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窸窣的开门声打断了建志的思路。小娟下班回来了。“你回来了？啥时候家来的？咱屋里冷吗？”小娟一边换鞋，一边如连珠炮般的发问。建志笑着对老婆讲：“我回来一会了。二哥开车把我送来的，放下我他就走了。咱屋里是冷，没医院的病房暖和。”“它那送气了吗？你咋回来能行吗？”小娟拖着外套问。“没有吧？听咱姐说，去年医院的暖气就与县里的供气管道合并了，它不自己烧了。咱姐也吵着她家里冷那。医院比家暖和，可能人多的缘故吧？”建志回道。“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做。”小娟给建志掖了掖被，准备去厨房做饭。“做碗鸡蛋汤吧，在医院咱姐给做的西红柿鸡蛋汤挺好喝的。记着，别放淀粉啊！”“知道了。”小娟边说边去厨房。“对了，刚才我自己在家想咱买房的经过那。你弟弟的楼房给钥匙了吗？”“没那。前两天他去我商厦了，他说还没分那。”小娟在厨房洗着手回答。一会，小娟拉上了隔断门，开始炒菜了。建志又回到了自的思路。
建志自己认为，在买房上，有过一件最为后悔的事。不单单为自己，也为二哥建义，还有小娟的弟弟小强。自己是第一批分到经济适用房的。从那之后，人们若见血的苍蝇，都想方设法想弄一套经济适用房。建志心安了，不再考虑这些，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可对赵岩仍心存感激，逢年过节，都要打整打整他。建志分房后的第二年初秋。一天下午，建志正在家清圈。完事后，就把已晾干的一些猪粪规整了一下，打算凑够一车就给赵岩送去。这是第二次给赵岩准备猪粪了。赵岩在城边与人合伙种了一菜地，种些时令的蔬菜。他种的菜，不打农药，不上化肥，美名其曰：绿色环保。起初赵岩给黄岳新索要一些干猪粪上地，当帮建志买了房后，建志就自愿揽下了这活。平时就晾上一些猪粪，为赵岩准备着。去年这时，他曾为赵岩送过一趟。那次他开着自己的大电动三轮车，装了满满一车厢干猪粪，安赵岩手机里的指点送到了地。建志到了，恍然开朗。原来赵岩所说的地方，就在自己家附近。那时，在棉纺厂对面有一村庄，村庄西头有一鱼塘。在村庄与鱼塘之间有一块十亩见方的庄稼地。一段时间，那块地被用半人高的竹篾圈了起来。按了竹篾的栅门，在门口还修了一间精致的小屋，里面住了一个白发的老头在这看守。里面的土地被分割成了小小的条条块块，如星罗棋布的小船。里面种上了：韭菜、油菜、黄瓜、茄子，...，各色各样的蔬菜。时常会看到一些穿着讲究的人，开着车，来到这里。有独来的，有携老婆孩子来的，将车扔在道旁，走进园里侍弄蔬菜。建志后来听说，这是这村的支书为巴结县里的领导人，特地拿出的这么一块地。当时正是世人倡导回归自然，崇尚吃绿色食品，反对喷农药，施化肥的热潮期。这村支书的做法令人叫绝。这么做，比给当官的送啥都好。即场面，又新颖，还显档次。让领导在工作之余，体验一下干农活的乐趣，吃一下自己种出的蔬菜，找一下子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的乐趣。建志没想到赵岩也挤进了这些上等人的群体。他将车靠菜园门口停下。在菜园门口，一个拄着一张铁锨站着的男人，看建志将车停住，笑着迎了上来。他五十多岁，身材瘦削，个子偏高，笑着问：“你是赵局长的同学吧？这猪粪是给他送的吧？”“我是赵岩的同学。你说的赵局长就是房管局的赵岩吧？”建志回答。“是啊，我说的就是他。他这不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你吗。”“这臭小子，自己咋不来接我啊？”建志随意地骂道。“呵呵，他那有空啊！”那人回道，“种好的菜也得我给他送家去的。”