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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温暖的拥抱(三)

阿诺和子函本来就在一个学院一个专业,很多课都在一起上,现在更加是形影不离了,中午一起去食堂,晚上一起晚自习。阿诺怕这样会对彼此厌倦,但是却享受这份依赖。

“你如果不想晚自习,可以不陪我的。”有一次陶阿诺对子函说。

“怎么会不想呢,我也要复习啊,让我陪你一起吧,你不会嫌我烦吧。”子函居然撒起娇来,阿诺哭笑不得,从此再也不去胡思乱想,每次都拉着子函一起去自习。

时间不知不觉的到了元旦,阿诺每次要坐一整天的火车才能到家,像这种只放一两假的小节日就不打算回去了。子函家在本地,哪天都能回家,却也决定元旦不回家,说是怕阿诺孤单,要留在学校陪阿诺。

元旦这天,阿诺在空旷的宿舍里难得睡了个懒觉,醒来磨磨蹭蹭直到11点左右才梳洗完毕。

“子函,起床没有啊,我们去吃午饭吧。”阿诺感觉肚子瘪瘪的,透过宿舍窗户看到楼下拎在别人手里的外卖,眼睛都快放出光了。

“诺,再等我10分钟好吗?我借了胖子的自行车出去取东西,马上到学校了。”

“你在外面啊,还以为你没起床呢,今天倒是勤快的嘛。我快饿死了,你快回来呀!”挂了电话,阿诺把手机往床铺上一扔,撅着嘴不高兴。

突然肚子“咕噜噜”的一串响,看看时间,距刚才和子函通电话刚好过去了十分钟,伸头看了看楼下还是没有子函的人影,阿诺急的煽动这双臂左摇右摆的跳动,像是一个愤怒的企鹅:“坏人!新年第一天就让我饿肚子!还说是要留在学校陪我,根本就是为了自己玩!气死我了!”阿诺越来越生气,是那种恼怒又发不出火的感觉。其实,阿诺生气的原因并不只是饿肚子,更重要的是同宿舍的楚翘翘和她那又高又帅有模范的男朋友一大早就出去欢度新年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但阿诺清楚和别人攀比,哪怕是攀比男朋友也是不对的。她甚至不愿意对自己承认真正恼火的原因,偏偏子函敢在这个时候还让阿诺饿着肚子等,简直是拿着明火去接近有气没处放的氢气球!

“叮咚”的手机短信铃声像是服务员送上可口美食的召唤,“终于回来了。”阿诺一边踢开脚上的拖鞋,一脚踏入运动鞋,一边解锁了手机,接着一阵狂风暴雨来袭前的乌云布满了阿诺的脸上,“居然是10086!子函你还不回来,连中国移动都比你关心我!”

“阿诺??????我在楼下了!”子函在电话里气喘嘘嘘,好奇一瞬间超过了愤怒,阿诺没多说什么,挂了电话就跑下楼。

子函单手推着自行车,另一只手拎了一盒蛋糕,额头亮亮的,一层薄汗,正微笑着迎接阿诺出现在视野里。

单车、校园、蛋糕、新年、初恋,太多美好的字眼同时出现,此刻子函像个考了满分的孩子等着家长夸赞,他的眼睛弯成细细的小船,小船躺在静静的小河,小河泛着微微的波纹,波纹荡漾在阿诺的瞳孔。还有什么可以生气的吗?眼前的这个男孩子是去买蛋糕庆祝新年才会不能及时出现的啊。

“我来帮你拿吧。”阿诺接过蛋糕,温柔地挽着子函空出来的手臂。

“我怕蛋糕颠碎了,所以一路单手拎着,骑得比较慢。”

“没关系。只是为什么要买蛋糕呢?因为元旦吗?”

“你猜?”子函抬起被握着的手臂摸摸阿诺的头,故弄玄虚地说。

“谁要过生日吗?今天除了是元旦还是别的节日吗?”子函的生日已经过去半年了,自己的生日还要再过两个月。阿诺想不出原由,抬头看着子函毫无底气的乱猜。

“给你个机会,再想想,”子函的露出阿诺从未见过的表情,那是阿诺不懂的温柔,像是一个盛装的舞者,茕茕孑立地在没有观众的空旷舞台上优雅的独舞,温柔的让人心疼。阿诺呆呆地看着子函的眼睛,默默地握住他的手。子函看着前方很远很远的地方,用力把阿诺的手捏的紧紧的,直到阿诺不得不挣扎一下。“你不是肚子饿了吗?我们先去吃饭吧,然后找个地方吃蛋糕。”子函像是刚从一场梦里醒过来。

