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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故事开端

可是先从哪里讲起呢?事情总要有个时间和地点,不如就从老家开始吧。

话说那可是一个位于华北北部山区的小村落,而且还靠的特别北,再往北去就到了内蒙古了,当地话讲属于“口外”,在历史上可是经常用兵打仗的地方。

但和平年代咱不提这个,只不过想不通的是,你说都离草原都这么近了,还长这么多大山干嘛?而且这一代的土语都叫“山转转”,说白了就是山多,四面八方都是,还一环套一环的,就像画迷宫一样,交通特别不方便。至于我们村,正处于圆环的正中心上。

坐得那个正啊,如同用圆规画过一般!如果从风水学角度来说,四面悬峰、中间位置凸起,不是金莲之心就是凤凰池,难得的一块风水宝地啊!正因为如此,才被村民们一直津津乐道。

但实际上早不行了,前些年生产合作社的时候,因为人少地多就颇受尊崇,但现在交通不便谁还理你,说句难听的,连姑娘们都不肯往这嫁,村里的小光棍们都扎成堆啦!

可老人们还不认这个理,时常梗着脖子吹牛皮,张嘴就是别看咱们这个地方小,不大点的山旮旯,但历史可悠久啦!传说中的上古战神蚩尤,死了以后,真身其实就埋在咱们这!不光是这些神话呢,就拿有记载的来说吧,上至土豪王爷造坟,下到无产阶级打井,通通都有故事可讲,且一连讲上个十年八载都讲不完!

说是要讲十年载年,可我每次听到的,都是几件相同的破事,还翻来覆去重复个没完没了,但中间却有一个关键点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总是会提到“邬剌”或“妠嗟”之类的时间名词,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在这些年月日里发生的。

比如说邬剌年邬剌月邬剌日,某位老王爷派堪舆大师前来踩穴,见这里山川秀美、景色迥异,然后就被相中了。说什么阴阳属至纯、天地行六合,进可三风灌幽顶、退有四气荡回肠,是块绝佳的长生福地啊!当即开土立封,抢天时占穴址,修了一座活死人坟。可惜人埋进去没多久,妠嗟年妠嗟月妠嗟日就来了,也不知从哪蹦出一群不要命的,把墓盖给掀了个大窟窿。这原本也算不上啥事,可坏就坏在这两个时间点上,让埋在这里面的家伙不但没烂,还变成了厉鬼,跑出来祸害了很多年。

文化人翻阅过县志,说类似的事情都有过记载,只不过后世屡次删减,详情便无从考究了。我也查了一些资料,关于这里原住居民的出处,有过几种不同的说法:一是古老的茔奴说,也就是替别人看墓地的人,八成与守的就是那位土豪王爷;另外一种是盗墓贼,丧尽天良,专干挖别人坟的勾当,弄不好挖的也是这位土豪王爷!当地还有个传说故事,讲的就是一群南蛮子憋宝,行经此地后,见山峰隐门、水流戏谷,是一番奇异之像,定有珍藏啊!便停下来搜寻。

可惜这些人得手后却激怒了天神,被降下的石头阵困在此处,永世不得离开。如果这事情属实,八成也成了原住居民。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比如老天曾经降过怪火,不烧草木只烧人!你说奇特不?以及还有某位头大的元帅,领着千军和万马在附近瞎转悠,最后一不留神全给弄丢了,若干年后,才在一条山谷里发现了尸体,至今仍然是骸骨堆积如山……

等等吧,类似的故事还有很多,而且大多数还都有星散的痕迹可查,应该是属于事实。无独有偶的是,它们都有个共同的特征,据说都是发生在类似的时间点上的。

但这些时间名词究竟是啥意思呢?我其实也不明白,可巧的是,生日却刚好撞上一个。用老人的话讲,那可是“悬更年”啊!所谓的悬更就是指悬更挂火,在元月十五这日的三更半夜里,天上的月亮挂赤色的尾巴,像拖着长长的火焰一样。

也不知是哪位无聊的,三更半夜还爬起来看月亮?不过在哪个落后年代,没啥娱乐项目也没事干,八成经常会这么搞!他们说这样的天象非常特别,就算刻意等几十年,都未必能碰的上。

有诗为正:东悬三年龙戏水,西悬五年土生烟,南悬儿女离家不复返,北悬兵戈千里断人烟。如果要是经常“悬”的话,谁受得了啊?据说当年两宋开战,年初的天象就是北悬,那丈可打久了。而康德八年发大水,曾经东悬三个晚上,结果毁掉了无数的家园!

但悬更也有东南西北之分,可惜这一年却是个例外,因为那火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有个方向,而是绕着月亮转了一圈,如同从中心喷发一搬。这就让人看不懂了,琢磨了好久都琢磨不明白,心想不会是要东南西北一起算吧?那还有活路吗?

这可急坏了这里的村民们,连种田心情都没了,天天坐在地头上巴望,等着“世界末日”的来临。

也可能是村民们看眼花了,要不这就不是什么悬更,因为他们巴望了很久,最终也啥事都没有,年底还把我给巴望来了。

出生的那天特别热闹,别提有多折腾啦!全村的猫和狗都跑到了我们家,窗台上趴了一长串,还有几十只在拼命挠门,摆出一副要吃人的节奏,打都打不走。正常情况下,有人站出来喊上几句“猫圣”或“狗圣”,就应该全给打发走了,毕竟说咱可是王字辈的,畜牲们得敬着点!可这次却不知道为啥,连“猫剩”和“狗剩”都喊了,已经低档到了残羹冷炙都不如的地步,结果这些牲口依然不肯放过我,你说至于那么饿么?

最后没有办法了,就召集全村的人,用火烤、用烟熏,不行就用绳子拴上,或装到箩筐里都给抬出去,然后通通关到常发家的羊圈里,才算把这个坎糊弄过去。

但家里人怕啊,说这年头够让人不省心的啦!还整弄出个这孩子来,以后怎么养活?哪天不小心就被猫狗吃了!况且长的也不得人心,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通体又覆盖着一寸多长的白毛,这模样比牵着要饭的猴子都难看好几分,不行干脆就扔了吧!

但世上总有好事的,摸了一把腿裆说还带着个把呢,咋也要凑合的养活啊!才捡回来一条命,于是就托人起个贱点的名字,按着当地的土谚语“猫姓荞、狗姓豆”神来一笔,给我设计了一个瓜子出来。

别看这个名字难听,寓意实在是匪浅!因为我们那一带都是黑土壤,雨水也特别的丰盛。瓜子作为一颗充满了希望的种子,势必会落地生根、发芽茁壮,改日还能开出一朵向日葵,或者结个大窝瓜什么的。

但事实总是耐人寻味,往往都会比梦想稍稍偏差那么一大截!是稍微的偏差而已,只不过幅度上略过了一点,因为我毕竟还是活了下来,当有了记忆的时候,便开始领略这个神奇的世界啦!接下来我再慢慢的往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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