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毒蝎心中也是颇为复杂。他怎么也没料到,年仅十二岁的秦牧竟然能使出如此威力强势的招式,更迫得自己用出最强防御千蝎甲,饶是如此,千蝎甲的内力受到对方招式中诡异的寒气的阻塞,使得防御力量减弱了几分,更是在刚才的碰撞中败下阵来,这种事,是毒蝎横行沙漠以来第二次遇到。
心中骇然之时,毒蝎深深明白,若自己不能主动反击,在千蝎甲被打破的刹那,恐怕就是自己落败之时。
这两个人的战斗,居然发展到奇妙的地步,秦牧担心内力枯竭,毒蝎唯恐防御被破,不管如何,两个人都深深地明白,唯有变,才是扭转局面的办法。
明亮的眼睛中闪动着坚定之色,秦牧右手慢慢挥动,随着冰玄剑的转动,落风拂动的攻势逐渐向毒蝎的右侧转移,他知道,只要毒蝎的防御一旦被撕开口子,自己就有机会重伤对方。
而在秦牧变招的同时,毒蝎的右手猛然挥去,只见一根长约六尺的褐色刀鞭从披风中直刺而出,刀鞭走向,正是空中的秦牧。
看着对方的攻击,秦牧立即意识到,这根刀鞭是一件极其危险的武器,如果让它打在自己身上,其结果可想而知。
但,事已至此,秦牧无路可退。
他加速手上的动作,落风拂动引发的漫天剑尖快速攻向毒蝎的右臂,与他手里的刀鞭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震耳的鞭炮之声。
冰玄剑在空中不断飞舞,看着刀鞭飞来的势头缓了一缓,秦牧却是不敢停歇,他右手一翻,冰玄剑转而向刀鞭攻去。
而另一方,毒蝎同样苦不堪言,这条刀鞭不是其他,正是他的得意兵器千蝎尾,由于受到落风拂动的寒气压制,内力的流转不断受阻,千蝎尾的威力也只有往日的几成,更何况,为了使出这一招,他将右臂伸出千蝎甲之外,用血肉之躯挡上秦牧的漫天剑尖,其结果不言而喻。
砰!
冰玄剑狠狠地撞击在千蝎尾上,借着碰撞的刹那,另一股阴冷的寒气顺着千蝎尾传入毒蝎体内,毒蝎的内力再次受到一阵阻滞。
同时,落风拂动的剑尖源源不断地刺在毒蝎的手臂上,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在攻击更加密集之处,细小的肉丝更是漫天飞舞,形成让人作呕的恐怖。
身在空中,秦牧突然发觉视野逐渐变得模糊,他知道,当自己最后一次挥动冰玄剑挡住千蝎尾的刹那,他已经将自己逃跑力气耗尽,现在的他,已没有任何战斗的能力。
感受着身体的加速下坠,秦牧将冰玄剑紧紧抱在怀里,这把剑跟随自己独闯大漠,更让自己的内力得到显著的提升,已然是他最亲密的朋友。
秦牧无力的闭上眼睛。
与红血沙盗团一战,他无怨无悔。可是,他不甘心,秦家大仇未报,自己怎能就此死去。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闭着的眼睛流出一道泪痕,秦牧重重摔在地上,失去意识。
浑浑噩噩,不知昏迷了多久,秦牧渐渐恢复了些许意识,他努力回想着之前的事,但,后脑之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记忆仿若是一块不容触及的禁脔般,让他不由地放松思想。
不够,意识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越是想控制它,越是无法控制它,秦牧忍不住摇了摇头,脑仁更加变得宛若沸腾一般的头痛。
这时,一股寒气顺着他的檀中穴流入体内。它沿着秦牧的经脉随意流走,其中一支一路向上,流转到头颅之中,竟然使秦牧的疼痛略微缓解。
而在其他地方流走寒气,先是让秦牧的身体感到一阵冰冷,接着,丹田之中便引发一股温存的热流,自发地沿着寒气所经过的经脉一路与寒气抗衡。
在这两种内息的对抗中,寒气与热流逐渐形成一个美妙的平衡,它们所过之处,秦牧颇感十分受用。
经过一段时间的流转,秦牧赫然发现,自己头脑中的不适已然完全退去,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感受一件冰冷的长剑,清秀的脸上不由现出一抹会心的笑意。
“原来的刚才的寒气是由冰玄剑发出的。”明白了这点,秦牧猛然睁开眼睛,闪过一丝惊喜的神色,摸着冰玄剑,喃喃自语:
“以前我没发现,自己的内力在不断对抗冰玄剑的寒气时,不仅内力的深度得到增长,内力的性质竟然也发生了改变,转化成一种热流。如果说冰玄剑发出的是阴气,我的内力则全然是阳气。真令人吃惊,阴气和阳气配合在我体内流转,竟然还有疗伤的功效。”
秦牧刻意牵引着体内的阳气往虚弱的右臂行去,在阳气若即若离的带动下,阴气果然随之流动,两股性质截然相反的内力在右臂处达到一个平衡后,随着内力的流转,右臂的疲惫居然也在逐渐消失。
“有了这两种疗伤圣气,以后我岂不是再也不怕任何伤害了?”意味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另一个宝物后,秦牧不禁笑了笑。
随着头脑中意识的恢复,秦牧逐渐想起与毒蝎战斗的种种,他清楚地记着战斗时,自己耗尽全身内力,倒地不起,但昏迷之后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毒蝎为什么不杀我?”脑海中闪过这个问题后,他立即给出了答案,“对了,毒蝎捉我是为了黑榜上的赏金,但黑榜上写得很明白,只准活捉,如果他杀了我,赏金岂不是一文都拿不到?”
