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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再见故乡

这是一片宽阔的森林,坐落在村子的正北方。

翠绿的树叶衬托着大树,林中环绕着稀疏的紫色薄雾,雾遮住了整片地域,隐隐透出的阳光给这片树林添加多了一些梦幻般的景象同时也多了些神秘感。

同时,这里也是赫琅大陆上的十大禁地之一——迷雾之森。

小希格尔就蹲在一片草丛中,原本干净的小手在不断地刨着土,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额上也沁出一点细汗,小手一抹,浑身沾满了湿土,脏兮兮的。

不知多久……

草丛中出现了一个约是半米深的土坑,中间,是一个沾着湿泥的铁盒子。

希格尔小心翼翼的把它取了出来,用手拂去了站在上面的泥,又轻轻的打开。

似是有风吹过,浮动了周围的树叶,也吹走了那些迷蒙的灰尘。

“吧嗒”

铁盒被温柔的动作打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三块彩色的积木和一张黑白双色的恶魔天使面具。

看着这些希格尔的唇不自觉地勾勒出一道弧线,也让这迷雾的禁地中出现了一份让人温馨的画面。

双手小心翼翼将积木和面具捧了起来,目光如视珍宝,但原本就因哭肿而通红的眼底泪花又似是要翻涌上来。

她的目光好像具有穿透力,视线隔过那层水幕又似是看到了那与父亲玩耍嬉笑的场面,父亲慈祥的笑容顿时浮现脑海,而那记忆中温柔的动作,宽厚而而又略带薄茧的大掌,温暖的体温……无一不让她再次怀念,

可是,现在的她再也感受不到……陪伴她的,只有眼前这些记忆中留有余温的东西。

周围树叶沙沙作响,父亲昔日的话语似乎萦绕耳旁……

转身,整个身体趴在了那副骨架上,轻柔的摸了摸胸廓的凹陷,双眸轻轻阖上。

“父亲。”

一声轻唤,眸中又是涌动不止的泪水……

吸了吸鼻子,咬咬唇拿起那张狰狞的恶魔面具撕成两半,一下,干脆而果决。

面具……被分成了两半。

没有丝毫犹豫,希格尔将天使的一半贴上了死去的男人的半边脸上,恶魔的另一半贴在了希格尔自己有黑印的半边脸上。

檀木盒子已经松开……整幅骨架也像是释然了什么。

父亲,带着我的爱去天堂好好的生活吧,而且这样父亲就可以永远陪在我的身边了。

还有……

小手再次落在了那胸廓的凹陷处,眼中似是再现那滔天大火,熊熊燃烧,父亲被人打死,那无力地挣扎,反抗……

卑微的火,可憎的人啊!

毁了,烧了……我的,所有!

明明,明明我和父亲什么也没有做错。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呢!

父亲,希格尔不会让您白白死去的,希格尔会结束那些令人憎恶的生命……

眼中忽的闪过一抹凌厉,与之是与九岁孩子不相匹配的冷酷。

一旁的诺里看到这样的希格尔,心脏忽的抽了两下,一声疾呼,“希格尔!”

可随即眸光黯淡了下来,心中默念:我的孩子,希望你能成长,可……也不希望着,你变为冰冷的机器!

克莱曼,我的朋友。

愿你安息,小希格尔我会好好照顾。

诺里有些痛苦地看着那具尸骨,眉间轻颤,涌动着的是与好友永隔分别的悲伤。

“希格尔,让你父亲好好休息吧。”他咧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弯下腰,伸出手掌。

可希格尔似是没有听到,没有理会诺里,手中紧紧,攥着那焦黑的手。

一旁诺里不忍皱眉,低叹了声,“唉……”手中冰蓝色的手杖幻化。

蓝光一闪,尸体与铁盒子已经进入了一个用冰晶垒好的十字坟墓。

几盘祭品摆放台前,气息飘向那未知的天堂……

——克莱曼·希达之墓。

手中的手已溜走,希格尔圆目一睁,有些惊恐,慌乱的摸着周围,白费一番努力后,又将目光定定的转向了墓碑。

她像是个木偶人,口中吐出机械的字眼,“克莱曼,希达……之墓。”

诺里深深呼吸,一把拉住希格尔的冰凉的手,可却像是木桩,“希格尔,你的父亲该休息了。”诺里忍不住的压抑着朝着希格尔低吼。

神啊,请让我最亲爱的孩子从悲伤中清醒过来!

