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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争吵

卖猪回家后的建志心情虽很沮丧,可仍强做欢颜的告诉了下班回家的妻子这一切。刚开始小娟没说话,只静静地坐在沙发的尽头。好久,叹了口气,说:“真不养了,欠下的帐拿什么还啊?”建志内心也很惶恐,仍强打精神安慰老婆:“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不养了,也许不是个坏事。欠下的帐慢慢还吧,愁啥,愁也顶不了作用。反不如乐乐呵呵的过好每一天。”“你说的轻省,养着至少有个盼头呀!”小娟惋惜道。“啥盼头?”建志禁不住生气了,跟小娟算计说:“养了十年了,咱自己算算赚过钱吗?咱也没吃了,也没喝了,力气没少下,到头来弄一屁股账。再说了,不养不知道,养猪的有赚钱的吗?全国都赔钱。就说岳新那吧,国家每年补贴他几十万元又怎样吶,不也是弄了大大的窟窿,连工人工资都开不出来。”建志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放轻了语调劝妻子:“别担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养了,至少不再往里面赔了,不见得不是个好事。”“哎!儿子一天天大了,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能不愁吗?”小娟仍没从伤感的情绪中走出来。“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能给他挣下固然好,没咱,你儿子也不见得混得比别人差了。”建志开导妻子。小娟没再搭腔,默默起身去收拾屋子了。

过了几天,建志的大哥建仁与老婆来看建志。见了面,建仁就问:“家里的猪全卖了?”建仁与老爷子不顶对,农活又忙,很少去建志养猪的后院。“嗯,卖了,不养了。咱爸成天闹,养不下去了。”建志答道。“当初你就不该在家养。”建仁不屑的讥讽建志,“就他那脾气,我再累也不让他为我干活,他尽管在后院喝他的茶水。你还让他给你养猪,?能不闹吗?”“好了,不养就不养了。你说那个干啥?”大嫂听自己的丈夫抱怨的话,赶紧出来打圆场,“咱爸不是每月给你一千元的生活费吗?那你就拿着,我们不会盼的。”建志听大嫂这话有点急,说:“咱爸啥时一月给我一千元了?你听谁说的?”大嫂诧异的说:“你二哥在我家说的。”“打两年前就说一月给我一千元钱,可前提条件是我不能在养猪了。什么时候给过我啊!”建志气呼呼的解释着。“奥,还没给那?给你就拿着。都知你有病,我们不会说什么的。”大嫂大度的说。弄得建志哭笑不得,也就不再解释。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建义打来电话,说:“建志,我与咱姐商量了,给你托托人,再去药厂上班可以吗?”建志本心是不愿去的,可又不好拒绝,就委婉地说:“不好进。现在药厂与SH的一家合并了,不知王厂长说了算不算那。”建义却不以为然地说:“他只要是一把,给他送上礼,应不会很困难的。只要你愿意,我找咱姐夫的侄子,让他给跑去。”建志知道王艮的侄子在卫生防疫站工作,大小是个头头,擅长交际,而且专管药厂的一些卫生达标的事。“好的,只要能让去,我就回去上班。”建志答应了。挂掉手机,建志告诉了正在做饭的小娟。小娟高兴地说:“好啊,能回去上班也行啊。找个轻活,只少总比你在家待着不出门强多了吧!成天在家多烦啊!可是送礼咱哪有钱啊?”“这你不用管,他们给掏了。”建志回答,“可说心里话,我是真不愿意再去上班了。我看不上厂子里那帮人的嘴脸,太恶心。”

