一边听着小伙子愤愤的抱怨:“好好的还得去那么偏的地方交钱,李叔你的腿脚又不方便。讲道理哪有丧心病狂的人还组织着收乞丐保护费的!这他娘的算什么【丐帮】呀!?”

李叔摇了摇头,笑着安抚他:“石娃儿,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的。帮会找我们收‘定子’对我们而言,好处远大于坏处。远的不说,你李叔我这么一个废物能在小吃街混口饭吃,全仗着帮里做主管理,给我的大力照顾。不然就凭我这把老骨头,哪里能占着那么好的地方呢?行有行规,乞丐也有乞丐的道理,交一点钱能安稳过日子,比啥都要强。”

石琐撇撇嘴,不满道:“您一个月辛辛苦苦讨来的那点碎钱,自己还没用上点,就快差不多上交完了,这也能叫一点儿?”

老乞丐只是笑着,再不想纠结于这个话题。年轻人的抱怨只源于还缺乏行走江湖的经验,这世界存在的东西,总是有存在的道理的。

两个人在老人的指引下,靠着街道边绕了好几个弯,才到达此行的目的地,所见的画面确是让穿越的少年开了眼界。石琐本以为乞丐们交流结社的地盘儿,就像电视里演的一样随便找个破庙烂广场的就完事,谁曾想竟是眼前这么一座卖相俱佳的宅子,两棵轻柔挺拔的绿柳垂出高檐粉饰的护墙,抬眼望去,高出墙壁的建筑群一栋连着一栋,不知道有多大的规模。进了圆拱的大门,庭院的不远处还他喵有个小池塘。

这他喵的一点也不丐帮!石琐无语的跟着老乞丐排队。来上缴所谓“定子”费的乞丐络绎不绝,花式脏乱差的造型跟这颇优雅的亭台楼榭形成强烈的反差。几名大概是管理层的乞丐维持着队列与秩序,虽然也穿着破烂的衣服,但比之排队的叫花子们,他们明显干净不少的造型和鼻子快要翘到天上去的面貌都在宣扬着他们的与众不同。石琐注意到这一群体的乞丐,都统一的在腰间左屁股位置束着一个二十厘米左右的布袋。

在队伍排头负责收费的家伙更是不像样,除了腰间系着两个布袋外,他们穿着干净利落还雕花纹鸟的衣裳和整洁的仪容,哪里有半分的乞丐模样。好吧袖子上有个补丁刚没看见……

果然不管哪里,资本家肆意剥削劳动人民才是最赚最腐败的。少年恶意的想着,还未曾亲眼看到丐帮对李叔起到的积极帮助作用,眼前的一幕就让他对这个所谓的丐帮本来就是负面的印象进一步的加剧了。

队伍安静有序的向前挪着,石琐打量着所在的位置,队列的长度和速度,正闲得无聊计算大概需时多久,突然最前排的地方传来一阵骚动,一道隔着十几近二十米都如雷贯耳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你们他娘的放什么屁!当俺常大柱真的傻么!?凡是郡城,帮里规定的定子都一个月一百个铜钱,你们盐雏城居然敢问老子要三百?知道不知道老子是什么人?“

前列的人一阵骚动,乱兮兮的想要围观,队伍很快分散了开来,到是让后面的石琐能清晰的看到发生的情况。一个高出自己一个脑袋,目测宽能抵上两个自己的黑脸大汉正在咆哮。他一身碎成条条的破布,完全遮掩不住那雄壮跳动着的肌肉。石琐见状有点蛋疼的想到,哥们你这身子板儿干啥不好,搬砖的队伍就缺你这样的人才,怎么偏偏能当了乞丐?您这造型干这一行哪有啥出路……

黑脸大汉一句吼毕,侧着身子拍了拍腰间的一个布袋,接着中气十足的吊嗓子:“老子怎么说也是陈第城分堂的一袋弟子,到了你们这儿合着还要被欺负?哪里来的道理!?“

见到有人闹事,四周分布管理秩序的盐雏城一袋乞丐们呼啦一下扑了过来,将黑脸大汉团团围住,一个个脸色不善的盯着他,大有一言不合便群殴的架势。两个收钱的二袋弟子似乎是大哥级的人物,早已淡定的退避到圈外,一言不发的看着小弟们处理现场,很有点自恃身份不欺负人的感觉。

看热闹的本地乞丐见势不对,哗的一声纷纷退避三舍,让出黑脸汉子和围着他的人一个十米半径的圆来。石琐看到两个之前跟黑脸汉站一起的乞丐也勾着头钻进人群,留下常柱孤零零一个人。他摇了摇头,对这两个家伙略有不齿。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扰乱了收缴保护费的大会估计没什么两样。眼瞅着事情越闹越大,黑脸被十几个面色不善的人围在中间却丝毫不见恐惧,反而仿佛被盐雏城的一袋乞丐们激的越发愤怒,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吼道:“咋的?不占道理还想跟俺动手!?来啊!今儿看你们常爷不熟了你们的皮!!”

