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夜晚,整座皇宫便陷入沉寂,群星环绕间的明月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辉,洒下一片银白,宛若初霜,几间大殿内还有着些许烛火摇曳,一片宁静祥和之景。
月光下一道黑影腾转挪于在各个大殿的屋顶,其脚尖轻轻一点,看似瘦弱的身躯却如离弦之箭飞速前行,疾如闪电,眨眼间便跨越数百米。
这黑影面部遮盖一条破烂的布片,前行中被风压迫紧贴面颊,若是仔细观看,还能发现隐藏在布片下的嘴唇微动,一声声骂骂咧咧的话语不断发出。
“该死的,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弄一身夜行衣穿穿?”脑海中回想起那些身着夜行衣,事了拂衣去的潇洒身姿,对比着现在自己的模样,后悔道:“就这一块破布,实在是太有损形象了”。
这道黑影正是西门爵风,夜晚降临之后,立刻动身向着药房的方向前行,行至半路,猛地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这里不是前世,自己身边根本没有任何材料用以隐藏身份,情急之下只能像古人学习,将衣服一角扯了下来蒙在脸上,以此遮盖真容,毕竟三皇子这个身份在皇宫之内太过于敏感,若是被他人发现,那可就……
昔日的杀榜第一竟会犯下如此低级错误,西门爵风老脸一红,自我安慰道:“还好这里不是前世,若是传扬了出去,自己这张脸面可就真没地方搁了……”
好在药房与皇子寝宫相隔不远,以西门爵风现在的速度十几个呼吸间便来到目的地,看到药房内烛火未熄,心道:“我倒要看看你这王管事到底是何方神圣!”
壁虎一般静静趴伏在屋顶,轻轻地将一片砖瓦挪开一角,仔细观察这屋内的情况,只见那王管事正蹲在炉火旁用扇子煽火,不时的在药罐中加入各种药材。
药香缓缓升起,躲在屋顶上的西门爵风鼻尖微动,如扫描器般与脑海中残留的那股奇香进行着对比,直到药快煎好了也没有发现那股奇异香味,一愣:“难道是我猜错了?没理由啊?”带着疑惑继续观察着。
只见那王管事将药倒入碗中后,双眼警惕的四下张望一番,又查看一遍门窗是否关好,这才小心翼翼的在屋内一角药架最底层摸出一株药材。
这药材通体翠绿,筋络却呈现出一抹淡淡的青色,枝头上一朵深蓝色的花朵,淡淡奇异的香味,似蜜糖般诱人。
这株药材一出现,一阵浓郁的香味充满整个房间,西门爵风心神一震:“就是这个!”
见到实物后,立刻与脑海中看过的《异草录》中所看到的药材进行着对比,没多久便从记忆中寻到了这株药材的名称与功效。
“蚀筋草,无毒,对筋脉有着轻微的腐蚀性,若修炼中服用,以蚀筋草的功效加上灵气的滋养,便可达到强化筋脉,注:对灵士以上无用。“
想到这些,心中疑惑更深,既然这蚀筋草无毒,为何要隐藏在药草堆中?还有,到底又是什么东西不断侵蚀着体内筋脉与五脏?