建志住院前,建英让他去药厂盖个章,是为了眼疾办重大医疗保险的事。建志第二天就去了,本以为很容易的事,却生了一肚子气,也没办成。那天进了厂子,平常的职工见了面仍是满脸的热情,嘘寒问暖,虚伪的很。建志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陈主任笑呵呵的又把他支到了王厂长的三楼。建志爬到三楼,看到王厂长的门面又换了。在上次来时见到的厚重屋门上又加了一具暗紫色的防盗门。在厂长办公室的对门的办公室,也有人,这是以往建志没见到过的。建志没理会那人,抬手就敲王厂长的屋门。“你是干什么的?有预约吗?”对门那人走出门,小声的询问建志。建志停下手,看他小心的样子,感觉特好笑,忽而想起了古时的太监。“我找王厂长有点事。我原来是这的职工,好久没来了,你是?”这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他示意建志小点声,让建志进了他那屋。回身对建志说:“我是王厂长的司机兼秘书。你上来办公室知道吗?你叫啥名字?有啥事?”建志看他这么年轻竟这么世故,不禁生气,不耐烦的答道:“知道,他们让我上来的。我叫林建志,原是这的职工,是来盖个章的。”“你等下,我给王厂长通报一声。”小秘书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了过去,用低声下气的口气询问是否让建志过去。听到应允了,这才指了指对面的屋门,示意建志可以进去了。建志推开门,进了王厂长的办公室。进了屋就感觉一股阴森气,紫红色的窗帘拉着。王厂长斜坐在黑紫色的老板桌后正在玩电脑。建志沉了一会才看清屋里的环境。屋里多了一些阔绰的家具,在空闲处摆放着一些高矮不一,清翠雨滴的草木。最显眼的是放在乱宽大老板桌上的一尊一尺多高墨绿色的玉狮子,色泽圆润剔透。“王厂长,你好。”建志快步向前与王厂长打招呼。王厂长瞥了他一眼,只轻微的点了下头,回过头去一边继续玩电脑,一边心不在焉的问:“有事吗?”建志看他轻视的态度,顿觉不痛快。压着火气接着说:“麻烦你给我盖个章,我自己想入个医疗保险,可必须的有单位的章劳动局才给办。”“你去找佘厂长,让他看怎么办着,”这次王厂长头也没回的扔给建志这句话,就不在理建志了。建志只好憋着火出来,为他带上门,再去二楼找佘厂长。建志进了佘厂长的办公室,佘厂长正跟后面车间里的一主任谈工作的事。建志跟两人点头打过招呼,就坐在旁边等着。一会,那主任完事了,跟建志打了个招呼出去了。建志站起来,将那张需盖章的表递给佘厂长说明了来意。佘厂长拿着那表看了一眼,又递给了建志,皱着眉说:“这个章我不能给你盖,你已不是咱厂的职工了。”“我的劳动关系不是还在这那吗?”建志问。“你不在这干了,我们就把你的关系送劳动局去了。”佘厂长本着脸说。“佘哥,帮你兄弟个忙,给我盖上吧。”建志笑嘻嘻的央求道。“不行,我真不能给你盖。”佘厂长态度很决绝。建志也有些烦了:“你给我盖下又有啥那?我在给你写张保证书不行吗?出了事由我承担责任,与药厂无关。”“我说不行就不行。”佘厂长站起来气呼呼的拒绝到。建志瞪了他一眼,扭身出了屋门。佘厂长看建志瞪自己,随着跟了出来,在建志身后骂道:“小死孩子,你装啥!”建志听他骂自己,回身就冲了过去。恰巧办公室的陈主任赶到了这里,一把抱住了建志,将建志连抱带劝的拉下了楼,“建志,你是来求人家的,咋这样那?事还想办吗?先回去,消消火再开。”陈主任的话惊醒了建志,他愤愤的离开了药厂。事后建英在劳动局替他盖上了章,他也就再也没去药厂,可对那里却烦的够够的。

又过了几天,建义给他打来电话,说:“我找王一了,给他一万元钱,让他去找王厂长为你求情。王一让你自己也去找王厂长哀求一下,总不能这些人替你跑,你不露头吧?”建志听了不情愿的问:“哪来的一万元钱?”“咱爸的。”建义答道。“我有空去一趟。”建志支吾着应付着哥哥。第二天,建义又打来电话说,王一没有办成,他叫建志自己拿着钱给王厂长送去。建志听出不好办,口里应承着,却一直也没去药厂,哥姐也再也没有催他,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侍候建志告诉过妻子,说:“四十几岁了,实在落不下脸去做低三下四的事。看不惯现在单位上领导人的做派。个个弄得如东方不败一样,想学秦二世的‘隐龙’,哈哈,最终也会被赵高那样的人害了。在厂子里,下面的职工也下贱。当面见人满面笑容,背后却对人指指点点,龌蹉的很。不去上班固然穷点,可至少开心,没那些勾心斗角的王八事。”小娟听了,也没再嘟囔老公去上班,这事渐渐都忘了。

