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鹤台上,齐玉龙平复下了过于激动的心情,满脸笑意的对着关知行说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我齐玉龙的弟子。”
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齐玉龙,苏文说道:“老齐,启灵开窍看的是天资根骨,又关你这不着调的师父什么事?”
齐玉龙没有理会苏文的调侃,继续说道:“知行,修行之路漫漫多艰,虽然你的天资不错,但是切记不可以得意忘形,把日常修炼松懈下来。”
关知行用力点了点头,认真道:“是,师父。”
苏文看着面前的师徒二人,一丝欣慰浮上面庞,说道:“老齐,知行这孩子的天资不错,再过十来天青玄学院就要招生了,不如也让他去试试吧?顺带和我家芷儿也有个照应。”
齐玉龙闻言沉思了一会,说道:“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
“知行?”
苏文听罢,轻问了关知行一声。
关知行沉默了一会,一脸正经地说道:“嗯!”
……
三人下了回鹤台,齐玉龙跟苏文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着,关知行则亦步亦趋的跟在二人身后。
到了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一个黑衣打扮的人匆匆向二人走了过来,见到此人,苏文与齐玉龙对视了一眼,齐玉龙说道:“知行,你先回去吧。”
关知行知道他们有事要谈,礼貌地跟苏文打了声招呼后就继续往前走去。
见关知行离去后,先前那人说道:“家主,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就等您过去了。”
“嗯”
苏文应了一声,见那人欲言又止的神情,出声问道:“还有什么事?”
黑衣人面带犹豫地说道:“先前有弟兄说,在门前清理的时候,似乎听到里面有类似啼哭还有刀子划过石门的声音。”
苏文听到这,眼中精光闪过,双手不由得握紧,随后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黑衣人走后,苏文面色微红,有些激动的说道:“老齐。”
齐玉龙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有些迷惘的说道:“是它们,肯定是它们……”
两个书架间,关知行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书,这几天来他没事便往苏家的藏书室跑。看管这里的护管人也不觉得烦,乐得关知行来。用他的话说就是这个本就没什么人来的地方,多一个人多一分生气。
关知行此时看的是一本《民间怪话》,里面所记载的都是一些民间流传的奇幻诡异的传说。现在正好看到一段关于巨龙的传说,里面最吸引关知行的便是:
上古龙族,天赋之子,生而御火掌水,驾风握雷,不死之身,万劫不灭,化茧复生。
在这段文字下方又有人用毛笔写道:
龙乃是天生之子,若非龙族间的自相残杀,其余一切力量皆不足以毁灭它。即使粉身碎骨,也能够结茧复生。
书页在指尖一页页的翻过,当昏黄的阳光透过西面的窗户斜射而下时,关知行轻轻地合上了书页,将其放回原处后,就往外走去。
此时已近黄昏,整个藏书室变得有些昏暗,似乎还有一些发霉?关知行如是想着。当他路过看管员的桌前时,看管的老人并没有理会他,低着头自顾自的轻轻的哼着一首歌,关知行依稀听见那沙哑的歌词,听起来很幼稚。
太阳下山明早还会爬上来
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
美丽小鸟一去无踪影
我的青春从此一去不回来
我的青春从此一去不回来
别得哪哟哟别得哪哟哟
我的青春从此一去不回来
太阳下山明早还会爬上来
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
只要你不是那负心的人
岁月老去青春一样在胸怀
岁月老去青春一样在胸怀
别得哪哟哟别得哪哟哟
岁月老去青春一样在胸怀
……
关知行渐行渐远,那沙哑的声音也消失在了后头。老人依旧一个人呆在那里,浑浊的目光向着东边看去,那里没有太阳,太阳已经渐西。
回到房间后,关知行发现这些天一直没有看见的师父正在房中等着自己,关知行有些讶异,说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齐玉龙说道:“后天你就该动身去青玄学院了吧?”
关知行说道:“嗯!”
齐玉龙说道:“外头不比在小雀山,凡事要多想。”
“但是做事一定要对得起天地良心,不要做伤天害理,背伦丧德的事。”
“嗯!”
……
“这次你是跟芷儿一起去的,她是你文叔的唯一一个血脉,一定要照顾好她,别让她受欺负了,这也算是你帮师傅补偿他们苏家。”
“什么?”
“具体的你就不要懂了,记得我刚才说的话。”
“是,师父!”
看着关知行满眼认真,齐玉龙不在多说什么,起身往外走去。关知行看着齐玉龙的背影,最后还是没忍住,在齐玉龙快迈出房门的时候说道:“师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齐玉龙的身体听了一会,头也不回的说道:“没有。”说完又继续往前走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齐玉龙,关知行注意到他的身影一开始有些佝偻,一股难掩的暮气无形的弥漫在他周围,不过没多久他有挺起了身子,一如过往的十三年。
……
两天后,苏家堡前,慕容青箬正拉着苏芷的双手说着离别的话语,苏文则拿着一个包裹静静的站在一旁。
另一头,师徒二人倒是干脆了许多,也许是前天已经把话先说了吧。关知行紧了紧身上的包袱,对着齐玉龙说道:“师父,那我走了啊。”
齐玉龙说道:“走吧,路上小心就行。”
看着在前方等着的关知行,苏文对着正依依不舍的母女两说道:“好啦,有话以后回来再说,赶路要紧。”
听着苏文的催促,慕容青箬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只好松开了女儿的双手。
苏文看着眼睛有些湿润的女儿,眨了眨眼,说道:“芷儿,走吧,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别亏着了。”说完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山风,轻轻拂过,少年与少女就这样渐渐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远方,一轮晨日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