边说，边让建志开车跟在他后面，将车开进了菜园，停在一块还没种东西的地旁。他麻利的打开后车厢门，用锨利落的将猪粪往下缷。建志想帮忙，他急忙制止了，说：“不用你，这活脏，我自己来就行了。”建志看他挺爽快，体惜人，禁不住好感顿生，问道：“你与赵岩啥关系呀？”“朋友，铁哥们。在一块骨碌了十几年了。我基本一年四季管它吃菜。我到了他家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那人自诩道。“你两家合种的呀？”建志问道。“嗯。地是他的，上的肥料他弄，我只管管理。”那人回到。这时他已卸完了，又从看园子的老头处，拿来一把扫帚，将建志的后车厢打扫干净，然后将车厢门关好。热情的对建志讲：“走吧，到我家去喝碗水。”建志赶忙推辞了。开上车，回了棉纺厂。在路上，他给赵岩打电话：“赵岩，我把猪粪给你送去了。”赵岩回道：“好的，我知道了。”建志好奇地又问了一句：“你和那人挺铁呀！啥关系？玩得这么好？”“你听他扯那，他就我这一保安，家在城边住。不是县城附近的村庄快要拆迁了吗，他就满楼的各科室窜，套近乎。在外面瞎吹，自己认识这个，认识那个的，瞎咧咧。这点地，他非要给钟，缠我好些天。没办法，我就答应了。可种上了，又给我算计说‘他出力，种子肥料由我出’。哈哈，这不找你给弄干猪粪吗。别听他胡说，他是无利不起早。哈哈，精着那！”赵岩在电话那头不屑的说道。挂了手机，建志看着在田间劳作的人心想：真该叫那些闲的无聊的上等人去农村过过麦收与秋收，让他们好好体会一下农活的苦处，保他一辈子不再想种地这个活。可又一想：那些卑微的农村人心地就那么纯正吗？禁不住自己摇了摇头。
建志规整利索了，刚进院，建英从门外进来了。这次，她骑着电动车自己回来的。车篮子里放着一大堆给林世奋老两口买的东西。“姐，你咋来了、”建志好奇地问。“今天我轮休，。回来看看咱爸咱妈。”建英一边支车子，一边跟建志讲，“这天真要命，来早了吧太热！晚来吧，走时路上尽是小飞虫，老往眼里飞。”“呵呵，你爹多咱也在城里住上楼，离你近了，就不用你来回跑了。”林世奋从屋里走出来接闺女，嘴里笑着调侃着。“住楼，住楼，你爸就跟有病一样，成天家絮叨住楼、住楼。”建英的妈妈跟在林世奋身后也出来接女儿，口中埋怨着老伴，“就跟小孩一样。主楼就那么好吗？你凭啥住楼啊？”建英忽然想起了什么，停在屋门口对正在院里电机前洗手的建志说：“建志，你完事了吗？”建志答应着：“完事了。”“你进屋来，我跟你商量件事。”建英压低了声音说。建志顺从的跟在三人身后进了屋。“建志，我听说现在再买经济适用房没有那么严了。只要是城镇户口，名下没房的都可以申请。你说，我用咱爸爸的名义申请要一套可以吗？”建英进屋并没坐下，站在屋中央，就急切地根建志讲，眼里露着惊喜的光。
建志分了新楼房，建英去看过几次。她很喜欢那户型，而且更喜欢东苑小区的地理位置。因为棉纺厂破产后，王艮就去了城东一家私人开的棉纺厂。从那到县医院的家足足的有二十多里地，有的经过城区最繁华的地段，骑车得特小心才行。建英看了弟弟的新楼，鲜艳的说：“我若能在这买一栋多好啊！你哥来回跑得近了一半。他上下班来回的骑车我也不用挂着他了。”接着第二批的经济适用房也是在东苑盖得。到了第三批，在东苑盖了几栋，然后去城南与城北盖了。城南的叫：南苑小区，城北的叫：北苑小区。南苑小区在城南，正在建英回老家的道旁。建英的老家在城南有二十多里地，自己又在城南的棉纺厂生活了几十年，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城南混了，所以感觉南苑的地理位置也相当不错。这不，她听说现在政策放宽了，也想试试，看能不能要到一套。