一天,天快黑了。建志看了一下午的书,烦闷了,打开电脑想玩会游戏。突然手机响了。建志一惊,拿起一看,一个未知号码。

“喂,你找谁?”

建志问。

“建志吗?我是哪个…”

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些激动,显的语无伦次嗑嗑巴巴的。建志听出来了,是大嫂的声音。

“噢,大嫂啊。听出来了,姐姐你有車吗?”

“嗯,建志。我是你姐姐。我问你一个事。你姪女给你做担保贷的那笔钱你还上了吗?”

建志的心一紧。

“沒有呢,我用着呢。怎么,你有事吗?”

建志心想,难道大哥需要用钱?不会吧?刚秋收完,粜了十几万斤玉米。应不会缺钱吧?

“你姪女她大姑姐要再买一台挖掘机。她想让你姪女俩口子为她去办一笔贷款。你姪女为你做担保,你还沒还上,她就不能为她贷了对吧?”

建志松了一口气,告诉大嫂:

“能贷的。我与你女儿在银行都沒有不良记录。无论给多少人做担保,只要被担保人与她都在银行无不良记录的话,均可办贷款的。那怕给一百个人做担保也无所谓。”

“不是的。她大姑姐两口子太能铺了。已有一台挖掘机,却还想再让你侄女两口子与她联合干。让你侄女两口子去办贷款。我不同意,劝你侄女別干,可她又不知怎么推辞。想起她为你做担保的事,我用这事让她辞掉。”

大嫂跟建志解释着。建志听明白了,感到好笑。知道大哥两口人欠帐欠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接着为大嫂出主意。

“大嫂,你不能说你女儿为我做担保,而因此不为她大姑姐办贷款。象她大姑姐经常办贷款的人知道里面的事事,你骗不了她。你可以让你女儿说我的贷款到期沒还上,连累你女儿也成了黑名单上的人。这样一说,她大姑姐就沒辙了。”

“噢,知道了。我挂了。“

“好的。“

建志心想:弄事上还是俗语说的好‘一扎不如四指近呢’。“哎“叹了一口气。又坐到电脑前,启动电脑,而后登陆QQ游戏,刚想进入游戏,扔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又想了。建志心想,今天乍了?走出拾起一看,是大哥打来的。

“喂,哥哥。有事吗?”

建志问。

“噢,建志。你让你侄子与你侄女给你做担保贷的那二十万用了吗?”

建志的大哥建仁问。

建志心一紧,突感腻烦。预感到沒什么好事。回道:

“俺沒办二十万的,事后仍是办的一个十万元的贷款证。怎么有事吗?”

建仁在那头用委婉的口气说:

“你不养猪了,就不要用贷款了。这段时间查拖欠贷款的可严了。咱村里春波因贷款还不上,银行来人把为他做担保的人的房子给封了。以前为我做担保的人也来找我呢,他们的帐号被封了,钱提不出来了。”

建志知道,这段时间全国在严打拖欠或不还贷款的人。街上的宣传车,用高音嗽叭在大街小巷、城镇乡下的来回喊。可建志并不慌。每月老婆小娟开的工资总先拿来还利息,从未拖欠过。至于本金,他也是未雨绸缪,总在换证前筹措好本金,还上后再办。即使用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也不敢拖欠银行,省怕连累别人。

“沒事的。我都安时交利息的。你不用担心。“

建志告诉建仁。

“不用了就还上。每月的利息也不少,万一那天还不上了…。”

“知道了。…。”

建志强压着火打发了大哥建仁的聒躁。他已沒心思再玩。关了电脑,也不开灯,在昏黑的客厅来回走动。心想:怪不得两口人接连打电话,怕我还不上贷款把他儿女拖进去呀。平时还说,等我儿子大了为他找对象呢,对他亲兄弟都这样,还说为他侄子怎样呢!骗人!