被子函这么一提醒,阿诺又觉得肚子咕咕叫了。两个人都想不到去哪里吃午饭,子函只说“随便”,转了一大圈最后还是走进了空空落落的食堂。果然“不负众望”,食堂的饭菜一如既往的难吃,因为放假人少,不仅难吃而且冷掉了。他们只胡乱吃了几口,估摸着在食堂里吃蛋糕不太合适,子函提议找个安静的地方,可以两个人单独安安静静的吃蛋糕。

阿诺平时经常出没的地方,无非宿舍、食堂、教室、图书馆,对学校内外娱乐活动知之甚少,本来想等子函找个地方坐下来,可两个人提着蛋糕围着校园转了一整圈,又回到了食堂门口。

“实验楼十一层走廊上有个乒乓球台子,那里人很少。”实验楼那里是阿诺经常去读英语的地方,可以出声朗读,也没有人打扰。

“好啊,”子函马上答应,就和阿诺一起去等电梯了,“告诉你吧,今天恰好是我们在一起100天的日子,我可是一天一天数出来的,绝对不会错。”子函笑着看阿诺,把她搂在身边。阿诺低着头笑,一向个性独立的阿诺此刻竟然那么小鸟依人。

实验楼的十一层果然空着,阿诺亲手解开蛋糕的丝带,看着蛋糕上特意用果酱画出了“100天”的文字和一颗大大的心形,蛋糕一周则是用新鲜的水果切块点缀。“在一起的100天也需要这么郑重的庆祝嘛。”阿诺默默的想,她好意外,原来子函这么在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竟然每天都是细数着,阿诺欣赏着美味的蛋糕,沉浸在暖暖的感动中。

“我希望和诺一起庆祝我们的第二个第三个和好多好多个100天。你也许个愿吧。”

“许愿是不能说出来的。”阿诺双手十指交叉,闭着眼睛许愿,脸颊微红着。

“切蛋糕。”子函把蛋糕刀递给阿诺。阿诺接过来刚想切,却被子函拦住,他握着阿诺的手说,“我们一起切。”阿诺有些惭愧,竟然没有想到。

鲜奶蛋糕是阿诺最喜欢吃的甜点,又因为饿了一早上,饭也没吃饱,此刻早就垂涎欲滴了。子函说自己不吃奶油,让阿诺帮他切了一块拨掉奶油涂层的蛋糕,阿诺自己也端了一大块蛋糕满足的吃起来。

片刻饕餮的享受之后,阿诺和子函并排坐在走道的休息座位上。

“诺,答应我,”子函突然抱住阿诺深情地说:“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不管怎样都不要离开我好吗?一定要答应我。”阿诺实在是摸不着头脑,自己绝不是那种喜欢把分手挂在嘴边的女生,和子函在一起以来两人也从来没有真正争吵过,何来离开不离开的呢?阿诺虽觉得感动,但也觉得子函此刻的深情自己无法体会,与其这样沉浸在近似悲伤的深情中,不如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氛围。

“那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我也要死缠烂打的不离开你吗?”阿诺说完自己嘿嘿笑了。

“对,就算那样也不要离开我。”子函出乎意外的认真回答,“我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了,真的不想折腾了”。

阿诺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失望:“为什么会有一天你想离开我?为什么不否认我的假设条件,告诉我不会有那一天?”子函不说话,痛苦的神情越来越明显,阿诺也陷入了的思考:“子函你怎么了?又想到前女友了?你们之前也是一起过100天的吧?那一次比今天更让你快乐吧?”

每次提到前女友,子函都会显现出无以名状的痛苦,所以阿诺从来不敢问。但是从子函删除的干干静静的QQ空间和没人能懂的QQ签名,还有子函偶尔一两句带过的描述,都让阿诺隐约了解了那个藏在时光影子里的女孩子。

朱子函的初恋是从初中开始,有个同班的女孩子,他们高中没有在一个学校,但是保持着密切的联系,都在一个城市里,几乎每个周末都会见面,但是毕竟生活环境不同,摩擦也是越来越多。大学以后,4个小时的火车路程分开了他们,见面越来越少,女孩觉得子函不再重视自己。子函每个月在女孩身上花光了自己的生活费,几乎每个周末都坐火车过去陪她,可是还是没有留住女孩,他们还是分手了。分手后,子函有好长一段时间沉迷电脑游戏,一直到大二才慢慢从悲伤中回到生活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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