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沉闷的雷响打破了黑暗里的沉静,被乌云凝结的天空终于被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闪电劈开了,震碎了,溶化了。风雨夹纠结着浓郁的泥土气息迎面扑来,顷刻间,灰蒙蒙的一片分不出天地,狂泻的雨早已将山洞和外界分隔成了两个世界,耳朵里只剩下了狂风肆虐的声音。
异象?我在洞口仰起头,试图在这极端的天气里能找到回家的时空隧道。我常常妄想在异象的天气里能嗖地一下回到家里,从此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忘了这里,无奈,除了凌乱的雨点砸在脸上麻麻地疼痛,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彻底从这场错乱的梦中醒来。
这样的天气里听着雨的狂泻和哗哗的流水,整夜辗转叹息,因为心疼着我们赖以生存的空间而度日如年。象队的小伙子们主动承担起视察的工作,在每个有人居住的地方查看会不会塌方,会不会发生泥石流。
暴雨就这样无休止地下了四天四夜,第五天中午终于放晴,当红火的太阳从东方徐徐升起的时候,族人们几乎同时欢呼着冲出山洞,可是哪里还有村庄的影子?
湛蓝的天空清爽的像个无辜的孩子,脚下却成了汪洋大海,污浊的水面漂浮着吹散的树木枝叶,偶尔打着旋儿飘过死去的家禽和残缺的农具,刚才还欢呼的人群陡然静了下来,纷纷朝族长投去求助的眼神。
长这么大我对洪水的印象仅仅停留在新闻报道里,亲身体会过的不过就是雨水漫过了脚背,甚感有趣拉着朋友趟水淋雨玩。而此时看到洪水泛滥成灾的情景,我不由的惊呆了。
族长避开了大家的视线叹息道:“大家先回山洞住下吧,等洪水退了再想办法。”说罢,杵着龙头拐杖缓缓地朝洞里走去,看着他略显佝偻的背影,我不放心地跟进去。
族长走到阴暗的角落靠着洞壁盘腿坐下,凝视着火堆里没有熄灭的火星长久地沉默着,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族长。”我在他对面蹲下。
“哦,是金沙啊……你有什么事吗?”听见声音族长才慢慢抬起眼睑,微弱的光线应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眉角全然没了往日的淡定从容,几天的时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没事,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你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