建志做好了晚饭等着老婆。小娟下班了。建志本不想给老婆说这事的,怕她长愁。可细想,让她知道了也好,心里有预备不至于遭突变受打击更大。建志一边向上端饭,一边以平和的口气告诉了小娟。

“人穷不是人。”

小娟听后慨叹道,

“亲哥哥也怕自己的弟弟连累他的儿女。把咱想的也太不识数了吧。大不了咱把楼卖了顶帐,也不能拖累为咱做担保的人呀。那样做的话,咱还叫人吗。”

建志赞许的看了眼老婆,没再说什么。两人坐下来开始吃晚饭。

星期五,小娟休班在家。一大早就把茶几、餐桌、儿子书桌上的东西拿下,都仔细擦了几遍,然后又重新放置利落。把地扫了一遍,然后又用拖把拖了两遍。

“你这人就虚伪。你说说自己过日子,自己称心就好,你怕她干啥?每次她来之前你都要做一遍大扫除,累不累?”建志坐在沙发上,看着忙碌的妻子即心疼又生气的说。老婆性子柔和,在家里、外面都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可不容人说不是,不愿让人挑出毛病。小娟自从嫁了建志,因家里日子紧,大姑姐经常帮衬自家,所以对这个嘴快心直的大姑姐很敬畏。每次建英要来她家,小娟总要忙活半天。把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正正的,生怕挑剔的建英来后挑出毛病。。

建志总感觉对不住老婆。他自己明白,自己有病,挣不来钱。虽说自己总用亲姐妹应该彼此照顾的话来安慰老婆,可內心明白,穷了不是人,被人瞧不起。这一定论不但但适用于外人,自家的亲姐妹也不例外。

两天前建英给他打来电话,问小娟何时休班。建志告诉姐姐,小娟星期五休班。小娟回到家,听说后,就疑惑的对林志说:

“你姐基本不来咱家。你用的胰岛素她给买后,一般也是你自己去拿,或让你姐夫哥顺路捎过来。她从来沒找过我说过什么事,即使有事也在电话里说了,还至于跑咱家里来吗?看样是有啥大事对咱俩口子说吧。对了,前几天你大哥大嫂不是因为他们的儿女替咱做担保办贷款找过你吗。这事会不会传你姐耳里了,现在咱不养猪了,她不会因为咱贷款的事来找咱俩吧?”

“不可能,自家过日子,咱又不是孩子,她管的太宽了吧!“建志不以为然的反驳妻子。

“那你给她打个电话,看她有啥事?不行我去她家,省的她到了咱家又挑不事,看这不顺眼,看那不如意的。何况休班那天恰好儿子该歇礼拜天了,我说好陪儿子去买鞋的。总不能光在家等她吧。”小娟冲建志说。

建志也不愿老婆受窘。知道自己这个姐姐说话从不顾忌别人的感受。想想小娟说的也对,就给建英打了过去。

“姐姐,你找小娟有事吗?她星期五歇班那天叫她去你家吧。”

“来我家干吗?说好了我去你家的。等着吧,我去你家。”

建英在那头带着气呛了林志几句,接着就挂了。

“你这人就是懦弱,怕她干啥。来就来呗,自己的家自己舒坦就行。你就有病!非让问问,挨她的狗皮呲”建志放下手机,回头冲小娟撒气。沒法,只有等建英上门了。

这不今天上午儿子走后,小娟就忙碌着打扫卫生,就为一会好应付建英。

坐在沙发拐角处的建志,听到楼道里传来建英与人说话的声音,就支使小娟去开门。小娟放下手中的活,急忙去开门。门开了,建英提一方便袋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托着一兜鸡蛋的建义。

“二哥,你也来了。还买这么些东西干吗?”