“咱爸工资太高了吧？”建志说。“你先问问，能办就办，不能办就算。”建英坐下来，端起妈妈给沏的茶水喝了一口，接着说：“我想顶咱爸的名义买一套，若成了，我搬南苑去住，让咱妈与咱爸去我医院的楼上住。他俩岁数越来越大，离医院近点，我照顾着也方便。等你儿子大了，让与你，不挺好的吗？”“建志，你帮你姐问一下，看有戏吗？”坐在桌子另一旁的林世奋也怦然心动，急促的催建志。“好，我问下我的同学。”建志坐在靠墙的一张方凳上，掏出手机，给赵岩打了过去：“赵岩。问你个事。”“你说，啥事？”赵岩在那头说。“听说现在申请经济适用房的政策放宽了，我想再弄一套经济适用房，可以吗？”建志问。“好事全成你的了！你刚买了一套，别想了。”赵岩痛快的回绝建志。“我还没说完那。”建志赶忙解释，“我爸妈都在老家的老房里住。你看我姐仨都在街里住，照顾他老两口特不方便。你还记得去年的大水吗？把我家的老房都淹了，进不来出不去的。我爸妈都七十多岁的人了，我们能不挂着吗？”“你爸妈都是城镇户口吗？”赵岩问。“是呀。”建志回答。“城区没房吗？”赵彦又问。“没有。如有就不求你了。就是老家有一座老房，不知算不算。”“奥，那不算。农村的都没有房产证，他们拿的好像是土地使用证。你爸爸的工资高吗？”赵岩接着问。建志沉思着，看着爸妈于建英，斯斯溜溜的说：“一个月才两千来块钱吧？”“工资高点了。现在按标准年收入不能超过一万八千元。你妈有工资吗？”赵岩又问。“没有。”建志麻利的回答。“奥。”赵岩沉了一会，说：“明天你到房管局来找我，见了面再说。”“好的。”建志应道。赵岩挂了。“听话头，又把打。”建志高兴地对爸妈与姐姐建英说。那三人看建志挂了手机，这才敢说话。“你跑吧。”建英激动地对建志讲，“花钱多少我听着。若有希望，咱先打整打整你这同学，到我那去拿钱。”林世奋也兴奋了，说：“没想到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能用上我。”建英娇嗔的对老爸说：“不也是为了你与俺妈吗？”“你算了吧！”林世奋随口应道，“俺哪也不去，俺与你妈就在家里。你看农村的空气多新鲜。”想了想，又皱着眉头讲：“建志养的猪，太脏了。没猪就好了。”“真若我姐要上了，你就去吧。”建志笑着说，“到时我自己回家来住，就不用你养了。”林世奋看着窗外笑着，没说话，那神情仿佛真已搬进了楼房一样。“你爸也不知咋了？”建志的妈妈插话道，“成天念叨与他一起上班的那些老人，这个住楼了，那个住楼了，嫉妒的了不得。也不知住楼能有多么好！”“哈哈，你个老硬僧子懂啥？若没我你啥也住不上。”林世奋笑着骂老伴。“俺不懂！这家全是你的功行了吧。”老伴不服气的回道。建英与建志看爹妈如小孩样斗嘴，忍不住都笑了。
建志第二天就去了房管局。赵岩直接把他领着去见了赵岩隔壁房间那个专管分经济适用房的胖主任。胖主任听建志说完情况，邹着眉对赵岩说：“老爷子工资高点了。”随手从办公桌前的一年轻男科员那要了一张申请表，递给建志，说：“你回去抓紧时间填一下，抓紧时间送来。现在县里追的紧，要赶紧把这批分下去。记着，把老爷子的工资少填点。”建志又仔细的问了一下，老爷子应去哪盖章的细事。出了房管局，他直接去给建英送申请表，并叮嘱她赶紧去盖章。建英连着几天，让王艮填表，去卫生局盖章，弄了辆车，又拉着老爷子林世奋去他退休的乡镇医院盖章。逢事就爱着急的林世奋又没少嘟囔了建英。建英把填好的申请递给建志时，又塞给他两千元现金，让他送给赵岩。建志又去了房管局，很快就干完了所有的事。
