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妃和双妃面面相觑,不知皇帝缘何如此多变,太后轻轻摇了摇头,也未多言。
皇帝走后,太后这才正色道:“此番柔妃有孕,锦妃可要好生照顾着,你们平日在后宫做的事,哀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唯独子嗣之事,哀家万万不能忍,谁要是敢动子嗣的主意,别怪哀家不念旧情,可明白了?”
两妃心里俱是一惊,忙跪下道:“是。”
出了熙宁宫,锦妃背后都生出了薄薄的汗,往日太后都是闲居熙宁宫,今日竟如此威仪,似是后宫皆在她掌握之中,这个女人太深不可测了。
双妃则开心的往琉璃宫跑去,心里暗暗得意,此番柔妃出来,后宫定会突变,哈哈,一场大戏就要开场了,皇帝,你且接招吧。
饭后柔荑便静静坐着,享受最后片刻的静谧。“姐姐。”远远的,双妃跑着过来,柔荑立马站起来,哽咽道:“妹妹。”竟是再也发不出别的音。
双妃为柔荑擦去眼角流出的泪,说道:“姐姐,你辛苦了。终于熬到头了,妹妹真为姐姐高兴。”
柔荑不住的点头,深知此番若非双妃,自己定还身陷囹圄。好一会儿,柔荑才平复了情绪,双妃才将今日的事情细细道来,柔荑一直紧紧握住双妃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姐妹互诉情长之后,柔荑想了想,准备去熙宁宫一趟,稍作整理,便带着皎月去了熙宁宫。太后正在下棋,柔荑盈盈一拜:“臣妾参见太后,谢太后恩典,臣妾才能再在这里。”
“免了。柔妃来帮哀家看看这步棋该怎么走?”
柔荑起身,凝视棋盘,各方已占先机,只此孤子似是寸步难行,此番真真是自己处境的写照,柔荑一时间思虑万千,亦是不知该如何下这步棋。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如今上官家亦是大势已去,柔妃若是再不跳出来,只怕就同此棋。”太后几句话似要点醒柔荑。
柔荑忙跪下道:“谢太后提点,臣妾已入皇门,已是皇家之人,凡事定当以皇上为先。先前是臣妾不懂事,妄图干预朝政,臣妾知错了。”
“如此便好。起来吧,以怀有身孕,不必跪来跪去,身子要紧。卿答应之事,时间便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且耐心等待。”太后说完将手中之子落了下去,不偏不正,正居中间。柔荑心里一惊,不知太后是何用意,太后亦是不言,只看着柔荑。
半晌,柔荑笑道:“此子如此落下,孤立无援,恕臣妾愚笨,看不出太后的精妙之意。”
太后也突然笑道:“哀家也是随意一放,此番又要伤脑筋了。罢了罢了,今日便下到这里吧,柔妃今日定也十分劳累,回去休息吧,没事多来陪陪我这个老太婆。”
“是,臣妾告退。”柔荑慢慢退了出去,一直攥在袖子里的手这才松开,只要我还在一日,上官家没那么容易倒下。
柳嬷嬷扶着太后去内殿,只见太后神色亦不轻松,便问道:“太后为何事忧心?”
“柔妃此番有孕,不知是福是祸,但愿她如今日一样,未对后位有所觊觎。”太后揉揉眉心,说道。
晌午,各宫皆是收到消息,柔妃怀有身孕。如此一般,后宫又炸开了锅。蕊珠殿内,蕊婕妤懊恼的坐了下来,小公主才出生,柔荑竟有了身孕。自己近日日日侍寝,竟都无甚消息,真是气恼之极。菱贵人见状,安慰道:“婕妤别急,以臣妾看,紫烟宫的那位更是着急万分。婕妤年纪尚轻,且有公主在侧,不愁皇上不来。”
“也罢,且看柔妃生不生的出来先。贵人还未侍寝吧?明个本宫便跟皇上说说,贵人可要加油早日怀得龙裔。”蕊婕妤半真半假的说着,菱贵人只得尴尬的笑。
确说锦妃,眼见柔荑怀了孕,自己仍无动静,已是急上加急,吃完晚膳推说肚子痛,让之偌去请皇上。皇帝一进内殿,又闻到那熟悉的香味,笑道:“锦儿,这可是朕着人配的香?甚是好闻。”
“是啊,皇上身边能人尽出,只拿了些粉末便能配出此香,且闻起来比臣妾自己的还香。”锦妃的声音从帐子里传出来,听起来甚是酥酥麻麻的,好不妖娆。
皇帝马上了然,自顾自的掀开帐子,去抓躲在后面的锦妃,一时间房内又是旖旎万分。
而此时的琉璃宫内,柔荑却在和映雪秘密的筹划着,此番已知马太医是锦妃的人,如此便从太医院开刀吧,两人周密的设棋局来,直到深夜。
第二日一大早,柔荑让皎月细细的整理衣冠,准备妥当,才往紫烟宫走去。一进门,便看到锦妃坐在首位,神色甚是倨傲,柔荑悄悄握住皎月的手,怎奈“姐姐”二字怎么也说不出口,锦妃亦是不说话,只待看好戏,柔荑无奈咬了咬牙,眼睛一闭说道:“姐姐早安。”然后不待锦妃回应,便怡然的坐在右手边。锦妃似是十分得意,笑道:“呦,本宫以为是谁呢?原是柔妃妹妹,许是妹妹关了太久,本宫竟都认不出了。”
姐姐叫出口之后,柔荑便觉轻松,对待锦妃的嘲弄丝毫不介意,莞尔一笑,说道:“是啊,关了太久,竟不知锦妃已可以佩戴明黄色珠钗,看来不日便要封后?”
锦妃听了脸色一变,之偌忙跪下道:“主子息怒,奴婢早晨一时失手,拿错了珠钗,请主子责罚。”
“拿错了珠钗,看来锦妃已是早有准备,臣妾等且等着旨意了。”双妃此时也帮起腔来。
“奴婢失言,奴婢失言。”之偌急忙磕头,锦妃气道:“还不快给本宫摘下来。”
柔荑端起茶杯,不咸不淡地道:“主子说话哪有奴才插嘴的份,这不是锦妃教给我们的,如今怎就草草算了。如此这般,可怎么服众。”
“之偌你且去静思门思过,太阳不落不许回来。”锦妃微皱眉头,对之偌说。之偌悲戚着点了头,奔出门去。
一时间殿内气氛剑拔弩张,柔荑和双妃是和锦妃撕破了脸,一众嫔妃皆在观望。锦妃亦是没了兴致,大家便早早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