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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DREAM-5 我难道是个神仙?(下篇)

感受这人间烟火半年有余,从一开始的好奇、开心、到后来越来越觉得无奈,可悲。

原来,红尘里的15岁已经是可为人父母的年纪,而我却仍旧稚气未脱,时间长了总觉得于这世间格格不入,难免生出怀念师傅的情感。

原来,这红尘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不只有灯红酒绿,更有悲欢离合与万般苦楚。

……

某日一天晌午,我正在半山腰上采集食物,连日来倾盆大雨让后山的菌子长得很好,本想着趁机多采点能去集市里换些生活物品,却不料在后山发现个满身疮痍的人倒在一边,浑身血污不堪入目。我先是一惊,然后顿生悲悯之心,然而,也正是这顿生的悲悯,让我后来万劫不复。

因为答应过师傅,下山后不能随意使用法术,所以只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此人拖回我住的茅草屋。打水、清理伤口、敷药、忙活了几个时辰却不见一丝生还之气。我内心煎熬时想起师傅曾经所说,人命乃大,也顾不得什么不使法术的诺言,更自我安慰道,救人不是乱用法术的道理,轻轻一点,此人终于有了生机。

3天后,这个人终于清醒过来,他说他叫浮生。是个将领。

“浮生?你这个名字真好,我叫若梦。”

……

“若梦,你一女子在这深山老林居住,想必不是凡人吧?”一天,浮生这样问我,因为师傅教导过不得打诳语,故而一时之间语塞,支支吾吾也不知说什么好。浮生应该看出了我的踟躇,嘻笑到:“哈哈,其实,我也不是个凡人!”

我一听,颇感惊讶:“你也不是凡人?那你是在那里修炼呢?”

“修炼?你是说练功吧!我在我父亲帐下做一个小小的将领,带着弟兄们冲锋陷阵,总有一天我会统一这个纷争世界的!”浮生说道。我听后,才反应过来,原来,浮生只是个普通凡人将领。

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什么秘密的人,不过几天,浮生对我的事情已经掌握的十有八九,而我对浮生的认知却也仅仅是“凡人将领”的层面。

有一天,浮生一边劈柴一边说:“若梦,你想不想跟我去闯一闯天地,好好见识一下这花花世界?”

“我不想,红尘太累,还是这深山老林适合我呢!”

“可是,你师傅不就是让你感受红尘吗?你天天躲在这林子里,如何感受红尘啊?”

“……那好吧,你要包吃包住。”

简单收拾一番,我便随着浮生下山了。

跟着浮生在红尘中游历了一年,好好的体验了一把纸醉金迷、离合悲欢、灯红酒绿,原来,红尘最吸引人的地方,不就是这些想得得不到的欲念吗!

跟浮生相处的一年,我们的感情也一直在升华,同时,我也隐隐感觉到,浮生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凡人将领。果然,自打有了这个预感后,没出3个月,这个预感就变成了现实。

那是一个傍晚,我跟浮生坐在泊水桥头看晚霞,突然,浮生站起来拉着我就跑,正当我纳闷的时候,却凭空看到一群魔族武士。我冲上前去把浮生护在身后,准备斗法,却不料这群武士跪下身来说道:“王子,魔王有沼,请速随我等回宫!”我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浮生,恍惚之间,我已经被带到了魔族魔宫。

我虽不是正经仙体,但也算半个修仙之人,自古魔道不两立,我孤身在魔宫中除了心里上有诸多不适之外,身体上也受着来自魔族鬼气的侵蚀。

“若梦,你把这个喝了,兴许会好受一些。”这已经是浮生不知道多少次劝我饮下这黄泉水。我也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一把推开了他。“浮生,我是要修仙的人,来着魔宫已经是逾规,你真的要陷我于大逆不道,万劫不复吗?!”

“若梦,黄泉水不是你门想象中的那般不堪,它只是缓解你的痛苦而已!听话,喝了它,你一定会轻松的!”

“喝了它,我就会跟你们一样!让我沦为魔道,我宁可舍掉修为去死!”

当我在魔宫被禁锢的第4天,仙魔两道展开了第六次大战,仙魔大战在我下山这2年就开了2次,听说,魔王是因为知道灵珠落入凡间,为了利用灵珠控制他人心思,达到他一统三届的目的,所以近年来如此频繁的开始进攻他族,就是为了寻找灵珠。

原来,浮生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不是一个凡人将领,他的梦想是一统纷争世界……

原来,浮生当年受伤就是因为仙魔大战损失掉了魔力所以才化为凡人落在山林,所以我用治疗凡人的方法救不了他……

所以,当我用仙术旧了他之后,他就知道可以利用我的仙术恢复他的魔力……

当我被禁锢的第10天,我早已奄奄一息。突然,想到了师傅,想到了三年之约,这么算来,我距离跟师傅的约定也只有短短10几天了。就这么死去,还真是对不起师傅的养育之恩呢。

