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渐良赶忙答应,很慌张地进来了。
这是一间大众化的医务室,总的来说就和那种县级医院的差不多——一张棕黄的办公桌椅,一个白大褂,一床洁白的被单,还有高高一打的医科书。
“衣服脱了。”陈教官很果断地说,完全实在无视大的时代下,男性们被男性们质问的尴尬心理。
“这个,不太好吧。我没事的。”渐良相当抵制地说。
“喂,我帮你看伤口,你以为会是什么。”陈教官为了表示清白,还特地从药箱子里拿出了一小瓶药水。
无奈之下,渐良只能慢慢地脱下绿意盎然生机满满的军装。
“看上去没什么大碍,”陈教官算是松了口气,“也算你小子命大,那么近的距离还跟个一点事没有。”说着自己默默地打开了药瓶,一股药房的浓郁的中药气息扑面而来,不经意之间渐良打了个喷嚏。
“咋了,祖传药方,值得信赖。”陈教官这句说的像是在给自家店铺打广告。
“没问题没问题。”渐良满口答应着,说着陈教官也开始把翠绿欲滴的药膏慢慢涂在了渐良壮实的后背上。
“嗷啊——”渐良突然就叫了起来,“啊加加加嘶嘶啊啊······”连续不断的惨叫就好像陈教官是把浓硫酸泼在花季少年身上。
“至于这样么,搞得好像我的给你上刑一样。”说着把刚点上去的几点药膏开始均匀地涂抹在渐良的后背上,慢慢地慢慢地,却也不停下,引的渐良就跟上了一样,喘息不止。
这种感觉渐良倒是可以比较形象的表示出来“4倍浓度的风油精涂在悲伤,在塘江的江风缓缓地袭来,背后用来莫名的清凉,但是刺痛还是跟针刺一样不止”
就感觉像是初三班上有恩突然带了一瓶“风油膏”具体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反正包装上写的不是中文,也是柳柳的一个好朋友带过来的,然后就在晚自习上怂恿着班上同学一个一个用,涂在两眼内侧上,然后慢慢地揉,揉啊揉。这种“爽”绝对是和现在一种感觉。
当时一下去的感觉就是辣和爽,整个眼睛中间感觉好像都是风油精,而且药效特别强烈,完全睁不开眼,就是莫名地眼泪不停地流啊流,眼边都是那种青草加辣椒的刺激,想要睁眼然后就又被接踵而至的气息所击败。
那眼泪滴得,丝毫不比一个失恋的人哭的要少。
没错,就是在现在,渐良好像又找到了当初的感觉。
“好了。”陈教官舒了口气,“再歇半个小时就行了。而且没有后遗”说着陈教官小心地把药瓶放回了箱子里。渐良也慢慢地穿上衣服,扣上一个个扣子。
“我和你说一句,你不会打架,你不会有意见吧。”陈教官一脸和善地坐下来和渐良聊了起来,真的是没有一点点防备,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猝不及防。
“野路子,哪有什么人教。”渐良丝毫没有思考地就说了出来。
“但有时候野一点还就是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就比如说你刚才。”说着陈教官表现出了一脸的“小样你还是太嫩了”
渐良没有说话,就只是这样看着陈教官,很不自然地到处转移着视线。
“但是总归打架是不对的,”说着自己还在笑,但是渐良已经吓到了,表示“嘴上说着要照顾伤病员实际上还是要来搞我”,“不过一定的时候也需要正当防卫,你刚才就叫做是过当懂吗?还尤其是这种有后台的。”
“后台?”渐良的疑惑很小声。
“他亲戚是年级部主任,刚好是你们这一届的。”说着陈教官开始有了忧虑,但还是安慰着说,“不过问题不大,因为毕竟我把你带过来的话他也就不会有太大意见了。”
渐良还是不说话,这种事没有什么好庆幸的,对于这种事,真正应该包邮的态度是绝对一辈子不要遇上才好。
“所以说,要正当防卫,懂?”陈教官这才有了有些训斥的样子。
“知道了。”迅速认错也是一项必要的技能。
“我教你一招,比较有用,你只有30分钟的学习时间。”陈教官表现出了不同的淡然,双腿翘着手很自然地搭在腿上。
“教官这样真的好吗?”渐良突然就对重力加速度砸下来的煎饼打得晕头转向。
“我看你比较有天分,再加上好久没有练习了,想找人练练手。”说着露出了一位长者的“慈善”的眼神。
这分明就是变相惩罚。
“我有天分吗?”渐良还是要装作你把我当徒弟我理所当然好好学习。
“嗯,从你短暂的军训时的一举一动以及你的随笔以及你对班长的选拔的让步,算我了林老师补偿你的。”陈教官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对,没错,上帝给你关上了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户。”
说着,一阵猛烈的江风从敞开的窗口里涌来,狂风吹过两人的身影,渐良不经意间打了一个寒战。背后的老式木门砰得就重重地关上了。
“这就叫关门弟子,懂吗”陈教官眯着眼睛像是在感受着这清凉舒爽的风,一脸室外高人的笑容再加上诡异的话语使得气氛怪异了起来。
“来,动手吧。”陈教官兀地张开了眼睛,渐良丝毫不犹豫就下手,既然虽说是要学习格斗技巧,他觉得还是实战更有效。