平日里趾高气昂惯了,作为管理层的一袋叫花子们哪里能忍这样的挑衅,何况还是一个不懂规矩的越界傻鸟。一个在黑脸汉子身后的一袋突然发动,朝着目标猛的一扑,就是劈头盖脸的一拳砸下。石琐差点大呼卑鄙,却见叫常柱的黑脸似乎背后长了眼睛,硕大的身躯轻灵的朝左一晃让过这一拳,右臂顺势朝后上提飞起一肘,正正地捣在偷袭者的脸上。就听哎哟一声痛呼和隐隐可闻的“咯吧”,这倒霉的家伙便被整了容,疼的趴倒在地。

好一个北斗友情破颜拳!

这名牺牲的一袋弟子打响了战斗的第一枪,几名同一阵营的一袋打手们被同伴的惨败激怒,毫不犹豫的一拥而上,完全不讲同帮情谊,决意要围殴揍残了这个砸场子的黑脸男。常柱见状竟是丝毫不慌,借着人高马大胳膊长腿长的优势,后发先至,甩起沙包大的拳头一锤捣向冲的最快的打手。后者一看不妙忙停步封挡,谁料黑脸的拳头无比的势大力沉,轰的一下砸在他的胳膊上,还去势不停的压着胳膊将整个人都击飞出去。

紧接着黑脸汉左侧又一人飞腿来袭,他胳膊一挥便挡了下来。整个人仅略微一晃,便飞起左脚踹飞了惊骇欲绝的打手,顺势朝左跨一大步,避开右侧扑来的多名敌人。又一把提起冲到眼前的两个小个子,揪着两人脑袋哐的拍在一起,随手当暗器甩向另外两个倒霉的家伙,砸的他们人仰马翻。

随即就见大汉就像虎入羊群,大开大合,一拳之下便能撂倒一个,三拳两脚揍的一干一袋弟子们鬼哭狼嚎,全然失去了不久前狂妄的姿态。真看的石琐心潮澎湃!

这他喵就是暴力的美学!今日所见丐帮的行为和从黑脸汉子口中听到的消息,让他对被殴打的家伙们没有半点的好感,看到这群想仗人多势众欺负人的家伙被修理反而大呼过瘾!黑脸常柱在人堆中开无双的英勇风姿让他欣然神往。

这若真是以武乱禁的时代,那么似乎来到这里也不坏!

热血沸腾的少年到还知道低调,不愿给李叔添麻烦而不出声音,暗暗喝彩,却没有注意到身旁的老乞丐望着大展神威的常柱,一脸的担忧之色越来越浓。

而仿佛印证着李叔的心情,原本老神在在作壁上观的两个二袋大佬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阴沉着脸的黄服男子,大喝一声道:“原来倒是有几分能耐,看来不是一般的一袋子弟。然而这就是你敢在盐雏城撒野的凭仗么!?”

他话音未落,整个人便拔地而起,朝着场上飞起三米多高。在空中身子一扭一转,左腿压下右腿弯曲,摆出一个怪异的造型,借落势对准黑脸汉子狠狠踏去!

“裂兔脚!!”

这是什么!?

石琐眼睛瞪的溜圆!他眼睁睁看着明明是黄服的中年男子,飞空一脚踏出竟然真仿佛猎兔飞鹰一样,让人清晰的感受到那绝杀的一扑之下,任是多么狡猾的兔子都在劫难逃!来自天穹的无情杀机,影响的天空甚至仿佛为之暗了一暗。隔着老远,避无可避的大势都扑面而来,迫的他都有股喘不上气的感觉!

这难道就是武功?竟然威猛如此?

连不是目标的我都被压迫的动弹不得,那黑脸汉子如何去挡?

说是迟那是快,战场上黑脸汉子早已一脸凝重的曲腿交臂,摆出架势,两人的激突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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