好累,好想睡觉。正当我缓缓闭上双眼时,朦胧中感到有人将我抱起,喂我喝下了什么,管它呢,反正要死了,什么都无所谓了。于是,我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梦到了刚刚跟浮生下山后,遇到了地痞,我装柔弱,他装无能,后来好好的收拾了那些地痞,当时我们都觉得对方的演技特别好玩;我还梦到下元节看到泊水桥上有很多亡魂,我和浮生一起为那些亡魂点灯送行;还有假扮男装跟他一起去逛烟柳巷……我很开心,能遇到他。“还好是你,可为什么偏偏是你?”我喃喃自语到。

当我醒了的时候,发现浮生在我身边,他就像是当年我刚见到的样子,满身疮痍。我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竟然是我住的茅草屋,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浮生说:“若梦,我知道你恨我,但此时,我并不想骗你。当初我确实想要利用你的仙术恢复魔力,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傻,傻到我说什么都信。可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我想让你变得跟我们一样,这样我们才能在一起。但是,我错了,我也能变得跟你们一样。我们做一对凡人,生老病死,一生一世可好?”说完,他竟吐了一口血。

我怎能不知他的真心,我又何尝没有想过此时堕落只为跟他在一起?可是,事到如今,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赶紧扶他坐好,用法术为他疗伤。可是,无论我怎么施术,他的伤就是不见好,我本就身体乏力,再加上不停的施术,早已筋疲力竭。正当我们都奄奄一息的时候,魔王却出现了。

浮生不知那里来的力气,将我推开,让我快跑。我却不知为何,还没有站起来的时候,魔王已经将我抓住,“好小子,你竟敢把这女人藏在这里,让本王好找!”转头,他又对我说:“哈哈哈哈!谁能想到,这三界同求的灵珠竟然能落到我的手里,本王一统三界,迟早的事!”

什么灵珠,什么三界。跟我又什么关系?正当我疑惑之时,浮生突然冲上来把我推开,让我快跑,而就在此时,魔王一挥手竟将浮生身体劈穿!“不!!!浮生!!!!”我发疯似的嘶吼着冲到浮生身边,拼命的将仙术传入他体内,“浮生,你会没事的对嘛?你刚刚不是还说不会骗我的吗?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我哭喊着看着浮生的眼睛里流出血泪,看着浮生的手渐渐的垂下,看着浮生在我怀里断气……我瘫坐在浮生身边,仿佛世界都凝固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感觉整个世界的好坏与我何干?浮生既然死了,那我也就死了,什么仙魔混战,三界之争,都无所谓啊,你们的争斗与我何干!

“魔王,你说我是灵珠?”我喃喃的问了一句。

“对!一统三界,是我的梦想,也是浮生的梦想!既然浮生已去,就由我这个做爹的人帮他实现梦想,你这么爱他,他又这么爱你,你为何不献身,助我成就霸业呢!”

“好,我的命你拿去,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只要你肯化为灵珠,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为浮生洗脱魔障,让他作为一个凡人下葬。”

“好!我现在就可以为它清除魔障,我就让你看看我的诚意!”说罢,魔王亲自施法,我看着浮生身上的魔气渐渐褪去,露出干净的凡人面庞,笑着说,“我要怎么做?”

“喝下这杯混入魔血的黄泉水!”

我捧着乌黑的黄泉水,这跟浮生给我的不一样。“浮生这小子,为了不让你沾染魔气,每天花个把时辰为黄泉水净魔,想帮你减除苦痛,为此消耗了大量魔力,不然也不至于被区区几个仙将挫败!”

原来,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而我却一无所知,还一直埋怨你啊。

正当我捧起水杯要一饮而尽时,梵天圣祖竟降临于此。梵天圣祖一向不参与世争,清净修为,仙魔两道都对其尊重有加。此时圣祖降临又有何意?

圣祖径直向我走来,我赶紧向其行礼。圣祖拿过我的水杯,笑着说:“魔王挑起战乱,闹得世间安宁不在,又痛失爱子,实乃悲哉,此时又迫使天界仙子化为灵珠助你作乱,此状不可姑息。特罚魔王500年禁锢于止魔塔。”

“我不服!你区区一个梵天圣祖,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待我一统三界,第一个灭了你!!!”魔王嘶吼起来,手提魔王戢向圣祖坎来,我出于本能正要上前抵挡,却发现圣祖已将魔王制服:“不思悔改,何其悲哉。去吧!止魔塔500年的修炼,望你能有所悔悟。”说罢,魔王便销声匿迹了。

这时,圣祖转身看向我,我又本能向后辙了几步,略带惊恐的看着圣祖,深知自己意念不强而犯下的错误。

“你本天界上仙,掌管万物灵念,可惜不懂凡间疾苦,故而有此一劫”,圣祖看着仍旧倒在地上的浮生继续说:“看来你的修为仍旧不够,继续去轮回修为吧!浮生我会带走,你且放心。带你参悟到了,就是你重回天界之时,去吧!”

……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从梦里醒来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圣祖说的:“修为不够,继续轮回……”

其实,我自己也特别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也许,就像是梦里的一样,可能我修为还不够,所以只能不停的轮回凡尘,看庭前花开花落,旭日东升,映月泉边。亦或者就像是我的微信签名一样:人总要经历万千年的寂寞,耐得住,成佛,耐不住,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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