就是拳头快要接近陈教官的头的时候,陈教官突然就是以特别快的速度用手呈刃状极其迅速地抵挡下了渐良自以为很快的一拳,渐良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必须立刻还手。于是在右手被击落的一刹那,左手也很快地挥过去。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的是陈教官的手再向上一台,很重地一抬,却也有刚才击打下去的力量,两只手一上一下让渐良整个人正面没有了一丁点的防御。
陈教官很快的将手从刃状变为拳状,直接正面打中了渐良,的脸。只隔着很小的一段距离,但是拳头带起的一阵风让渐良特别不舒服。
“刃极拳,锋如刀刃,柔如太极,此为刃极。”总教官满嘴文言文让渐良这个语文好的人感到十分不舒坦,但想了想,却也感觉到不对劲:“奇怪的名字,没听说过。”
“我自己发明的,怎么样?”陈教官表示“诶嘿,小样,栽在老子手上你没话说”
的确,是没话说,古代人出招之前都有管理,就比如说是,“在下时少林派的那啥啥”然后把自己的武功报上去,要是对手学识比较渊博的话,那还大概能够了解一些这个招式的破绽。但是,这个自己想的招式,就好像是张三丰说:“我刚刚学会了铁砂掌”你就不知道他到底会把铁砂掌打成什么样,这个道理也是一样的。
“再来吗?”陈教官很挑衅地说。
陈教官很慢地站了起来,表现出一脸的不慌不忙,“莫慢待,反正你打不过我”
“再来。”说着渐良已经摆好了架势,如果要说的话,详情参照艾斯奥特曼,左掌在上,右拳在下的姿势,要不然这是他自己都不愿展示的尴尬的“野路子”。
陈教官的姿势也不会有多好——他的身体比渐良还要弯曲,一只手刃状横与胸前,另一只手竖直立在面前,有点像是唐僧要去化斋的时候的动作,在搭配上陈教官一脸淡然却又压抑不住的笑容,基本说就像是在变相地说“李施主,贫僧来”,不对,如果是姓李的话还还要好玩“陛下,贫僧去也”
“别开小差。”陈教官说着,上抬的刃手直立向前,向渐良刺去,渐良一时反应不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刺带来的杀气是不是太大,居然作出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反应——他自己竟然用两只手防御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陈教官趁势另一只手推掌直击渐良的脸,于是便又是很强烈的风拂过脸庞。
“靠,真的是一会都不能放松”渐良在心里骂道。“再来。”渐良擦了擦脸,继续站好准备这一次按兵不动,等待他先动手。渐良估计一个50开外的老头应该不会有那么大力气可以破掉自己的防御。
“来吧。”陈教官摆好姿势,渐良也很严肃地准备应战。
场面短暂地僵持着,渐良短暂地迅速地思考着这个姿势会不会有什么破绽,只是灵光一闪,他就想到了摔跤,虽然说对一个老人这样可能有些不好,但是看这他这一副“你用什么招数手段都没有用”的眼神,还是想试一试
这是初二的时候自己的兄弟教的,摔跤之前摆好姿势首先就是下盘要稳,这和中国武术的基础是扎马步是一个道理。
渐良想着就从侧面伸腿过去,空闲的右手凌空,准备在陈教官过来进攻的时候做一点点防御。但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陈教官只是把自己的左手越过身体包住了渐良的手,让渐良无从下手的同时也暂时防御住了另一只手的正面直线进攻。
陈教官又是将手呈刃状迅速地向渐良的腿劈去,这一下真的是相当地重,让一个壮小伙直接单膝跪下,渐良忍住痛,直接向陈教官的挡在头之前手袭去。
陈教官在瞬间,就是那一点的时间反应了过来,本来包着的手突然就松开了,用手刃的内侧,也就是食指的一段向渐良的小臂击来,因为是食指,不仅距离更近,而且所承受的伤害也要小于小拇指的一侧,虽然说试用小拇指的一侧速度会更快。
陈教官用“刀背”的一侧连击两下,很快就化解了渐良的攻势。
渐良将手无力地甩甩,表示放弃。
“刃极拳的几大要素,下手狠,速度快,下盘心态稳。”陈教官就是这样比较生硬地讲解,虽然说这放到哪里都是通用的,但是实践的教育下,这些更能让渐良牢记。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一味的模仿复制不一定有用,基础的招式我差不多都用过了,我能教你的也就这么多,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说着陈教官扶起了跪倒在地上的渐良,留下了简历意犹未尽的表情,独自开门出去了。
“哦,对了,别忘了自己师傅的名字。”江风轻轻地拂过这个老男人沧桑的脸,夹杂着白发的头顶和那一小撮倔强的小胡子。
“记住我叫陈依歌。”陈教官说着边不见了踪影。
留下的在寒风中战栗的渐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