小娟客气的与建英与建义打招呼。

“出院快一个月了,今天沒事来看建志。“

建义一边将鸡蛋放到茶几上,一边对小娟说。

建英穿着很小巧干练。大冷的天,穿的却很时髦,虽看上去很单薄,却很得体。在门厅前,建英换了一双棉拖,就先去卫生间解手。小娟沒让建义换鞋,建义就在离门最近的沙发一端坐了下来。小娟忙着去为二人沏茶。

“你家还不能用热水转换器的水洗澡吗?”

建英一边扎着腰走出卫生间,一边不高兴的寻问建志。

“不行,那点热水太少,用不一会就凉了。”

建志答道。

“怎会不行呢?放小点流,洗澡蛮行的。我与你哥这几年就用换热气的水洗澡,从来不用电热器,你算算一年不少省电呢。”

建英一副置疑的口气,瞪着建志说。

“不行,水太少了。洗不透,身子冷易感冒。我家三口人呢,你家就两口大人,也许你不怕冷。哈哈…。”

建志笑着用调侃的语气对建英说。

“你这一家人就是事多!有那么冷吗?勤洗澡就用不多少水。穷滋本!”

建英本着脸,气呼呼的坐在了建志与建义中间。

小娟把沏好的两杯茶端给了建英与建义。

“俺不喝,俺在家已喝的饱饱的了。谁让你沏了?也不知问一声。“

建英不领情的沉着脸说小娟。

“喝口吧,大冷的天,暖和暖和。”

小娟尴尬的笑着劝大姑姐。

“好了,一冬天只洗澡能用多少电?别操那心了。”

建义笑着在旁边打圆场。随手端起小娟刚沏的茶喝了一口。

建志內心有些生气。建英不只一次嘟囔过他两口子:冬天洗澡别用电热气,小点流,用换热气的水洗澡省电;平时做饭,管天然气的阀门不要全拧开,拧开一半省气;那个超市一搞活动就给建志打电话,说什么什么菜特便宜,什么东西又搞特价了,让小娟下班后去买。就好象林志两口人不会过,败家子。小娟也曾同林志辩过:阀门开的小,火不向外扑,看似省气,可烧开水用的时间长了,能省吗?小娟每天晚上八点下班,夏天好说,冬天已黑透了,再去各个超市捡便宜,那是不可能的。建英退休了沒事,小娟怎能同她相比。至于用换热器的水洗澡纯属胡扯,也不知她两口人怎会够用的,除非冷浴,即使每天冲澡,三口人也是不够用的。久了,建志就劝小娟说:“反正她也是为了让咱省钱,并沒坏意。觉的对的就听,不对的不吱声,她说她的,不理她。”不想今天又唠叨这些。建志一想哥姐俩人专程来看自己的,住院时她俩沒少****心,就把火压了下去。强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装做一副坦然的样子。

“小娟你过来坐下,別穷忙活了,我问你俩口子点事。”

建英本着脸,以命令的口气说小娟。小娟放下刚刚为建义冲水的暖水瓶,拿了一个小马扎,隔茶几坐在了建英对面。

“你家倒底用了多少贷款?”

建英如兴师问罪般瞪着建志问。

建志心里咯噔一下,心跳加快,口有些发干,身上瞬时冒出了汗。心想:真让老婆猜对了。

“五万吧。”

建志一慌张也算不清自己现在用了多少贷款。因为为了省利息,建志办了几张信用卡,由小娟在商厦用信用卡买成贵宾卡,再把贵宾卡卖给买东西的顾客,就换成了现金,再由林志去银行存上去还贷款,由此能省不少利息。由于买卡定不住多少,所以借换贷款的钱也定不住。林志估摸大约在这一块,就随口说了五万元。

“不是二十万元的贷款证吗?”

建英逼问。

“谁说的?我当时是想办个二十万的。可银行的人去调查,咱爸爸给人家说什么养猪不行啊,光赔钱什么的。回来后,银行就仍给办了一个十万元的贷款证。”

建志跟建英解释道。

“省下的那些钱呢?”

