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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 血色流星划过狂欢的天空

事实上,在历届草央武斗祭中,娱乐祭都比格斗祭更受欢迎。而且,今天是格斗祭半决赛后的第二天,决赛要在三天后才举行,因此,格斗祭的场地就显得愈加萧然了。

不过这届格斗祭的决赛会比以往更加令人瞩目,原因是这届杀出了一匹黑马,击败了风家的人从而取代了风家与项家在决赛中一决雌雄的位置。虽然最后的战斗被那人的机械虚空遮住了,让观众大呼不过瘾。

比起空荡荡的格斗祭,娱乐祭显得异常热火朝天。

娱乐祭的场地是一个方正的立方体,由六十四个空间组成,每个空间代表了一种游戏。每个空间内,又有九个小空间与若干通道、更衣室,每个小空间的正面,有一个可容纳十人的传送阵。整个建筑的体积维持在一个让一千多人感到舒适却又不至于走几十步也见不到人的程度。整栋建筑被漆成生机勃勃的浅绿色,是一种在白天被人看到会让人想到春天的颜色,它在黑夜的衬托下,颜色会加深,仿佛翡翠,同时,白色的荧光会在这立方体上闪起,散成几条河流,从中央流动到两侧,远远望去,就好像六翼天使的羽翼。

古然、虚苓与李绝尘、吞白星与吞朝阳,便是在这样的建筑里玩一种叫“暗杀”的小游戏的。

娱乐祭场地,“暗杀”间,七号传送阵。

古然一身白色村民装,站在传送阵内等待着它的启动。这种村民装由特殊的材料构成,既有防御的效果,其上又布置了不可视的空间符文,这种符文在受到下文所提到的胶质匕首的触碰后会启动,将穿着它的人从游戏场地传到一个小隔间里,这小隔间自带空间传送阵,其中各有一套白色、青色、灰色村民装,玩家在准备好后便可启动传送阵重回游戏场地。古然摸了摸系在腰间的胶质匕首,橡胶的触感让他有点不自在。这种胶质匕首不具备攻击力,如果你鼓足力气用它往别人身上一捅,多半会让对方感到挺痒,同时,它在触碰到下文所提及的机械村民后,会发出一种信号让主人的村民装变成极其鲜艳的红色。在古然腰际的另一侧,有一只小巧的手弩,它的效果同胶质匕首差不多。他脸上戴了一张面具,逼真得连他自己都认不出自己。

游戏规则很简单,用匕首或者手弩攻击其他参赛者,令其出局,记一分。不得伤害其他人。不得强行控制机械村民。

古然还在心里重理规则呢,空间传送阵毫无征兆地白光大放,待晕眩感过去后,古然发现自己已在一个广场上。

周围人很多,男女女,青衣白衣灰衣,每个人腰的两侧都有匕首与手弩,有些人在说话,更多人在毫无目的的走动。

古然仔细观察周围的人,没发现任何机械人的痕迹,不禁在心里感叹机械工程的伟大。

这是一个正方形的广场,中央有一处较大的喷泉,逸出淡淡的金色光晕,正方形的四角,各有两排成直角的行道树,直角朝向喷泉,令人看不清行道树另一边的人,树没有太多,与边缘形成可供两人通过的路。

令人吃惊的是,从这里抬头望去竟能看到外边的天空,古然左顾右盼,碰巧看到了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过去,古然疑惑地看着他,周围的人都在行走,唯独他在奔跑,莫非······

他正想掏出手弩射击,谁知下一瞬间,这人就倒下了,背上有一只弩箭,他朝那人背后望去,只见一个红得突兀的村民在十步之外,拿着手弩,面露讶色,古然随即明白发生了什么——这狡猾的系统,竟设定出了让机械人会做出不寻常的举动的程序,他掏出手弩,对准红衣村民,就在这时,有个青衣村民走过了红衣村民背后,下一刻,红衣村民身上便闪起一道白光不见了。

“虚苓杀了吞朝阳。”紧接着是草央人工智能的声音。

古然急忙用手弩瞄准那青衣村民,但她一头扎进了另一堆青衣女村民中,几个走动便没了踪影,古人挠挠头,“看来手弩不好用啊。还好吞朝阳和我一样,第一次玩,不然中招的就是我了。”他庆幸地想,接着,环视四周,冷不丁发现几步外有一只手弩对着他······