明白了这一点,秦牧对毒蝎不禁产生一丝敬佩,在毒蝎的右臂被自己摧毁的情况,对方仍能保持头脑的冷静,不因为右臂的受伤,在愤怒之下杀掉自己,这的确是个强劲的对手。
“如此说来,这里就是红血沙盗团的大本营了。”秦牧自言自语。
想到这里,他猛然睁开眼睛,腰间发力,身子向上就要坐起来,可是,当脑袋抬到一半时,只听砰的一声,额头重重撞在一个冷冰冰的硬物上。
秦牧摇晃着脑袋看到满天星星,立时一阵发炫,伸出右手,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心里暗骂:“这什么鬼地方,小爷若就此破了相,岂不是亏大了?”
他这才细细打量自己的所在,令他目瞪口呆的是,自己竟然置身与一个低矮狭小的笼子里,笼子用食指粗细的钢材打制,仅容自己躺在里面,连翻个身都颇有困难。
“这简直是一个棺材。”摸着笼子的钢骨,秦牧骂道。
目光透过笼子的缝隙,落在房间之中,只见房间颇为宽敞,除了左侧墙边码放着几个漆红的大箱子,再无其他摆设。阳光从房间的窗户照进来,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点。
“看样子,快到中午了。”秦牧咂了咂嘴,若有所思道,“我应该至少昏迷了一天。”
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被困在笼子,秦牧反而露出一抹笑意,“嘿嘿,我运气还不错,别人死了才有机会享受在棺材里无忧无虑的惬意,我活着就能享受到这种待遇了。”
说完,他真的安之若泰地闭上眼睛,鼻腔之中均匀的一呼一吸,脸上现出十分惬意的样子,安然睡去。
房间中,地上的光斑越来越亮,这时,吱呀一声,门开了。
“进去!”一个粗重的男生喝道。
接着,一个身穿紫衣的少女被人推了进来,她踉踉跄跄地走到对面的墙角,一对无辜的眼神中满是楚楚可怜的目光,怔怔地望着门口,神情中满是想要离开的期盼。
脚下踏着沉重的步伐,一个满脸黑肉、面色可怖的男子端着一盘饭菜,恶狠狠地走进来,瞪得宛若灯泡般眼睛狠狠地看了那紫衣少女一眼,怒骂道:“敢在红血沙盗团的门口打我们的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要不是看你年纪小,你早没命了。”
紫衣少女轻轻叹了口气,道:“求求你放了我,和团长说说情,我下次不敢了。”
“哼,哪有这样的美事。”男子嗤之以鼻,接着嘿嘿一笑,道:“只要你的家人能凑足五百两银子,我们就会放了你。嘿嘿,我们红血沙盗团认钱不认人,很讲信誉。”
“三百两,这……这也太多了……”紫衣少女满脸惊恐,小手似是害怕般玩弄着衣角,语气中满是为难的意思。
男子不屑地扫了少女一眼,转而向秦牧走去,来到笼子一尺处,扭头对少女说道:“没有钱,你就和他一样。”说着话,将盘子里的饭菜放在地上。
“他?”少女伸出皓白的右臂,轻轻指着秦牧,声音颤微地道:“他也打了你们?”
站起身来,脸上的黑肉现出一个狰狞的冷笑,男子到:“嘿嘿,他可和你不同。他是我们的伙伴。”说完,不再理睬少女,关门而去。
哀伤的眼神望着逐渐远去的男子,少女害怕的脸上满是恐惧,下意识地转向秦牧,当她正视秦牧时,一丝恨意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