建英接着追问。建志明白建英沒贷过款,不知贷款证的用法。就告诉她:

“贷款证就如一存折。你用多少贷多少,贷的这一部分拿利息,沒用的那一部分不用拿利息的。”

“谁给你做的担保?”

建英的脸色更沉了,仍追问林志。

“平平、果果,我一同学,还有小娟的弟弟与她表妹。”

建志强压着火气告诉建英。那时他办贷款时沒敢找建英做担保。当他想在中行办信用卡时,曾求在县医院的建英做担保,因银行只给由事业单位工作的人所担保的人办卡。而建英冷漠的一口回绝了建志。头一次办贷款证时,求建义为他做了回保人,可从头至尾,建义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而且建义的媳妇还因此与建义老吵,省怕连累了自己。以后换证时,建志也再也沒求二哥建义做担保人。今天建英沉着脸的追问谁给他做的担保,让建志想起了这些不堪的往事。心想:你还有脸问。

“以后你把贷款证给我,放我这,以后不养猪了,不准再贷款了。平平也说了,她也给凑些钱,我们几家帮你还上这五万元。”

建英阴沉着脸霸道的对建志说。

“五万元,一年三千多元的利息呢。小娟的工资有一少半给银行了。不少呢。”

建义插嘴说。

建志端起杯,强喝了一口水,站起来去厨房充水,想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随口说到:

“让人家平平替我顶什么帐?人家做姪女的。”

“我们商量好了,以后用咱爸爸的工资还她。”

建英回道。

建志的气又窜了起来,快爆了。他想起自己买这座楼时,建英两口人一直窜掇他买。可自己没钱,就很犹豫。建英大包大揽说替建志出钱,让建志跑房管局,通过同学分到了经济适用房。花了近十三万买成了,建英给添了八万元。建志便从棉坊厂建英的三间房搬了出来。前脚刚搬走,后脚建英两口子就以十万元把房卖了。然后给在TJ刚上班的儿子花一百一拾万买了楼。因林世奋从医院退休,三个儿子都沒这个女儿混的好,老爷子的工资卡也就由建英拿着,由她给老爷子提取或存放工资。建英由于给儿子买楼,沒给林奋世打招呼,便把林世奋存的五万元给用了,然后把工资卡送给了兄弟三人中混的较好沒帐的建义保管。林世奋知道后问建英,为何不说就把钱给用了。建英呛她爸:

“你儿子买楼欠的帐你不应替他还吗?”

“他已成家结婚了,俺就不应该再为他花钱。当初你鼓动你弟弟买楼,还大包大揽说帮你弟弟。建志体格不好,我这当老的帮他应该。但你不吱一声就把钱为你顶帐了,不应该吧。”

林世奋被呛急了,回驳女儿建英。

“你的儿子,你不管谁管。”

“俺都快八十了也要管吗?”

这事建志不知道。事后,林世奋冲小儿子建志动享情谈起此事。建志一听就烦了,对老爷子说:

“她在我面前说帮我买楼出钱,俺俩口子一直搭她两口子的情。怎又全成用的你的钱了?我倒底感激谁?都送情。”

“别管咋说,你欠你姐的钱就得俺替你还。她给她儿买楼也够紧的。”

林世奋又给女儿缘理。

“怪不得窜掇我买楼,能把平房卖了,这边又能用你的工资顶帐。即送了人情,在外人面前吹嘘为自己的弟弟买了楼,而钱又都收回去为她儿子买了楼。厉害!”