似是如梦初醒,希格尔忽然语无伦次道,“不!不不……是的……父亲该休息了。”木然的表情终是微微颤抖,身子紧绷,双臂泄气的松下。

抱起一旁的檀木盒子,退向诺里身后。

诺里拉起希格尔,眼角夹杂一滴晶莹,双手合十,低头默哀。

“上主!你的忠仆克莱曼·希达曾在教会内虔诚地为你的子民举行圣祭,现在我们为他的安息而献上这些礼品,求你仁慈眷顾他,赐他藉着这逾越奥迹,获得救赎,得享永生。因主之名,求你俯听我们的祈祷。”

诺里轻轻抬起衣袖,拭去那一滴泪水。

老朋友,一切我会替你打点好。

“诺里老师,我想回家……”希格尔别过头不去看那刺眼的坟墓,轻轻的扯了一下诺里的衣袖。

“好,我的孩子。”手臂再次圈住,加速魔法施加。

暗处,“呵……”希格尔笑的诡异,湛蓝的眸子似是沾染了别的颜色。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记得,父亲,鲜血是最好的祭奠。

*****

此时的家园还是那一副凄凉的景象,那里被烧得秃秃的,只有一片被烧黒的灰木,

连根野草也是稀有的。

希格尔走了过去,走到原本屋子的门口,伸出手去,仿佛是要再次触及那旧时的门框,只是不到两秒,又缩了回来。

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

“诺里老师……我想,还是……”说着要搭上诺里的手掌,准备就此离去。

等等!

那是什么?

阳光在那枚晶体的折射下一闪一闪的,晶亮的好似是宫廷御用的琉璃瓦。

希格尔眯了眯眼,收回了手掌,确定好方位后,走了过去。

中间的确是一块五彩琉璃,而边框却已是一块极为稀有的澐金,淡淡的金光流动着,而中间琉璃彩石也流动的着大小不一的魔力元素,只是拿起来就让已经身为中级魔法师三阶的希格尔为之一振。

没错,赫琅大陆是一处神奇的大陆,这里不仅生活着人类,还有矮人,妖精,兽人,精灵……而且,大陆上的拥有多种职业。

当然,最属令人仰望瞩目的就是剑士,魔法师这种拥有天分才能成为的职业了!

而希格尔因为从小便和强大的魔法师诺里进行学习,已经成为一名中级魔法师,到达三阶的力量!

在九岁的年龄到达如此成就已经是非常惊才艳艳!可她从未在人前显露过,因为她知道,在克莱曼抱着她到此地打算安居的那年,迷雾之森突然暴动,魔气分散,迫使着所有人背井离乡。

而再回到家乡时,已经是一片荒芜,为了不放弃乡土,村民们又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整治回从前。

而且,更是因为希格尔阴阳脸的丑陋,让村民们不得不相信她就是厄运使者!

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一名魔法师,只会把自己当做是臭名昭著的巫师!

到时候,生存便更加困难了,更别说一次次的“惹祸”。

精神一振!

好强大的魔法力量,不过,如此珍惜的魔法材料也不足为之一惊了。

但……

看着上面余留的一丝干涸的血迹,她微眯了眯眼,眼中布满阴霾。

她的嗅觉比兽类还要灵敏,那血,是父亲的血。

淡漠的冷笑了一下,希格尔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收起琉璃后,又迅速跑到诺里面前,“老师,我们走吧。”

瞬间,两人已在百米之外,希格尔回头,看着那故乡的景色。

心中有些苦涩,虽然所有人都很嫌弃她,但毕竟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

她张开了动听的喉咙,轻吟道,“亲爱的雾琳海力村,我从未发现你这么美丽。虽然失去了父亲的我,无法欣赏到你最令人夺目的光彩。但,记忆中多么美好的故乡。”

只要我有足够的勇气,我一定会回来看望你……

眸中光彩一暗,眉间一冷。

还有,我会用那些卑怯的血去祭奠这里的一切。

回头,复返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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