没过几天，赵岩打来电话，问建志，这次分的经济适用房，有在南苑的，有在北苑的，问他要那的。建志干脆的回他，那面也行，只要弄上就行。小娟下班回来后，听了建志说的，埋怨道：“这你的跟你姐说一下啊，是人家买楼。”建志不以为然地说：“那面不一样吗？能弄上就不错了。”可想了想，还是给建英打过去电话，问她一声。那边建英两口人异口同声的说，要南苑的。小娟看着不耐烦的老公笑道：“你以为你姐像咱这穷人一样吗？没房住，弄上就心满意足了。”“有病。”建志气恼的说，“有钱在外边买啊！愿在哪买在哪买。又想省钱占便宜，还挑肥捡瘦的，难侍候。”嘟噜归嘟噜，建志还是给赵岩打过电话去，编了个瞎话，告诉他说：老爷子说了，不愿去城北，就要南苑的。又过了几天，赵岩将建志叫到了房管局，告诉他：“今年报名要南苑的达到了3:1，竞争相当强烈。北苑要好得多得多，假如要北苑，几率会很大。”建志推说回家再去劝劝老爷子，赶忙出了房管局，跑到县医院告诉姐姐。建英铁了心地说：“我与你哥商量了，就要南苑的，要不上也不后悔。北苑太偏了。”建志无可奈何的只好又跑到赵岩那，摊着手说：“哥，我家老爷子说啥也不去北苑。他说‘你姐几个都在城南，把我发城北去了，我不去。’”赵岩盯着建志出注意到：“买下北苑你去住，让老爷子住你东苑不行吗？”建志没想到赵岩这么较真，忙说：“我儿子在城南的二中上学那，我若搬城北去，来回离家这么远，让儿子来回跑，不耽误儿子学习吗？那可不行。”进而又大度的对赵岩说：“哥，你放心，就是南苑最终要不上，你兄弟也知你为我尽力了，不怪你的。”赵岩让建志回家再做做老爷子的工作。建志答应着出来了。
那年的十一月份的一天傍晚，赵岩给建志打来电话：“要不要北苑？想要的话，明天就来房管局分房，后天就来领房门钥匙。”建志蒙蒙的，就像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晕了。仍旧不甘心，赶紧给姐姐建英打过去。建英听后，不为所动。仍一口咬死就要南苑。建志气的挂了手机后，在屋里转着圈的骂娘。小娟叹气道：“咱没钱，要有钱咱自己留下了。”建志没理小娟，而是抓起手机给二哥建义打了过去：“二哥，北苑的楼要分了。你要吗？明天就能分到，后天就去取钥匙。”“俺不要。”手机里传来建义冷冷的声音，“我有四间房那，我要那干吗？”建志气的挂了，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你给小强打一个，看他要吗？就是怕...”小娟欲言又止。“怕什么怕？”建志瞪着老婆问。“你看用你爸的名义买的，若让小强买了，好吗？”建志边抄手机，边骂道：“就你全面！都啥时候了，别管那些，先买下来再说，怎么说也不能便宜给外人啊。”他给晓娟的弟弟小强打了过去，并告诉他机会难得。小强在手机里斯斯溜溜的说：“哥，俺不要。”建志气乐了，说：“好好，算我瞎操心。”小娟抢过手机跟弟弟讲：“小强，这机会太难得了。不知有多少人盯着那。三天就买到楼了，才十几万，比外面便宜十几万那。”“姐，我与小雨商量下。”小强挂了。建志笑着对老婆讲：“他准不要，就那胆！”一会小强就回过来了：“姐，我们不要，你让给别人吧。”“不要算了！我让给谁去？除了你，这能让吗？”她气得把手机挂了，口里仍骂着：“窝囊废！连点男人的气概都没有。”两口人都不在说话，无奈的坐着，对视着，只有苦笑。过了一会，建志只好硬着头皮给赵岩打过电话去，费了好大劲才应付过去。可九点多，赵岩打过电话来了，让他去房管局门口，自己在那等他那。
深秋的晚上已有阵阵凉意，路人都一穿上了长袖的衣服。建志来到房管局门口，看到赵岩独自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满嘴的酒气，映着路灯仍能看出他因激动而红涨的脸。“你一家人想啥那？多好的机会啊！”建志刚停下车子，赵岩就不住口的埋怨。建志尴尬的笑着，走到赵岩身边，也直接坐在了凉凉的台阶上，不好意思的说：“啥办法那，老爷子死活不同意。”赵岩随手从扔在旁边地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建志赶忙起身拿起地上的火机为他点上。建志又想坐下，赵岩挥手制止了他，说道：“你骑上自行车，现在就去北苑。我在这掐表给你看着，让你到底看看那里远不远，方便不方便。”建志苦笑着说：“我知道那地方，就在城北，在去市里的路旁。可老爷子就是不同意啊！他在城南住惯了，死活就是不去城北住。”“你这一家人啊！”赵岩感慨道，“什么嫌城北呀，全都狭隘！T***J，也在城北，给你一套楼房也不去吗？”建志陪着笑脸坐下来，安慰赵岩：“哥，你兄弟知你为我好，你已做的仁义尽致了。我不会忘记你的好处的。”“你哥我就是答应了你的事，为你做不到，心里不安。”赵岩深深吸了一口烟，不甘心的对建志说。“哥，不怨你。.....。”“.....。”两人聊了很久，只到赵岩的酒意上来了，困了，这才让建志回家了。