建志气呼呼的给林奋世分析。

“你欠人家钱,就该还。別把你姐想成那样。”

林世奋又向着女儿说。

“我也没说不还她呀?她凭啥用你的钱来为我顶帐。”

建志仍气愤的说。

“就你这体格,就你家这紧日子,拿什么还人家。”

林世奋急咧咧的挖苦建志。

“我还不上,让我儿子还。儿子若不还,我把楼买了也还她。”

建志赌气说。

“你还不服气,又沒能耐,犟吧。”

林世奋气急败坏的走了。

有前面那些事,建志对姐姐建英已不象以往那样感激。这次听来是好意,是为了让建志省钱,减轻建志的负担。可建英霸道冷漠的表情以令建志反感。现在又让侄女出钱帮自己顶帐,再由老爷子拿退休金慢慢还。建志的自尊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这事你们不用管了。不要用老爷子的钱为我顶帐。我若用,我自己去求老爸,你俩就別操这份心了。再有,平平就是个侄女,怎么说我也不会拖累她的。到时我儿子大了由他还,他若不肯还我就卖楼顶帐。”

建志高声对建英说。

“卖楼?卖了楼谁家的女儿跟你儿子?现在男方沒楼找媳妇难了。当初赔钱你也养猪不就是硬撑着想给你儿子哄骗个媳妇吗?现在又卖楼了,以后怎么骗?

建英挖苦建志说。

“你别说过去那些。现在我想开了。现在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多活几年,把我儿子拉扯大。让他能有一个健全的体质与心智,以正常的心态走向社会。也让你们减轻负担。有我,就不至于象我当年因有病找对象时,你这当姐姐的连又丑又笨的神经病嫁我也恨不能的同意。”

建志反唇相讥建英。

“你体格不行,我同咱姐给咱爸商量的,每月让他从工资中拿出一千元钱来给你,以后就什么也別干了。”

建义看建志狂躁的样子,便为建英帮腔。

“別说了。两年前就说每月给我一千元钱不让我养猪了。给了吗?前几天大嫂来我这还说,‘咱爸每月给你一千元钱你就拿着,沒人会盼的。’谁给过我?可话却传的尽人皆知。”

建志火气更大了,声音也更高。

“那时你不是一直养着猪吗?说不养了给你。”

建义也冲建志喊道。

“哈哈…”

建志被气乐了,接着说:

“我身体不好二十几年了,养猪一直赔钱只能用贷款来维持。那时不紧吗?为何你们不帮忙?姐姐,我曾给你张嘴借过钱,你说干买卖你不借。事后我求你为我担保办个信用卡你都不答应。二哥,我为何换证时不再求你做担保,你应心里有数吧,你看你那不愿意样,这就是你亲哥做的。“

“帮你还少吗?你刚养猪时从你姐夫哥手里借了一万元钱,你还了吗?这些年为你拿药,送你住院,你以为你办了个重大医疗保险就全办了吗?你知道我给你砸了多少钱?你的书白看了,你还有良心吗?”

建英冲建志大嚷起来。

“不假,我是借了你一万元钱。你可别忘了,当年棉纺厂裁人。我姐夫可第一个裁的就是小娟。他想以此摆平別人对他这个副厂长的反对,树立自己的威信。小娟的性子,全厂子都知道是好脾气,干活不散滑偷懒,干什么都能当的了。我从沒说过你们对我不好。是的,你在医院为我跑前跑后我感激你,但姐弟情不应这样吗?好了,別说了。以后你管我是情理,不管是正理,我不怨你们。但別以救世主的姿态来帮我,我受不起。”

建志也冲建英大喊。

“就你这体格你还犟,你能干啥?以后沒人管你了,你就自作自受吧。”

建义站了起来,满脸怒气冲建志吼。

“不管算了,以后我们自己混,混啥样不用你们管。至于这么熊人吗。”!

一直不吭声的小娟,看大姑姐与二哥都冲丈夫喊也生气了,沉下脸对二人说。

建志蹭的蹿了起来,冲着站起的建义喊道:

“这是我家,你在我家吼啥!你走,你俩拿上你的东西马上走。”

“你别急,你家的事我再也不管了。我们走。”

建英看到向来逆来顺受的兄弟媳妇也反脸了,挂不住了,扔出了最后这句话。站起来,拉上上衣拉链,到门口换上鞋,推开门与建义走了出去。

“拿回你的东西。”

建志坐回沙发沒动窝,冲姐弟两的背影喊。

“咣”

屋门重重被带上了。屋里只剩下沉默的林志两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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