“李绝尘击杀了古然。”当古然在小隔间中听到上述系统广播后,心里腾起了“得而复失”的郁闷感,到最后自己还是难逃魔掌啊。

理了理情绪,他换上灰色村民装,正准备开启传送阵——

“吞朝阳击杀了虚苓。”古然哑然一笑,“这么厉害?看来他从那件事中恢复了一点嘛。”随后隔间内白光一闪。

他出现在中央的喷泉旁,半边身子被淡金光晕渲染,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忽然只见周围白光一闪,一闪,两个村民随之出现。

“嗯?又是系统做的手脚?”古然疑惑地想,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看着二人。

两人在原地站了一会,紧接着分别向北、向南移动,在二人相错的一刹那,其中一个人的衣服变成了橘红色,在一堆暗色调的村民中显得格外突兀。

古然眯了眯眼睛,一副猛禽发现猎物的样子,他从左腰抽出匕首,藏在袖中,稳步向那人走去,随着距离的缩短,古然产生了一丝疑惑——之前吞朝阳暴露时衣服是鲜红色的,可眼前这个人的衣服明显颜色深了很多,他不禁有些迟疑,二人眼看就要碰上,周围又没有什么人,机会可是转瞬即逝的。

“嗯,吞朝阳?”蓦地,古然眼眶放大,“他的暮色…”当他成功从记忆的埋骨地中挖掘出吞朝阳的虚空技时,便装作随意地环视远处的人,如果这是吞朝阳做的手脚,那么他应在不远处看着“鱼饵”才对。

(暮色之铠为橘红色)

果不其然,他发现在九步之外有一名青衣村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里,右手按在右腰的手弩上,随时准备拔出射击,在古然察觉到他的同时,他也发现了古人的异样。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刹那间便衍生出炽热的火花。

于是二人仿佛西部牛仔对决似的,虽然没有行走与转身,但也有那一瞬间的紧张刺激之感,二人一前一后,拔枪(弩),古然稍慢点。

“嗖”“嗖”,两只弩箭在空中激荡。

“吞朝阳杀死了古然”

“古然杀死了吞朝阳。”

“吞白星杀死了李绝尘。”

一连三次系统音,好似连环炮弹。

小隔间中,古人的身形显现。“哎?才几分钟就又回到了这里,三分钟?”古然用一根手指在侧脑上打圈儿,心中颇为感慨,“用虚空来引诱敌人吗?”他回想着吞朝阳“钓鱼”的细节,心里琢磨自己如何也用虚空进行游戏。

他忽然想到了源陵,如果用这虚空窥探看别人心思的话,岂不是很容易找到敌人?…不过马上,古果然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仅因为一个小游戏而窥探别人隐私不太好。

想到源陵,他灵光一闪,随后立刻将想法投入实践。

他进入了场地,走到场地边上的树组成的三角框内,随后释放了源球,源身开启。

视野切换,他获得了整个场地的高峰视野。

“从天上往下看的感觉真好。”他不禁想,紧接着开始监测下方的人。

开启了源身后,他的眼睛仿佛鹰隼一般,即使从场地的一边看向另一边的人,视野也能清楚到脸部微小的特征。

监视实在是一件枯燥无味的差事,所幸另外四人也不是“善茬儿”,没一会儿就一前一后地搞事情了。

事情发生在中央的喷泉处,当时那儿有九人。

从某一时刻起,有两个村民肩并肩往南边走去,似乎是想离开这儿换个地方谈心。

但很快他们的想法破灭了——当他们离开喷泉五米时,其中一名步子迈得较大的村民伸长了脚,往前一踏——他好像碰到了什么的样子,吃痛地收回了脚。

二人停在了原地。另一个人疑惑地看着他的同伴,同伴则小心翼翼地上前,弯着手伸出弯曲着的拇指与食指,像敲门似的敲了两下,那东西还真像门似的,敲击的地方不仅向四周漫开了圈圈涟漪,由于源球离得不远,古然还听到了那东西发出的“咚咚”声。

“嘿,伙计,前面有个东西不让我们过去呢。”敲门人别过头来对他的同伴说,语气里却没有一丝沮丧。

他的同伴机械地点了点头。

“那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喷泉那找几个人砸破这东西。”敲门人说着,还骄傲地展示自己的弘二头肌。