带着疑虑,再次管观察着王管事,只见他手中拿着药材来到药碗前,将药材从中间折断,乳白色的汁液滴入药碗之中,随手将蚀筋草丢入炉火,又从怀中摸出一枚玉瓶,小心翼翼的将封口揭开,一滴粘稠的红色液体顺着光滑的瓶口滴落。
“原来如此,想来那蚀筋草只是引子,玉瓶中的东西才是主要的,既然如此,那……”
说时迟那时快,西门爵风一个翻滚,躲开三点银色的亮光,一位身着暗红长袍面带白色恶鬼面具之人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边不远处。
屋顶上传来的动静自然引起房间中王管事的注意,快速将玉瓶收好,推开房门就看到两道人影四目相视,站在药院的空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
两人对王管事的质问毫不理会,此时又是一道银芒闪过,西门爵风脚尖轻点,宛若鸿毛般轻飘飘的向着一侧躲避,银芒射入药材堆中,那片药草眨眼间便发黄枯萎,化作点点碎片随风而逝。
“我艹,这么毒?”见那细小的银针竟有如此威力,西门爵风不由得也认真了起来。
“碰到一点就没得玩了。”
不给西门爵风任何喘息的机会,点点银芒如天女散花般不断激射而出,面对那密若繁星般的银芒,此刻手中没有任何兵刃护身,只能四处闪躲,没有丝毫反击的机会。
这时,一旁的王管事眼中精光一闪,右手在腰间一抽,一柄软剑便握在手中,双脚一踏地面,便是向着面具人直冲而去,浓郁的紫色包裹剑锋,疾若迅风,一次呼吸便是刺出三剑。
“没想到这王管事竟然是一位紫阶灵士?隐藏真够深的。”有着王管事缠着面具人,西门爵风便停了下来,完全没有想到一位在药房负责煎药的青年竟也有着如此实力。
手中软剑如毒蛇吐信,三剑分别刺向面具人面门、喉咙与心口,见那面具人竟不躲不避,王管事眼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光芒,脚尖连点地面,速度又是猛地一提。
看到王管事直冲到面具人眼前,西门爵风一手捂脸,似乎不敢看到接下来少儿不宜的画面,随口说了一声:“笨蛋”。
“滴答,滴答”一颗颗鲜红的血珠顺着剑身滑落,王管事一脸不可置信的低头,望着透心而过的利刃,鲜血不断顺着喉咙涌出,似要说些什么,嘴巴微张,只能发出“咳,咳”的声音。
似让那王管事在痛苦中慢慢死去,面具人缓缓抽出长剑,道道血柱顺着剑身四散飞溅而出,朵朵梅印点在那白色面具之上,竟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人死如灯灭,手段竟如此狠毒,绝非心善之辈。”
警惕的盯着面具人,若是公平对决也不见得会输,可惜没有如果,手无寸铁就像是没了牙齿的老虎,实力大打则扣,现在的西门爵风还远远没有达到“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境界。
手中长剑一挥,将剑身之上血迹抖落,面具人看了一眼西门爵风,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
望着离去的身影,心中疑惑更重:“难道有人知道我要来药院?提前过来灭口?这……不对啊?说不通啊,我来药院也只是一时兴起,不可能被他人知晓,可是这面具人又是何人?
王管家已死,面具人也不知所踪,无奈之下,耸了耸肩膀,“算了,看来今晚是白跑一趟了,回去睡觉去。”随手从尸体上摸索出玉瓶,便闪身离去。
刚离去不久,药院内三道破空声响起,定睛一看,其中两人竟是西门天与风老,另外一人浑身包裹在黑色长袍之中看不清究竟是男是女。
西门天看着眼前一片狼藉,大骂道:”混蛋,真当我皇室无人不成?“
风老掏了掏耳朵,随意道:“人倒有的是,不过总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感受到爆发出的灵力波动,风老立刻便向药院的方向赶了过来,哪知半路却见到一位面具人正与西门天缠斗在一起,风老加入战局,三人斗得不可开交,最后连暗中保护西门天的影子都现身加了进来。
也不知这面具人到底是谁,面对三人围攻竟也游刃有余,似乎他的目的只是阻挡三人前往药院,四人引起的动静将皇宫内的士兵都吸引了过来,不过,灵者间的战斗又岂是普通人可以插手的?那些士兵能做只能将这面具人团团围住。
经过交手后风老发现这面具人实力不高,顶多也就与自己相差不多,只是其速度极快,又不与三人硬碰,活脱脱一条泥鳅,三打一硬是被拖了这么久,最后还让面具人自万军中从容逃脱,感觉面上无光的西门天自然气愤不已。
“你说什么?”西门天看着风老大吼道。
“哎呀,事情都结束了还能有什么办法?“风老劝道:”最近发生的事情这么多,想必那幕后之人也快要出现了,还是准备准备应付接下来的事情吧。“
“哼!”
“让影子全部出动,密切监视宫中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发现可疑之人立刻关押起来,我要亲自审问,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哼!”西门天语气冰冷的说道。
“遵!“
见那黑袍人回应一声便闪身离去,看的风老直摇头,”哎,多事之秋啊,西门兄,你酒窖里那千梦醉还有么?让我解解馋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