年后，开始调查申请南苑的住户。由于申请的人太多，县里卡的特别严。组织了县里与之有关的所有部门，如过筛子一样的检查。申请人的工资不单单看你报填了多少，要去劳动局核查的，如有一点出入，不仅取消你的申请资格，还会把你在申请时压到房管局的一千元信誉金归公。老爷子林世奋的工资超了不少，建英识趣的叫建志要回了申请表。白忙活了一会，空喜一场。
建义在棉纺厂开始只有一间房。后来，棉纺厂的一老厂长退休后，便想卖掉在棉纺厂的一个院。那是四间房的一个院落，在棉纺厂家属院里只有两家。王艮与那老厂长关系很好，就帮建义买下来了。建义只一女儿，买了这一院后，就不在上心买楼的事。总以为，以后哪一天棉纺厂拆迁了，自己这院，好歹也顶一座楼。所以对建志告诉自己的事冷淡的很。因为棉纺厂已经破产了，后面家属院的年轻人，想方设法的都在外边买了楼房，搬走了。院里搬进的老人越来越多，成了养老院。而且卫生没人管，垃圾乱扔，乱草丛生。由于对经济房政策的放宽，那些在棉纺厂只有一间房的住户，大多趁机买上了经济适用房。建义沉不住气了，找建志商量，看能不能让赵岩帮忙也给买套经济适用房。建志忍不住说他：“当初送上门的不要，现在又着急了。”建义牵强的解释道：“我想咱姐人家花钱跑了一大顿了，我要了多不好。”建志没有在抢白二哥，只是心里感觉好笑。建志为他去了几趟房管局，建义自己也跑了几趟。但由于自己住的房屋面积过大，都没办成。要花四五十万买商品房又舍不得，只好仍住在破败的棉纺厂苦熬了。
晓娟的弟弟小强结婚后，就把家安在了冷库的家属院，居住在当年小娟曾住过的那三间房里。几年前，建志还开着包子铺。小娟听在冷库工作过的一个老人说，他自己到房管局，找人把自己在冷库家属院的房办了房产证。小娟挂着弟弟，就让建志帮小强问问。建志问了赵岩，赵岩叫小强自己去找他，详细给他说说啥情况。恰好那天小强骑着摩托来小娟这接他妈妈。建志与小娟就叫他去办。小强却说：“冷库的住户有办的吗？人家都没办呐。”小娟生气地说：“人家亲口告诉我的，能骗我吗？”建志也说：“我与同学打招呼了，你去就行。真能办了，这一辈子你不就沉住气了吗。有钱就在外面买一套，没钱等着拆迁也能顶一座楼啊。”“听谁说的？准吗？我不信，你们别管了。”小强竟烦了，驮上母亲，扔下这几句扬尘而去。气的小娟骂道：“干啥也怵头，太废了！”建志也生气，却笑着冲老婆说：“别老埋怨我没替你弟弟跑啊，他自己扶不上墙怨谁。”这不后来想让他买北苑的，他支支吾吾的有拒绝。可多半年后，看到冷库有许多人也买上了经济适用房，沉不住气了，也开始申请。不错，符合条件，今年分上了，可比那次让他买北苑得多花了近五万。小娟说他：“那时叫你买，不买。你看多花多少钱哪？”小强哝哝着：“那时哪有钱啊。”建志却笑道：“多半年的时间，当初花十二万没有，现在花十七万拿得出了。”小娟瞪了建志一眼。建志闭嘴不吱声了，可心里在笑。
事后，建志曾给在街上倒腾地膜生意的同学‘大头’说过。‘大头’两口人都说建志傻。‘大头’的老婆说：“你再买下来，你儿子的房都有了。这么便宜，不要太可惜了。”‘大头’更直接，说：“怎不跟我打电话那？我要啊！贷款我也买。太合算了！”听了两人的话，建志也后悔了好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