同伴眼前一亮,也许刚想说“太好了”吧,却又脸色一变——古然看到别在他的左腰的匕首悬浮了起来,看上去就好像之前有人预先在匕首上系了条线,现在线被提起来,——同伴就是感到了匕首的重量消失才出现异样的。

饶是如此这人也只会脸色一变,可偏偏匕首在某人的操纵下,正飘向敲门人,而且还有加速的趋势。这人再也沉不住气了,大跨步追上匕首,一把将匕首捞了回来,那神情动作仿佛他抢回来的不是匕首而是媳妇儿。

可是他也暴露了——机械村民是丝毫不会介意自己的匕首飘到别人身上、进而划到别人的。

与此同时,那人背后“咚”的一声乍起。

那人闻声望去,只见五步远的地上正躺着一根弩箭,可怜兮兮地诉说着自己的失败,在十步远的地方,有一名青衣女村民正懊恼地收起手弩,头也不回地跑入了人堆。

这一切古然尽收眼底。

依靠高空视野的优势,古然紧盯着那女村民,她左拐右拐,九折包回,却依然摆脱不了古然的视线。

待她停下以后,古然开始仔细端详她的外貌特征,好在这个地方的人面部都有一定的特征,不至于丢入人堆就认不出来。

“厚嘴唇,小眼睛,双眼皮,鹰钩鼻,大耳垂…”古然在心里默念,等到确信自己熟记了那人的相貌后,才重新将视线转移到了喷泉那边。

这时敲门人和他的同伴已经回到了喷泉那儿,正在和其他七人交谈。

从高空看,九人围成了一个圈,好不诡异。

古然控制圆球接近,听到——

“那就说定了,大家出发吧。”敲门人如是说,“噢,等等,在合作前我们先击个掌鼓舞下士气吧。”

除了敲门人的同伴,其他人欣然答应。

于是九人开始分别击掌。

于是敲门人的同伴开始心惊胆战地与每一个人击掌。

于是他忽然消失了……

“吞白星击杀了吞朝阳。”

古然可一直看着呢——他又把视线重新移到了与消失的人击掌的人身上——她正潇洒地把胶质匕首放回腰间,说:“出发吧。”

在古然聚精会神地记录这人的特征时,广播蓦地响起——“妹妹你好狠的心哪。”是吞朝阳“悲痛”的声音。

古然不禁莞尔一笑,之后感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划了一下,下一秒他便看到了自己的小隔间中的村民装……

“李绝尘击杀了古然。”

古然愣了一下,又没好气的说了声“这绝尘”,随后立即启动传送阵,开始寻找之前发现的两人。

不久后。

“古然击杀了虚苓。”

“古然击杀了吞白星。”

这时整个场地里响起了一首轻音乐,与这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的游戏氛围倒很接近,之后就是热火朝天的互相暗(套)杀(路)的阶段了。

接着过了多久呢?大概所有人的击杀数到达二十了之后吧,在吞朝阳一声异常惊奇的“你们快看天上”后,五人都看到了自己一生中难以忘怀的景象。

跃入视野的是蔚蓝如洗的天空,只不过现在在天空中有一个不速之客——一枚血红色的流星拖曳着它狭长的赤尾,将偌大一个天空一分为二,它飞行得很慢,似乎想尽情睥睨底下的一切凡灵。淡淡的红光渐渐笼住了整个天空,一如落霞,朦朦胧胧又好似梦境。

即使在这个妖美的流星消失在天际后,人们仍未能从这份“自然”的奇观所带来的震撼中恢复过来。

······

夜晚,古然的寝室,他正在和虚祉聊天。

他们谈上午的红色流星。他谈在那之后李绝尘和虚苓怎样怎样呆,她谈在那之后网上各大网站稀奇古怪的评论。

他谈娱乐祭的五花八门的游戏。

她谈自己做的各式各样的机械。

他们互相鼓励。

他们彼此期冀。

“嗯,就这样吧,晚安。”古然笑着说,看了看指向二点钟的时钟,心里不由得感叹自己只有在她“身边”才能这样将自己的心和盘托出。

“嗯晚安!噢噢对了,最近沃克先生一直教我各种机械知识,还帮了我很多忙,你有空一定要谢谢他。”虚祉欢快地说。

······

挂断了电话,古然皱着眉,疑惑地想:“沃克先生?他?……”他有些不安,感觉沃克对虚祉太好了些,随即自嘲地笑笑,“怎么源球开启后老猜忌别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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